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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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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枕玉骑着马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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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丞陵领着数万精锐在山道上驰行,雨湿路滑,路道并不好走,速度就慢了下来。

吴钩缀在尾后,这时听到了什么,往回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忙奔至前头,对裴丞陵道:“相爷,宋娘子在唤你。”

裴丞陵顿了一下,身影微滞,当即揽辔驻马,侧过身躯,遥遥朝着远处望去。

仅一眼,他覆霜的面容,出现了一丝动容。

在众目睽睽之下,宋枕玉在距离他三丈开外的地方停下。

因是匆匆而至,宋枕玉的鬓角处,青丝缭乱,袖裾与裙裳翻飞如云,看在裴丞陵的眸底,她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亮色。

在场的一众兵卒,俱是怔愣住了,没料到行军的过程之中,竟是会突然闯入一个女子。

女子肤白如玉,唇色嫣红,相容如画,引无数兵卒瞩目。

众人论议纷纷,旋即被吴钩一个眼神镇压了回去。

一片岑寂之中,宋枕玉定定望着裴丞陵,与他静静对视片刻,她克制住胸腔之中喷薄欲出的思绪,用静定的口吻说道:“裴丞陵,你何时会回来?”

一众兵卒俱是怔惊住了,此女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相爷的名讳!

本以为裴丞陵会动怒,哪承想,他澹泊矜冷的面容,刹那之间,冰雪初融,望向女子之时,神情格外温柔,道:“最快一年,要是慢些的话,三五年。”

宋枕玉淡淡地望着他,说道:“我只等你一年,若是一年后,你没有回来,我不会等再了。”

女郎的嗓音,俨若敲金撞玉,重重震荡在听者的心头,即刻掀起了万丈狂澜。

裴丞陵沉默了好一会儿,对她说道:“好,一年为期。”

两人就这般结下了一个期限。

其实,两人都还有很多的话想说,诸如宋枕玉想问,裴丞陵为何会不告而别,诸如裴丞陵想问,她目下心情如何,会不会生他的气。

但囿于场合不对,时机也不对,因于此,两人约定了期限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宋枕玉看着裴丞陵调转马头,重新归入了行军队伍之中。

他的身影,俨若斑斑墨点,淡入了一片隐隐青山之中。

宋枕玉目送裴丞陵消失在了青山尽处。

直到完全看不见他了,她才缓缓地调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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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枕玉回过身,朝山下缓缓行去,这厢,裴丞陵便是调转过了马头,回过眸去,一错不错地注视宋枕玉的身影。

女子身影纤瘦颀秀,犹若一尊将碎欲碎的琉璃瓷器,山风吹拂着她绿云扰扰般的发丝,将其吹成了褶皱的海。

宋枕玉犹若一径地入了一场画里。

裴丞陵注视她良久,对她愧意更甚。

尤其是,她方才所述的话,一直盘亘在他的心头。

她说过了,她不会等他太久,一年为期。一年过后,若是他不曾回来,她就不会再等他了。

宋枕玉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何其洒脱。

裴丞陵心中颇受震荡,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一场仗,在一年之中打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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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午时分,军队离开了长安城,直往漠北之地进发,抵夜,他们在深谷湖泊旁驻扎,因为靠近林地,怕有大虫出没,当夜军中所有人轮流守夜。

轮到吴钩值夜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优越的琴声,飞商流徵,嘈嘈切切错杂弹,音声格外悦耳。

若是寻常人,很可能因此忽略掉这一曲琴音,但吴钩不可能会忘掉,因为过去一年当中,他经常在竹林里听到这一首幽远的琴律。

他心中渐然有了一个揣测。

吴钩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怀揣着百般杂糅的思绪,他循声追逐而去,拨开重重匝匝的密林,他赫然发现芊绵的草地上,盘坐着一个素衣的女尼,膝面上横卧一座古琴,她纤细的指尖弹奏着一座曲子,曲声潺湲如水,震荡林岳。

这个女尼,不是柴溪,还能是谁?

吴钩行近前去,发现自己不能走得太近,最终在女尼半丈开外的距离,伫停下来,静静地听着她抚琴。

柴溪居然来送他了。

吴钩心中委实有些匪夷所思,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流。他陷入一场久远的回忆之中,遥想当年,柴溪完全是一个爱哭包,动辄就要垂泪,他还记得两人一起去贡院外墙处看榜,她拼命踮起足尖,想要努力看榜,但因身量不高之故,她只能一直往上跳,这般就显得很滑稽可爱,当时,吴钩是如何做的呢?

他提溜起了柴溪的衣衫后领,将她往上一提,这般一来,她就能看到榜单上的名字了。

这是一个非常久远的回忆了,但让他印象深刻。

吴钩身倚青树,一错不错地凝视着柴溪,一曲毕,他适才行上前去,献上自己的掌声,且道:“曲子很好听,是赠给我的送别曲么?”

柴溪掀起眼睑,容色淡寂,眼角处却是缓缓流下了一淌清泪:“昨晌禅坐之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我心颇不平静,后知后觉才发现,心不平静的理由,大半是因为主子,还有另外一部分,是在于你。”

吴钩挽着胳膊,笑了一下,牵起唇角,道:“那我真是幸甚至哉,本以为是无名之辈,哪承想,还能在清寂师傅的心中,留了一块容身之处。”

柴溪淡淡地掀起眼睑,不温不凉地凝视他一眼,眸底泪光盈盈。

吴钩见状,心脉就柔软得一塌糊涂,近身上前,粗粝的指腹复上她婆娑的面容,慢慢地揩掉她的泪渍,只听柴溪道:“为何你此番出征,连知会都不知会我一声?”

吴钩定定看着她,道:“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毫无情意,更不会想知道我出征的事。”

柴溪揪住了他身上的铠甲,忽然身躯倾前,鸦睫低垂,很轻地唤了一声「吴钩哥哥」。

这一声,软软的,糯糯的,柔柔的,仿佛蘸染了饴糖蜜浆,酥在了吴钩的耳屏处。

他心中有说不出的震动,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一声称呼了,可能已经很久了罢,过去一年,他每次去竹林,柴溪都不曾唤过他,直接省略了称谓。

吴钩下意识「嗯」了一声,有一种冲动涌荡于他的躯体之中,他遽地抻臂,一举将柴溪搂揽入怀中。

原以为她会剧烈挣扎,毕竟前几回,他也有想抱她的冲动,但一律被她拒之门外。

这一回,柴溪格外顺从,巴掌大的小脸儿,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前。

柴溪虽然遁入空门,成为一位女尼,但并未削发,她被吴钩搂住之时,螓首之上的簪钗欹斜一侧,不少如瀑般的发丝,轻轻垂落下来,散在了吴钩的胳膊之上,犹若在长夜里盛开的墨莲。

这是吴钩第一次抱着柴溪。

小姑娘长成大了大姑娘,身体比以往更加柔软无骨。

她安谧地沉陷于他的怀中,他能浅浅地嗅到她鬓发处的一缕幽香,是佛门圣地里常燃的一味檀香。

两道成年的躯体,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了一起。

林中有颇多长势旺盛的桑树,风一拂,树影斑驳,沉沉浮浮地游弋在地,皎洁的月华投照在地,镀在了两人身上。

吴钩喉结微微上下升降了一番,这时候,只听柴溪说道:“为期一年。”

吴钩没听明白,扬起一侧的眉:“什么一年?”

柴溪从他怀中扬起小脸,嗓音沉清温定:“只给吴钩哥哥一年时间,一年后,若能平安归来,我便还俗。”

「还俗」二字,震荡在了吴钩的耳屏处,他不可置信,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晌久之后,适才反应过来,讷讷地说道:“真的?”

许是觉得憨然与羞赧,柴溪小幅度地点了点首,重新把小脸埋在他的怀中。

吴钩克制住将她举起来飞一轮的冲动,当下,下颔抵在她的鬓角处,最后,嘴唇在她的螓首处,落下缠绵一吻。

“好,我们一年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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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一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宋枕玉在京城之中,重新开启了传道授业的授渔事业,她学识广博,见闻也广,关键是非常懂得因材施教,束修也收得非常便宜。因于此,京畿内外不少书生,负箧曳屣,千里迢迢寻她求学。

宋枕玉每日除了讲学,还额外开设了体育课,教授蹴鞠、骑轮车等课程。

李鸢旁听过宋枕玉讲课,觉得她讲得真心不错,提议道:“不若我出资,创办一座书院,给你当山长?”

山长,搁放在前世的语境里,就是校长的意思。

宋枕玉觉得创办书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她丝毫没有当山长的意愿,因为山长是管理层,她并不擅于管人,只想安安分分地教书,与学子对话,给他们传授知识。

李鸢主动揽过了山长的职位,创办起了书院,起初只有宋枕玉一位先生,但她的课堂几乎是人满为患。

通常而言,课堂之中姑且只有五十多个座位,但在她的课堂上,足足容纳了近百位学生。

走廊上,过道之上,都是慕名来求学的生员。

人太多了,宋枕玉一个人根本教不过来,李鸢只好继续招贤纳士,从大内帝师之中甄选人才,送入书院之中。

书院就这般开起来了。

宋枕玉这一忙,事业真正步入正轨,半年就过去了,她算着日子,还有半年,一百五十多日呢,每过去一日,她就会在日历上划去一日。

也不知晓裴丞陵在战场怎么样了。

宋枕玉本来想要写信,后来想了一想,还是不写了,一旦写信,就会盼着回信,巡此往复,很可能就会吊着彼此的心神,裴丞陵也会被分走一些注意力。

嗯,还是不要给他写信好了。

真正的大结局剧情来啦,现在是上篇,小可爱们不要养肥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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