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1/2)
阿星把米糕往怀里一塞。
小手叉腰时,辫子扫过马库斯的棱镜盒,"啪"地撞出轻响。
"明早我就来当评委!"她踮脚够棱镜,指尖差点戳到镜面。
"现在先检查你的家伙——这镜摔地上会碎不?跟小野妹子的海浪锦似的不经造?上次他那锦,阿月轻轻一拽就抽丝,线头吊得像蜘蛛网。"
马库斯慌忙把棱镜往怀里揣。
披风的金线勾住阿星的辫子,"嘶"地扯下根发丝,飘在镜面上。
"罗马的琉璃,比汉家的瓷碗结实!"他举着棱镜晃了晃,镜片在光里闪得人睁不开眼。
"上次波斯商队的琉璃盏碎,是他们没包锦布——我这镜,裹着云纹锦呢,比你阿娘护你阿弟还仔细,你阿弟摔了会哭,我这镜摔了......"
"摔了就成渣!"小张撇嘴。
从怀里掏出块碎琉璃,边缘还沾着干硬的锦线。
"你看这碴,上次阿星就碰了下,'咔嚓'就裂了,跟捏破的鸡蛋似的。小野妹子的海浪锦也这样,中看不中用,昨天我见他偷偷往锦里塞硬纸撑着,一捏就塌。"
卯时的"万国锦市"刚开栅。
马库斯的摊子就被围得像收蚕的筐。
他举着琉璃棱镜,阳光透过镜片,"唰"地照在新织的"琉璃七彩锦"上——青的像溪底的卵石,紫的像熟透的茄皮,虹光在锦面滚来滚去。
看得前排的老汉直揉眼,"这光咋还会跑?"
"买锦送棱镜!"马库斯扯着嗓子喊。
披风上的金线扫过锦堆,带起阵细尘。
"这镜照天禄阁的夜光书签,能映出星星来!比西域的万花筒稀罕,比小野妹子的染锦亮十倍——他那锦,太阳一晒就褪色,跟没染透似的!"
阿罗憾在旁帮腔。
络腮胡蹭着锦面,把锦蹭出道白印子,赶紧用袖子擦,越擦越花。
"上次阿星用这镜照她的狐狸书签,"他指着白印子笑。
"狐狸尾巴都泛着虹光,跟活的似的——比你家婆娘绣的帕子好看!你婆娘绣的牡丹,瓣子都绣成圆的,哪有这光纹活泛?"
"真的假的?"王老实的女儿秀儿挤上前。
辫子甩得像小鞭子,抽在马库斯的胳膊上,留下道红痕。
"我用半袋锦芯米换块试试——米是新收的,粒儿圆,比你这锦实在,能填肚子。你这锦能当饭吃?小野妹子的锦就不能,上次他想用锦换我家的粟米,我娘没理他。"
马库斯眼睛一亮。
抓过米袋往秤上一放,秤砣"咚"地砸到底,秤杆翘得像打鸣的鸡。
"成交!"他往秀儿手里塞锦。
又递过个小棱镜,棱镜柄缠着红绳,绳结是汉家的"吉祥结"。
"拿好,照锦时离远点,别像阿星那样,把镜贴在锦上蹭出印子——她上次蹭的印,桑小娥用去渍帕擦了半天才淡,跟抹不去的墨点似的。"
秀儿举着锦跑回家。
刚到巷口就撞见小张,手里的锦被风一吹,光纹晃得小张直眯眼,他抬手挡了挡。
"这锦好看是好看,"小张捏着锦边扯了扯,线竟被拽出半寸长,像根没扎牢的鞋带。
"线太细,跟没并股的棉线似的,经不住拽。"他往自己胳膊上缠了圈云纹锦,锦面磨得起毛却没抽丝。
"上次我给阿月送线,布袋磨破了,线都没断,你这锦,怕得用绸子裹着才敢碰——比小野妹子的海浪锦还娇贵,他那锦,阿月说织的时候线都没拉紧,松垮垮的。"
秀儿往锦上泼了点水。
光纹顿时花了,像被雨打糊的画,蓝的紫的混在一块儿。
"呀!还怕水!"她急得直跺脚,辫子都散了,发丝粘在汗津津的脸上。
"比我阿弟的画还不经泼,他用墨笔画的鱼,水洒了都不晕。小野妹子的锦也怕水,上次下雨,他那海浪锦淋了点,就皱得像腌菜,他随从用熨斗熨,还烫出个洞,心疼得直跺脚。"
马库斯恰好送货路过。
扁担上的锦捆晃悠悠的,见状喊道:"傻丫头,这锦得用桑皮纸包着!罗马的金线锦都这么护着,比汉家的锦金贵!"
"金贵有啥用?"小张从怀里掏出块旧云纹锦,往石头上蹭了蹭,灰都沾不住。
"你看这锦,我娘用了五年,装米装菜都成,还能当包袱皮。你这琉璃锦,怕是揉两下就勾丝,跟阿星扯坏的桑苗书签似的——中看不中用!小野妹子的锦就是这样,好看三天,第四天就没法看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