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2/2)
水顺着砖缝的“排水锦槽”“咕噜噜”流进暗渠。
像群小蛇往洞里钻,砖面转眼就干,连水痕都没留。
王老实摸着铺门的“锦线门环”。
环是鲁直用锦钢打的,缠了汉地棉线,摸起来温温的,不冰手:“这环上刻着‘米糕’二字,字缝里嵌着细锦线。”
他蹭了蹭字,钢环“嗡嗡”响:“比我家那木环强,冬天摸着不冻得慌——前儿越人阿婆摸了,说‘比她家孙子的手还暖’。”
阿罗憾的琉璃铺里,他正点着琉璃灯。
灯光映着锦布墙纸,墙上的波斯纹样缠着汉地云纹,像两条蛇缠在一块儿,难分彼此:“你看这墙,汉地的布,波斯的纹,比纯波斯的墙纸耐看!”
他回头喊伙计,声音震得琉璃“当当”响:“把罗马的齿轮模型摆出来,跟琉璃灯放一块儿,让汉地人瞧瞧啥叫巧——汉胡罗越的玩意儿凑一块儿,才叫热闹!”
掌灯后的建章宫,刘妧翻着阿月送来的《商铺样板录》。
录末王老实画的“锦牌商铺图”上,琉璃招牌亮得刺眼,旁边注着:“这牌比我家的木牌亮十倍,客人老远就看见,不用扯着嗓子喊‘米糕热卖’了,省力气。”
陈阿娇展开新制的“商铺密押器”。
齿轮“咔哒”转了半圈,弹出个锦灰牌,上面印着“食肆巷三号”,字是汉越文对照的:“哀家让尚方署做了千个,每个铺位一个号,像织锦的编号,防商户乱占。”
她拨了拨齿轮:“谁占了别人的铺,这器就响,比官差盯着管用——昨儿试了试,李嵩的侄子想偷偷换号,器‘叮铃’一响,吓得他赶紧换回来。”
卫子夫捧着《业态规划册》进来。
册页上的锦线标着十二类业态,红的(食肆)、蓝的(手工)、金的(异国),像幅小锦画:“今日确定业态分区十二类,商户选铺率达八成,‘食肆巷’‘异国商区’最抢手。”
她指着册页上的红圈:“李嵩让人来问,他侄子的笔墨铺能不能进‘手工艺品街’,说‘笔墨也是手艺’,还带了两刀宣纸当礼。”
刘妧拿起玉玺。
在“商铺业态诏”上盖了印,印泥落在密押器的齿轮纹间,红得像朵花:“让他侄子来抽签,规矩面前,谁都一样。”
她把诏书上的“士族商户同例”几个字指给卫子夫看:“把这行用金粉描粗,贴在公告栏上,让所有人都瞧见。”
窗外的春雨已停。
样板区的琉璃灯光透过锦窗,在地上投下花纹,像撒了把碎金。
陈阿娇轻抚样板铺模型的门环。
模型是老陶按比例烧的,连砖缝里的锦线纹都清清楚楚:“明日带商户去看‘商户抽签’,让他们亲手抽自己的铺位。”
她拿起模型里的抽签锦盒。
盒里的签“哗啦”响:“盒上刻着‘汉胡同抽’,谁也别想搞特殊——李嵩要是再闹,就让他先抽,抽着哪算哪,看他还说啥。”
刘妧望着窗外。
样板区的喧哗顺着风飘进来,像锅烧开的水:“你听,阿罗憾和马库斯又在吵,争‘灯火区’的铺位。”
她笑着说:“这争铺的声,比啥都实在——说明他们信了,才会争。要是不信,早卷铺盖走了。”
忽然,宫门外传来喧哗。
有商户的喊声,还有拐杖敲地的“笃笃”声。
卫子夫出去看了看。
回来时手里捏着张锦纸,是李嵩让人写的抗议书:“是李嵩带了些老士族商户闹,说‘业态分区不合古法’,还说‘汉胡杂处,丢长安的脸’。”
她指着纸上的字:“他们还说‘官府定的规矩说变就变,这铺位抽了也白抽’,百姓也跟着议论,有几个老商户把货往车上搬,说‘要是不算数,就回老地方摆摊’。”
陈阿娇拿起“商铺密押器”摇了摇。
齿轮“咔哒”响,弹出个“食肆巷五号”的签:“让羽林卫去传旨,明儿抽签时,朕和太后亲自监抽。”
刘妧拿起玉玺。
往卫子夫刚写的告示上盖,印泥“啪”地落下,红得像火:“告示上写清楚:‘凡抽中铺位,官府立锦灰契,士族百姓同效,毁契者抄没家产’——让他们看看,这规矩是铁打的,不是谁吵两句就能改的。”
陈阿娇补充道:“再让鲁直连夜赶制十块‘锦铁界碑’,碑上刻着各业态区的规矩,立在商区入口,用錾子錾深点,风雨淋不掉。”
远处的样板区,阿罗憾和马库斯还在吵。
吵声里混着工匠们钉木板的“砰砰”声。
张二婶的喊声插进来:“李嵩要是敢毁规矩,我就带着胡饼铺的街坊堵他门!”
王老实的声音也响起来:“对!咱这新铺位,凭啥让他说不算就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