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稚梦破碎,恨意埋根(1/2)
“我的……我的孩子……”淳贵人猛地抬手,想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可指尖刚碰到衣襟,便被那钻心的疼吓得缩回了手。
她这才惊觉,腹中那微弱的悸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落落的寒凉,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绞痛。
“孩子……我的阿哥……”
她终于反应过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身下的明黄色锦褥,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她张了张嘴,想放声大哭,却因为太过虚弱,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听得人肝肠寸断。
“小主!小主您别哭啊!”汀兰见她哭得伤心,再也忍不住,眼泪也掉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只慌忙跪坐在榻边,伸手轻轻拍着淳贵人的背。
低声劝慰,“小主您刚醒,身子还虚着呢,可不能这么哭,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李院判说了,您失血过多,需得静心调养,不然……”
“不然日后还怎么再为皇上诞育龙嗣啊?”
“龙嗣?”淳贵人凄然一笑,笑声里满是绝望,“我连这一个都没能保住,还谈什么日后?”
“汀兰,你告诉我实话,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是不是?”
她抓住汀兰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汀兰的肉里,眼神里满是哀求与恐惧,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汀兰被她抓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含泪点头,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小主……您节哀……李院判会诊后说。”
“龙胎……龙胎已经不保了……是奴才们没用,没能护好小主,没能护好龙种,奴才们罪该万死……”
“没了……真的没了……”淳贵人喃喃自语,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起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想起皇上得知她怀孕时的喜悦,彼时皇上正处理西北军务,特意从养心殿派了苏培盛送来赏赐,还亲自叮嘱她:“好好养胎,朕盼着这孩子平安降生。”
想起太后特意赏赐的安胎药,每日由敬事房按时送来,想起佩芷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她饮食起居,变着法子给她做合胃口的吃食。
想起自己还曾偷偷给孩子绣过虎头鞋,想着等他出生后,要教他读书写字,要带他去看紫禁城的雪……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是我没用……是我没护住他……”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哭得更凶了,“皇上……臣妾对不起您……”
“臣妾没能保住您的龙嗣……臣妾罪该万死……”
“小主您别这样!”汀兰连忙按住她的手,生怕她伤了自己,“此事怎会怪小主?”
“是有人……是有人暗中作祟啊!小主您是被人害的!”
汀兰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淳贵人。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汀兰:“你说什么?有人害我?是谁?是谁要害我和我的孩子?”
汀兰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犹豫。
她只是个二等丫鬟,人微言轻,后宫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牵涉到高位妃嫔,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可看着自家小主这般模样,她又实在心疼,犹豫了片刻,终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昨日您去捡风筝,佩芷姐姐怕您出事,特意跟在您身后。”
“可刚走到柳树下,就看到一个太监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那太监腰间还系着腰牌。”
“后来您晕倒,佩芷姐姐冲上去想抓那个太监,却被她用力推到了湖边的石头上……”
“等奴才们听见动静赶过去的时候,佩芷姐姐已经……”
“已经没气了,那个太监也不见了踪影。”
“什么?竟还有这事?”淳贵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
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颈间尚未消退的青痕,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可知是谁害的我?”
站在床前的汀兰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药碗晃了晃,药汁溅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她慌忙屈膝跪下,头埋得低低的:“这……这奴才实在不知。”
“方才说的这些,也都是听别处太监宫女议论的,并非奴才亲眼所见……”
她偷瞄了一眼淳贵人苍白的脸,连忙补充:“小主,您刚醒,身子还虚着呢,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奴才这就去请太医来?”
淳贵人却像没听见她的话,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纹,喃喃道:“佩芷……”
那个总是跟在身后,替她挡着风雪、记着宫规的丫鬟,那个在她受委屈时偷偷递帕子、在她得宠时比谁都高兴的佩芷……
想起她为了护着自己,竟落得那般下场,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滚落,浸湿了枕巾。
“佩芷她……”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她怎么样了?”
“你们……你们把她埋在哪儿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