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们是家人（1/2）
艳阳高照的道上，洒水车清洁着路面。
走在人行道上，鲨小鱼推着小货车。
绿化带上，还有一些机器人，在修剪着花草。
就连那些高楼大厦，铺满楼面的玻璃上，也有用滚棒擦洗的机器人。
鲨小鱼不禁揉揉眼睛。
要不是这些机器人，长得基本都是一般模样……
鲨小鱼真的要以为，它们都是活生生，且有感情生活基础的人类了。
“为什么？”
不知不觉，鲨小鱼又吐出疑问。
“什么？什么为什么？”奶小茶探头，看着鲨小鱼的双眼。
这样的问题出来，让鲨小鱼一时语塞。
她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要问出来。
鲨小鱼思考一会，说出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这里没有人类，却还要保持着生活的轨迹？”
说着，鲨小鱼又看见。
街道边上，摆着一溜车的早餐摊。
油条豆浆…馒头包子…水饺混沌……
鲨小鱼着实看得有些饿了。
鲨小鱼收起口水，再次不解地看向奶小茶问道：“明明讨厌并伤害着人类，又为什么要像人类一样生活？”
鲨小鱼的声音，与那边早餐摊的声音，同时响起。
“油条包子，两块一个——”
“水饺馄饨，三钱一碗——”
“豆腐脑豆皮喽～烤肠烤冷面喽～”
“……”
“为什么像人类一样生活？”奶小茶露出疑惑的脸蛋，却反问着鲨小鱼：“这算是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吗？”
闻言，鲨小鱼微微低头。
“这个问题，有一些违和。”鲨小鱼叹道：“我没有真正的见过，机器人是如何伤害人类的…也不明白，明明这里有着足够充盈的生活痕迹，却为什么不能接纳任何一个人类。”
说到这里，鲨小鱼有些难受地扶额。
片刻之后。
鲨小鱼又吐口气，摇着头。
“抱歉，我有些胡言乱语了……”鲨小鱼有点自责。
这些问题。
不该是由她，去问一个，应该好好生活的医疗型机器人。
“咦，好像变得生分起来了？”奶小茶贴近鲨小鱼的脸，抬眼下挑给鲨小鱼的身体看了个遍。
“唔！”鲨小鱼微惊，看着奶小茶指着那一条街的早餐摊。
“你想要问的答案，我可能无法回答……”奶小茶指着左边的小摊街，又指着右边的小摊街：“喏，这里，那里，都和你一样，是生活型机器人。”
说着，奶小茶拿出五个心币，放到鲨小鱼的手中。
“或者，可以去问问它们？”奶小茶说着又笑，摸着鲨小鱼的头道：“乖，我在这里等你。”
“我…奶小茶…你……”鲨小鱼一时无言，不知怎么说出自己的感情。
“奶小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可鲨小鱼必须问出来，憋在她心里那份奇怪的感觉。
鲨小鱼看着奶小茶的眼睛。
此刻，只想等一个答复。
“嗯？这算对你好嘛？”奶小茶倒是疑惑地自语：“哈哈，都说啦，你不要害怕着什么，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啊——哪里的话来说，什么好不好的？”
奶小茶磨着耐心。
只觉得鲨小鱼，在外面受了苦，连一点自我意识都不敢有。
在自己家，竟然还如此放不开。
“鲨小鱼……”奶小茶忽然问。
这边。
还在消化奶小茶，刚刚说的话的鲨小鱼，此刻更是硬答一声：“啊？”
奶小茶忽地贴得更紧，呼出的气息温热着鲨小鱼的脸。
“你是不是，一直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的家人？”奶小茶难得严肃地问道。
鲨小鱼有些发懵。
突如其来的攻势，让鲨小鱼想撤，却无法控制着僵住的身体。
“我……”鲨小鱼懵然，想要低下头。
但下一刻，却被奶小茶端住下巴，双眼被迫地对视。
“鲨小鱼，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奶小茶的语气似有威严：“就在这里，给我想明白。”
这样奇怪的姿势，让鲨小鱼不得不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像是个被欺负的小鹿。
鲨小鱼的眼神左躲右闪，可最后又不得不…去正眼看着奶小茶的脸。
鲨小鱼不知道，为什么这奇妙的氛围，会突然变得如此奇葩。
但她知道。
自己是必须，在这又短又长的时间里，想明白一些事情来。
不然。
鲨小鱼总感觉，会有什么惩罚等着她。
这份威迫的压力，加速了鲨小鱼的思考。
可现在。
鲨小鱼的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仿佛，忘掉了所有。
鲨小鱼立即运作着自己的脑袋瓜，把刚才的思路寻找回来。
奶小茶问，自己在害怕什么。
还问着，有没有当作家人。
而自己，又问了什么？
奶小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唔……
明明刚才，奶小茶是那么温柔的…干嘛突然变得这么凶。
家人。
害怕。
有没有把奶小茶当作家人，把这里的大家当作家人…有吗？
好像，一直有着一股生分感。
生分？
是陌生的意思吧。
害怕…自己在害怕着什么吗？
自己真的，有那么明显的害怕情绪吗？
家人…害怕…这两个词，有什么关联吗？
家人在害怕？
害怕着家人？
不，这毫无逻辑。
鲨小鱼思考着问题，时不时摇头，又时不时点头。
这些，都看在奶小茶的眼里。
它不明白。
为什么鲨小鱼，自始至终，都没踏实地待下来。
轻飘飘的心不在焉。
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我们都是机器人，身为同类，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咱们不是那些，输入僵硬代码才能行动的机器人…
是有着自我意识，且能自我思考，且有型有色有温度，代表光时代最自豪的产物下的机器人啊。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意识不到呢？
虽然你傻了吧唧的。
虽然你什么都不懂。
虽然……
但是，你依然是机器人。
是我们的一员，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
何来，为什么对你好不好之说？
我们，是家人。
至于“好不好”，那是生分之词。
“鲨小鱼，你是机器人，一个生活型机器人。”奶小茶低头，注视着鲨小鱼的眼睛：“你难道是把自己，摘出机器人的行列了吗？”
“为什么要问出，那么生分的问题？”奶小茶说完，撇开鲨小鱼的下巴。
奶小茶经过鲨小鱼，走去几步。
背着鲨小鱼的身后，奶小茶只得道：“鲨小鱼，我不希望你，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那样，你会很孤独的。”奶小茶说着，声音不知不觉软下来。
它转身回头，又走到鲨小鱼的身前，双手按着她的双肩。
“鲨小鱼，你只需要明白…这里是属于机器人的国度，也是机器人的家…而你，也是机器人…在自己家里，你不需要如此的怯弱怕生，这里没有谁会伤害你，没有谁会堵住你的嘴巴…不要为了那莫名其妙的担忧，封闭了你真正的自我意识——好么，鲨小鱼？”
奶小茶叽里咕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一大堆话。
说完这些话后。
奶小茶放下双臂，转身回头留给鲨小鱼一个背影。
“对不起……”鲨小鱼的情绪，不知为何变得复杂。
“我不需要对不起！”闻言，奶小茶又生起气来，它猛地转过身来。
可奶小茶转过身，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鲨小鱼水润的双眼。
“我……”奶小茶一时语塞，咽下许多话语。
最后。
奶小茶似是自叹道：“鲨小鱼，我不清楚，该怎么和你表达，什么是家人之间的感情……”
“但是…算了…我有些累了……”奶小茶拉下眉子，拿起鲨小鱼的手：“我们跳过这不愉悦的话题，好吗？”
可是。
鲨小鱼却像是，犯了倔一般。
她摇摇头，对奶小茶轻松呼道：“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静一静…奶小茶，我会想明白的。”
可奶小茶闻言，顿时拉下脸来。
它嘟着嘴巴，想要骂出一些很难听的话。
“哈…呼…哈…呼！”奶小茶使劲憋着自己，看着鲨小鱼的样子，心情实在是气鼓鼓。
“哼——就给你时间，让你想个明白。”奶小茶哼着扭头，走到推车上坐下。
不知奶小茶，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游戏机……
它坐在推车上，指头在游戏机上，按得啪啪直响。
不知是在，玩着什么游戏。
看着奶小茶的样子，鲨小鱼实在是没有脸地笑出来。
还是哼哼地笑。
“哼——笑什么笑……”奶小茶气得转过身，不再面向鲨小鱼，气凶凶道：“等哪天，我一定要女王，给我做一款【暴打鲨小鱼】的游戏——我要狠狠地打你，打死你个傻了吧唧的臭小鱼。”
见此，闻此。
鲨小鱼不禁笑然。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轻松感。
鲨小鱼差点忘了，自己要想明白的事情。
家人……
鲨小鱼想着这两个字，却没有思考的突破点。
忽地。
鲨小鱼想到，奶小茶说过的话。
奶小茶说：鲨小鱼，我不希望你，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自己的…定位吗？
鲨小鱼低头，忽地陷入思考。
自己是机器人。
自然是与，同是机器人的大家，站在同一战线。
可是。
如果和机器人的大家，站在同一战线……
那不就是意味着，自己要与人类为敌？
但是，伤害人类，是不可能的！
可是。
在那一晚，跟奶小茶表示明白，自己不伤害人类的立场后……
奶小茶，似乎没有责怪自己？
没有责怪……
在这世界上，身为机器人却是“异类”的自己吗？
奶小茶好像一直在说…我们是家人。
可是。
家人之间，应该有这样的分歧吗？
如果接纳着，我们是家人，这样的事情……
那若以后，机器人和人类交锋的时候……
自己又怎么在，保护人类的情况下，抵御着身为机器人的大家？
可是。
自己是站在，人类的立场的这件事……
奶小茶，并没有反对。
那将来。
为了巩固战线，我们互相为敌了怎么办？
身为家人，会在以后，避免成为敌人吗？
可是，阵线的对立…也在告别着，这份同属同胞的感情吧？
可是可是可是。
可恶可恶可恶。
人类和机器人，为什么要互相为敌啊……
你们真是太坏了！
莫名其妙的，鲨小鱼生起气来。
她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问那个问题了。
不然，就不会僵在这里，想这么个破问题。
可是。
这种就得想明白。
鲨小鱼的头，低得更低了。
她的心里，暗暗在想，最初的问题。
奶小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总说，我们是家人？
在这立场不同的感情上……
我们，不应该是敌人吗？
为什么，你要这么善良……
就因为，我们都是机器人，所以是一家人吗？
仅仅只是，因为如此？
那以后我们，该怎么相见？
以家人…还是以……
不对，不对！
最重要的问题。
是人类和机器人，为什么会对立！
只要没有对立，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对吧？
所以。
只要想明白，为什么两者之间会对立…并且解开，其中的误会。
那么。
人类和机器人，也可以是一家人啦。
没有什么战争，没有什么刀光剑影的厮杀，一切都是和平的。
这样，才是一个家。
对吧？
忽地，鲨小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她放弃了，那些弯弯绕绕，却总摸寻不到答案的问题。
鲨小鱼直接套上故事的结局。
这场荒唐的战争，必须是要结束滴。
她与机器人，是家人。
她与人类，也是家人。
既然俩家人不和，那她，就要让俩家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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