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名为死亡的终结（2/2）

此刻，他的目光也终于艰难地跟上了叶羽凡的身影。

叶羽凡的动作，在刘墨辰被加速的感官中，显得是那般缓慢，甚至有些滑稽和踉跄。

他的身体显然也已经接近了极限，背后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破烂的作战服。

他只是双手死死握住那柄淡金色的“黎明”，剑尖对准刘墨辰因为铠甲破碎而暴露出的胸膛，一步一步，艰难地、蹒跚地向前刺来。

他的双手甚至在不断地颤抖，仿佛连剑柄都快要握不住，整个人都在对抗着【无影之洞】残余的、自发形成的微弱斥力场，显得无比吃力。

就是这样软绵绵的、缓慢的直刺……最多让刘墨辰的皮肤被划破，流一点血罢了。

简直是可笑之极！

这种攻击，怎么可能决定胜负？

但随即，刘墨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叶羽凡那一剑确实看似软绵无力，物理冲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黎明”的剑锋之上，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汇聚、压缩着一股庞大到令人灵魂战栗的……精神力量！

那精神力量如同沸腾的黑暗潮汐，在剑尖处形成了一个微缩的、不断旋转的漆黑漩涡。

刘墨辰自然明白叶羽凡的“胜负手”是什么——无非就是将特殊的精神能量注入武器，再通过创伤对手，将负面的精神能量灌输进去，影响对手的神智。

可是，这个胜负手，在经历过邱泽凯那地狱般的“至暗特训”后，理应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了。

没有任何负面的精神能量可以打败我！

刘墨辰心里打一万分的笃定。

为了站到今天这个舞台上，为了争夺这个冠军，为了母亲……他吃了多少苦，他过着多么非人痛苦的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精神意志，早已在绝望的深渊中被锤炼得如同钢铁。

但是……此刻，“黎明”剑锋上凝聚的那股纯粹的、深邃的黑色精神能量，却让刘墨辰的内心不受控制地、疯狂地产生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那似乎……不是简单的沮丧、不是悲伤、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

那是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体，从诞生之初就深深烙印在灵魂最深处，最为原始、最为终极的……畏惧。

而这种难以言喻的、面对终极终结的恐惧，正在刘墨辰的内心不受控制地、如同野火燎原般不断地放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一张巨口，将他的意志、他的理智、他所有的坚持彻底吞噬！

“黎明”的剑锋上，精神能量犹如来自深渊的流光般不断地缠绕、压缩。

依稀可见最初是各种各样颜色的精神碎片在闪烁……这正是叶羽凡此刻倾尽所有，试图注入的多种多样复杂情绪与感觉的体现。

然而，这些五颜六色、代表着人生百态的精神能量，在最终融汇、提炼、升华的瞬间……褪去了一切杂色，变成了最为纯粹、最为单调，也最为深邃的——黑色。

那黑色，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吞噬一切希望，是万物归宿的颜色。

这一瞬间，刘墨辰恍悟了一切。

他明白了叶羽凡真正的胜负手是什么。

他明白了为什么邱泽凯的“至暗特训”也无法完全免疫。

他明白了白夜那欣慰和自豪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这一剑，无关物理的伤害，直指灵魂的归宿。

这一剑，他会输。

因为他知道自己最恐惧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最畏惧什么感觉。

那就是……死亡的感觉。

就如同他日夜恐惧着，那缠绵病榻、身中诅咒的母亲，会在某一个他看不见的瞬间，悄然离他而去，带来永恒的、无法挽回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