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是多余的（2/2）

“你是他的接生婆，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要是知道他的事情，你就能明白，海公岛这里只和他有关，跟你无关。”

“那你说一说，我听一听，怎么就跟他有关，跟我无关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死过一次？”

“什么？刚出生就死过一次？”

“你听不明白，我就细细和你说，等我说完了，你就离开这儿，行不行？”

花二娘好像对杨万发出生时的情况特别熟悉，站在小门后面就开始讲，但是她讲的比较笼统，杨万发出生在什么地方，杨万发的父母是什么身份，花二娘都没有说，直接就说起了杨万发快要出生时的经历。

花二娘说，当时杨万发的母亲本来下午就要分娩，等到花二娘替杨万发的母亲接生的时候，才发现可能有胎位不正之类的问题，非常麻烦，从下午四五点熬到天黑，都没能把婴儿生出来。

一家人急得要死，但是又帮不上什么忙，在外面团团乱转。花二娘就在不断的给杨万发的母亲鼓劲，让她再忍一忍，把孩子生出来就没事了。

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屋子里的灯突然灭了。灯将灭又未灭的那一瞬间，花二娘猛然看到屋子里面好像有一个人。那是一个长着雪白胡子的人，身上穿着一件五颜六色的衣服。

当时花二娘只看了一眼，灯就灭了，过了不到半分钟，灯又亮了起来，但屋里什么都没有了，花二娘虚惊一场，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当时她只顾着接生，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

等屋子里的灯又亮了之后，她继续接生，这次遇到的是很危险的难产，结果，母子双亡，杨万发的母亲生下来的是个死婴。

一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花二娘的意思，杨万发这个人从出生时就已经死了。

母子双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接生婆肯定有一部分责任，所以当时花二娘很心慌。在杨万发刚刚出生时，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小脸是紫的。花二娘想看看能不能再把婴儿救一下，就在检查的时候，她发现，刚刚出生的杨万发手里，握着一个东西。

刚出生的婴儿握着一个东西，这本来就是很让人费解的事情，花二娘那婴儿手里的东西取出来，看到那是一块和半个火柴盒大小的方块儿，就像是写字盖章时用的印。

这件东西被花二娘拿了出来，随手就装进兜里，然后忙着救人。但当时医疗水平不行，母子两个人都救不活了，花二娘很沮丧，也很害怕，觉得自己无法面对杨万发的家人。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瞒又瞒不过去，花二娘硬着头皮，把消息告诉了一直在院子里等候的杨家人。所幸的是，杨万发的父亲是个比较讲道理的人，虽然妻子儿子一起死了，可他知道，这种事不能单纯去埋怨接生婆。

花二娘如蒙大赦，跟杨家人说要准备白事，因为在他们那边有个风俗，婴儿死在胎中，或者刚出生就死了，会有很重的怨气，这种白事不能跟普通白事那样去办，过程很麻烦，还要找人来做法事超度。

办这种白事，第一步就是把死婴严严实实的包起来，然后先放到家门外面去，用炉灰洒一个圈，把死婴圈在里头。死婴不能跟大人一样过头七，大人的灵棚摆上之后，死婴就要烧成灰，装到小坛子里，封好口，用红布包住，最后送到一座寺庙里去。

杨家人不肯把死婴丢到门口去，花二娘就劝他们，死婴不丢出去用炉灰圈着，就会认准家门，以后要到家里来惹事。但杨万发的父亲始终都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肯把死掉的儿子给丢到家门外面，花二娘劝不动，也只能作罢。

当时乡下办丧事，都是土葬，杨家没有提前准备棺材，只能临时去邻村找木匠买，这一来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就在棺材被抬进院门的时候，花二娘就听见屋子里有孩子的哭声哇的传了出来。

花二娘赶紧跑回屋里看，看见生下来就断气的婴儿，这时候不知道怎么活了过来，哇哇的哭，哭的很有劲儿。花二娘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当时看到，杨万发的额头上，好像出现了一道非常浅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