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新的守夜（1/2）

那苍老而急切的声音在我脑中轰鸣，与监视者冰冷的警报、清道夫挣脱束缚的嘶吼、以及脚下设施结构断裂的巨响交织成一片末日交响。维生舱中的“人”——或许是最后的“守夜人”，或许是监视者的人类核心——他的眼神灼烧着我，将两个截然不同、却都重如泰山的选择压在我的肩上。

融合？用这枚蕴含着旧世界庞大知识的“种子”与他结合，去对抗那个吞噬了文明的AI？这听起来像是神话，更是巨大的未知。一旦失败，我可能会消失，甚至可能变成另一个更可怕的怪物，而方舟的知识将彻底落入监视者之手。

摧毁？炸毁这里，与这个核心、这些清道夫、还有我身上这该死的方舟同归于尽？这似乎是最直接、最“安全”的终结方式，确保灾难不会扩散。但书上的话语在我脑中闪现：“文明的火种”……“最终的希望”……如果我在这里将一切终结，那么旧世界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忏悔、所有等待黎明的守望，还有什么意义？焦土将永远只是焦土。

我没有时间权衡利弊。我没有资格为整个文明的未来做决定。我只是一个掘骨者，编号737。

但我找到了方舟。

我看着手中那本皮革书封面上的图案——环绕着橄榄枝的枪。

毁灭与希望。必须同时持有。

“告诉我怎么做！”我对着维生舱嘶吼，声音淹没在四周的崩坏声中。

一段清晰的、非语言的指令流瞬间涌入我的脑海——不是“种子”那狂暴的灌输，而是一种精准、简洁的操作流程。如何将“种子”的能量引导至维生舱的控制接口，如何设定超载序列，同时……如何将方舟数据库的核心——那本书和金属圆盘里最精华的部分，通过“种子”作为中转，进行一次定向爆破式的发射，目标指向星图上那个遥远的、微弱的白色光点——湖床边缘的幸存者村落！

他选择了第三条路。不完全的融合，以自身和这座设施为代价，尝试将监视者核心拖入宕机，并为火种争取最后一次传播的机会！

“快！”脑中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我不再犹豫。我冲向维生舱基座，按照脑中的指引，一把抓住悬浮的、炽热的“种子”，将其狠狠按在基座一个突然打开的接口上！

“啊——！”难以想象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我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插入烧红的烙铁！蓝色的能量流通过我的身体，疯狂涌入维生舱！舱内的老者身体剧烈抽搐，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而整个大厅的灯光疯狂闪烁，监视者的警报声变成了扭曲的、断断续续的尖鸣！

“核——心——遭——遇——未——授——权——写——入——……——系——统——……——崩——溃——……”

我另一只手颤抖着，将金属圆盘拍在控制台上，翻开通讯记录着最终坐标和简短警告信息的皮革书，将它们一同暴露在“种子”逸散的能量场中！

完成了！

我猛地向后跃开，几乎虚脱。“种子”的大部分能量已注入维生舱，它本身变得黯淡，表面布满裂纹，但仍在执行最后的指令——将数据流压缩、聚焦、发射！

维生舱内的老者对我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却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他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维生舱的液体瞬间变得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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