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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卢象升与猪队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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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卢象升的计划,高迎祥这次似乎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但很可惜,他的剿贼方略没问题,可执行的人却出了问题。

就在卢象升于南阳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将高迎祥残部一举歼灭于汉江北岸之际,来自己方阵营的掣肘却如期而至。

不久前,卢象升以七省总理身份发出的紧急协防公文,被星夜送到了湖广巡抚王梦尹和郧阳抚治宋祖舜的案头。

可当湖广巡抚王梦尹扫过这封措辞急切、言之凿凿的公文时,却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哼!”

“卢建斗啊卢建斗,你也有今天?”

“等了这么久,你可算是求到本抚头上了!”

看着这封公文,他的思绪不禁飞回了年初在凤阳的大会上。

当时卢象升因不满湖广方面剿匪不力,竟当着所有官将的面,对他这位封疆大吏严词斥责,丝毫不留情面。

事后更是一纸奏章直达天听,弹劾他“督剿不力,贻误军机”。

那时,王梦尹刚上任湖广巡抚没多久,手下兵将都被卢象升带走了,他拿什么抵御贼寇?

可卢象升不分青红皂白,硬是把他和宋祖舜给狠狠斥责了一通,还让他俩在皇上面前吃了不小的瓜落。

这笔账,王梦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在他这等宦海沉浮了十几年的老人看来,卢象升不过是个凭借军功、骤然幸进的愣头青罢了。

仗着皇帝的些许信任,就敢目中无人,全然不懂大明官场“和光同尘、上下相契”的道理。

王梦尹笃信,卢象升这种只知道闷头打仗,全然不懂政治艺术的愣头青,迟早会因为一次兵败而失去圣眷,摔得粉身碎骨。

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完全犯不着跟着这种莽夫在前线拼死拼活,承担风险。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这才是为官之道。

管他什么剿贼大计,只要能守住襄阳,便是大功一件。

但王梦尹转念一想,卢象升毕竟还顶着“总理七省军务”的头衔,名头大得吓人。

所以一些表面工作,他还是要做一做的。

于是王梦尹收起公文,脸上挤出一丝凝重,对堂内卢象升的信使点了点头:

“卢总理的军令,本抚已经知晓。”

“贼情如火,确乃紧要,你先回去禀报卢总理,本抚自会酌情处理。”

那信使只是个普通军汉,哪里听得懂这种官场套话。

他见王抚台接了命令,也没多想,只以为大功告成,于是在行礼后便匆匆回去复命去了。

送走信使后,王梦尹回到内院,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他招来左右,吩咐道:

“去,即刻向外面传话。”

“就说本抚昨夜偶感风寒,突发急症,需要静卧休养一段日子,暂时不能处理公务。”

“省内一应事务,由藩臬二司酌情代劳。”

好一个“酌情代劳”,王梦尹直接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下属。

什么防守汉江,什么拦截流寇,跟本抚的“风寒”说去吧!

而他麾下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官员们见状,也明白了顶头上司的用意,于是也纷纷当起了甩手掌柜,对卢象升的军令置之不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郧阳抚治宋祖舜的耳中。

宋祖舜的品级、权势远不及王梦尹,本就战战兢兢,唯上官马首是瞻。

他原本还对是否要派兵协防犹豫不决,此刻见到巡抚都直接称病,置身事外了,他哪里还敢出这个风头?

难道要自己带着这点可怜巴巴的兵马,去硬撼高迎祥那帮穷寇?

他可不敢。

于是,宋祖舜也有样学样,毫不犹豫地对外宣称“旧疾复发,卧床难起”,紧闭府门,谢绝了一切公务。

就这样,两位地方官员,用一场拙劣的表演,轻松挡下了卢象升的军令。

整个汉江防线,从襄阳到均州、光化、谷城,直至郧阳府段,竟然未增派一兵一卒!

原本应该壁垒森严的天堑,此刻却如同无人之境。

而这对于高迎祥等人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此时的高闯王,正带着仅存的三千残兵败将,在汉江北岸崎岖的山道上偷摸行军。

在他身后,卢象升的追兵紧追不舍;在他身前,又有奔腾的汉江挡住了去路。

高迎祥此时可谓是绝望无比,在他的设想中,汉江边上肯定已经驻满了明军的队伍,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可当他站在山顶,看着不远处宽阔的江面时,不由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人呢?明军呢?

怎么可能没人?

也不怪高迎祥,他这一路溃败,属实是被卢象升和各路明军给打怕了,也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这么重要的汉江防线,怎么会如此安静?连条巡逻的江船都没有?

这太反常了!

高迎祥本能地怀疑,这是不是卢象升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就等着他半渡而击,从而毕其功于一役。

“刘哲!迎恩!”

高迎祥生怕有诈,立刻唤来了自己的心腹大将和亲弟弟,

“你二人立刻带几队精干弟兄,沿汉江上下游仔细探查!”

“尤其注意看看有无伏兵,有无暗桩,有无船只。”

“记住,一定要小心!”

“姓卢的用兵狡诈,我断定前方必有埋伏!”

刘哲和高迎恩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他俩同样也是满腹狐疑,根本不相信卢象升会放任汉江天险不管。

两人带着几十个身手矫健的老营弟兄,分成数股,小心翼翼地沿着江边仔细侦察。

闯军士兵的侦查堪称是地毯式的搜索,甚至都有些神经质了。

他们专门往那些水草丰茂、芦苇丛生、极易藏匿人马的地方钻。

一边钻还一边用长矛往草丛里乱捅,生怕里面蹲着明军的伏兵。

有人侧耳贴地,聆听远处是否有铠甲摩擦或马蹄踏地的微弱声响;

有人仔细观察江边泥地,寻找是否有大队人马驻扎或行军留下的脚印、马蹄印和车辙印;

甚至还有人爬上岸边的高树,极目远眺,寻找江面上是否有可疑的渔船,或两岸是否有异常的炊烟。

一番折腾下来,结果却让他们面面相觑——什么都没有!

江岸静悄悄,除了水流声和风声,再无其他。

想象中的伏兵连影子都没有,预判中的暗桩哨卡更是形同虚设。

几个原本应该有官兵值守的瞭望台,里面结满了蛛网,走近一看,还有几只野鸭被惊飞。

“奇哉怪也……”

刘哲挠着头,一脸困惑,

“这卢阎王……唱的是哪出空城计?”

高迎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真没人管了?明军都回家抱孩子去了?”

两人不敢怠慢,又扩大范围搜索了大半天,最终才不得不确认一个荒谬的事实:

汉江边上,是真的一个明军都没有!

两人狂喜之下,立刻飞奔营中回禀消息。

高迎祥听到汇报,先是震惊,继而狂喜,最后竟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明军的嘲讽。

这才是他熟悉的大明。

“哈哈哈哈哈!”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机不可失,高迎祥立刻下令:

“快!全军动手!”

“砍伐林木,搜集船只,连夜打造筏子,修建浮桥!”

随着他一声令下,闯军上下顿时忙碌起来,求生欲激发了所有人的潜能。

他们很快便从沿岸的村庄搜罗到一些渔船,随后又砍伐竹木扎成了简易的筏子。

就这样,高迎祥率领着他的残部,几乎是大摇大摆地从光华、兴业等渡口分批渡过了汉江。

整个过程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除了几条筏子因为操作不当翻沉,损失了少许人手外;

高迎祥的主力竟安然无恙地踏上了南岸的土地,并迅速消失在了郧阳府以西的苍茫群山当中。

而这片广袤的山区,就是道教圣地武当山、以及后世大名鼎鼎的神农架原始林区。

闯军进了这里,便如同龙归大海,虎入深山,彻底摆脱了卢象升的追击。

消息传到正在后方督军的卢象升耳中,这位一向以坚毅著称的七省总理,眼前一黑,差点气得吐血!

他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年,全军将士用命换来的大好局面,竟然因为两个地方官僚的卑劣掣肘而毁于一旦。

卢象升恨不得立刻手持尚方宝剑,奔回襄阳,将王梦尹、宋祖舜二人斩于帐下!

但他没有时间愤怒,也不敢真的把这两人砍了。

闯贼跑了,当然还得追。

要不然让谁来?让皇帝陛下亲自来吗?

作为大明第一忠臣的卢象升,此刻也只能把苦水咽回肚子里,下令全军渡江,继续追击。

可以说卢象升是个爱兵如子、身先士卒的好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意志,能被所有人理解和支持。

此次千里追剿,明军耗时数月,转战河南、湖广、南直隶三省,可谓是一刻也没停下脚步。

流寇疲于奔命,但官军更是达到了生理和心理的极限。

他们不仅要跟在高迎祥屁股后头拼命追赶,而且还时常要根据卢象升的预判,急行军迂回包抄,赶到闯军前面设伏、阻击。

滁州、七顶山血战,更是硬碰硬地把高迎祥的精锐老营骑兵,给剿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眼看胜利在望,贼寇却因地方官员的愚蠢而遁入深山。

可你卢总理不仅不处罚,而且还要军中的弟兄们拖着疲惫之躯,钻进望不到头的深山老林里替他俩擦屁股?!

你倒是为了报效君恩不惜己身,可咱们弟兄能得到什么好处?

除了更多的疲惫、伤亡、迷路,以及可能因缺粮而饿死在山里,什么都得不到!

怨恨的情绪在荆南的千山万壑中积累,暴动的苗头在泥泞的道路中发酵。

首先公开表示拒绝的,就是来自辽东的祖宽。

祖宽以麾下都是昂贵精锐的骑兵,只擅长平原野战,进入山地马不得驰,弓不得展为由,直接拒绝了卢象升进山搜剿的命令。

卢象升对于这支桀骜不驯、而且战功赫赫的辽东客军,实在是指挥不动。

无奈之下,他只能派出自己的老班底,总兵秦翼明,副将雷时声、王进忠等人,从南漳、谷城等地出发,跟随他亲自进山追剿。

但却没想到,明军刚进山没多久,就发生了兵变。

这次发生兵变的,是副将王进忠的部队。

这支部队的主帅是陈永福,他们是卢象升派出去搜山的先头部队。

陈永福部一开始打得很是卖力的,从西川进山至兴化寺、孔家峪一带追杀农民军三十多里,拿了数百颗人头。

但高迎祥压根不在这里和明军决战。

钻进山区,高迎祥的脑子又好使了起来。

他奉行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一个劲的往山里钻。

追击的明军顾此失彼,往往是疲于奔命。

而令卢象升万万没想到的是,更大的乱子还在后面。

他前脚刚带兵进山,祖宽部的关宁兵们,就开始在后方放纵了起来。

他们自认为是客军,没有长久坚持剿贼的义务。

辽东兵们倚仗着自己在滁州、七顶山立下的大功,一路上是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毫不收敛。

这帮官军把起义军不肯干的事情全干了一遍,搞得郧阳府乌烟瘴气,民怨沸腾。

卢象升闻讯勃然大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官军祸害百姓,更何况这还是在他全力剿贼的关键当口,此风绝不可长!

要说卢象升也是心大,他竟不顾左右劝阻,只带了少量亲兵,就径直闯进了祖宽的大营中。

当时祖宽正和部下在大帐中饮酒作乐,帐外亲兵见主帅亲临、面色铁青,竟不敢阻拦。

卢象升猛地掀开帐帘,凛冽的目光如同实质,一一刺向帐内众人。

帐内喧闹的劝酒声戛然而止,祖宽举着酒杯,脸上还带着一丝醉意和错愕。

“祖总兵!”

卢象升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你部官兵烧杀抢掠,害民无算,你可知罪?!”

祖宽见卢象升不给他面子,直闯中军大帐,心下也恼火起来。

他借着酒意,梗着脖子反问道:

“卢军门!不知末将罪在何处?”

“我部儿郎连日征战,如今稍事休整,有何不可?”

卢象升听罢,怒极反笑:

“休整?”

“纵兵劫掠村镇,奸淫妇女,焚烧房舍,这叫休整?!

“祖宽!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军纪?!”

“身为大明官军,此举与流寇土匪何异?”

“连那帮流寇土匪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等简直比流寇还不如!”

“你们这是在自毁长城,寒了百姓之心,我大军何来根基剿匪?!”

卢象升当着一众辽将的面,将祖宽部最近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摆了出来。

骂得祖宽是狗血淋头,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祖宽自恃功高,又是辽东祖家的人,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尤其是还在自己部

“卢军门!”

祖宽猛地起身,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酒水四溅,

“你休要血口喷人!此番大战,全靠我辽兵上下浴血奋战,才有滁州、七顶山大捷!”

“如今不过是取用些物资,何至于说得如此不堪!”

“军门远在中军,怎知我辈边军苦楚?”

“朝廷饷银时有拖欠,弟兄们卖命搏杀,难道就该饿着肚子打仗吗?!”

祖宽这是要胡搅蛮缠,混淆是非。

卢象升见他不仅不认罪,反而强词夺理,心中怒火更胜。

他知道,对于这等骄兵悍将,讲道理已经是行不通了,必须祭出最后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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