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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 7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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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顺理成章地把我带回来?”容昱安冷笑,“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把我软禁起来?甚至……杀了我?”

容静丞叹气:“二哥你真的很多疑,我不会那样做的。”

他笑了笑:“我们可是兄弟呀。”

“你这个怪物什么做不出来!”容昱安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异常,“兄弟?你这个怪物什么时候在乎过兄弟?不,应该说,你究竟在乎过什么!”

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对,江藻——你在乎他!”

容静丞的笑容淡了下来。

与之相对的是容昱安愈发灿烂的笑容:“怎么,提到他,你开始慌了?呵,看来他对你真的很重要——那么,你的小藻在意你吗?知道你对他做的事情吗?”

容静丞不悦道:“别用你的嘴这么叫他,恶心。”

“恶心?论恶心能比得过你?”容昱安的眼神中充满嫌恶,“不去见他,却派人在他身边每日每夜地监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他看上什么,你恨不得马上搜罗了送到他面前,他喜欢吃什么,你立刻让人在他周围开店,你做了这么多,但就是连见他一面都不敢——你这么卑微,他知道吗?”

看着容静丞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容昱安的心头满是痛快,话语也愈发恶意起来:“呵,我想他一定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觉得你恶心透顶,你这个变态!”

“二哥。”容静丞的声音很平静,“现在闭嘴,我还能原谅你。”

“原谅?我需要你的原谅吗?!”容昱安大声道,“你就算不原谅又怎么样?你想杀了我吗?来啊,杀了我啊!与其像个玩具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如现在给我个痛快!”

容昱安叫着,忽然拿起手边的餐刀:“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他喊着便冲了上来,但没冲两步,就被旁边的两位佣人按压在餐桌上,动弹不得,餐刀也掉落在地。

“放开我!放开!”容昱安不停挣扎着。

容静丞抱着双手缓步走过来,绕着他转了一圈,微笑着说:“二哥,不是声音越大,就越有勇气,我看到了哦,你的灵魂——”

伸出手指点在他的额头,容静丞的笑容愈发明显:“现在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你在害怕什么?怕我真的杀了你?不会哦,我不会那样做的,因为那样,就没意思了呢。”

容昱安强烈地打了个冷颤,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他的喊叫忽然变低了。

“让我来想一想,什么样的惩罚,能够让你,”容静丞笑着说,“生不如死。”

容昱安浑身颤抖。

容静丞托着下巴思考起来,容老爷子看着闹成这样的两个孩子,闭了闭眼睛,而容骏霆已经把甜品吃完了,用勺子刮着盘子上剩余的慕斯吃。

“那就……”

不算漫长的思考之后,容静丞开口,容昱安眼中透出绝望。

审判到来了。

比审判更早到来的是容静丞的手机铃声,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电话进来,容静丞怔了怔,慢了一拍才把手机拿出来。

接通,他没说话,其他人也没有敢出声的。

那头是江藻的声音,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带着与往日无异的冷淡:“来看烟花。”

容静丞笑了,他用他的小藻专属的甜腻口吻说:“好。”

那头挂了电话,容静丞放下手机,垂眼,若有所思。

餐厅里还是没人敢出声。

片刻后,容静丞擡头,他已恢复往日笑吟吟的模样,开口:“我现在心情好,放你一马。三个小时之内,从哪来的滚回哪里去,不过记得,要老实点哦——二哥。”

最后一个称呼让容昱安又打了个颤,然后他被按着他的两位女佣松开,重获自由。

“还愣着干什么?”容静丞含着笑意的眼睛瞥过来。

容昱安咬牙握紧双手,旁边的女佣还保持着警戒,只等他一有不当举动立刻再将他按住。最后,容昱安一甩手,怒气冲冲地走了。

容静丞看向始终不敢擡头的容骏霆,问:“小王一,吃完了吗?”

容骏霆还是不敢擡头,只是点了点。

“把小少爷送回去吧。”容静丞对其中一位女仆吩咐,然后,他转向容老爷子。

他走过去握住轮椅把手:“父亲,我先送您回去休息,等下,我要去约会哦。”

他说话时语气里满是温柔,表情也是罕有的思慕,好像变回了当初那个浪漫多情的艺术家。

容老爷子瞥他一眼,点了点头。

”容静丞笑吟吟地望着对面两人,“两位找江老师有什么事吗?”

两人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们没事,我们一点事情也没有!”

江藻出声:“不是吧,刚才不是说想跟我一起去海滩逛逛吗?”

“没没没!没这回事!”关骏捷语速极快地说,“我们确实是想邀请江老师一起逛的,但是他既然已经和容老师你约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一起逛吧,不用管我们!”

“对对对,我们跟其他人一起就行了!”卢弈也帮腔。

容静丞看向江藻:“他们都这么说了哦。”

“那就不管他们。”江藻拍了板。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江藻和容静丞出了门,海市的气候温润,海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性子急的人早就出了门直奔海滩而去,慢一点的还没出门,因此通往海滩的路上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人静静地走在路上。

江藻忽然看向容静丞:“怎么出来了?”

其实他跟容静丞根本没约好,刚才都是对方的临时发挥。

容静丞对他一笑:“刚才在房间里,我做了个实验。”

“什么?”江藻不明所以,怎么扯到这个?

容静丞看着他,笑容逐渐变得高深、暧昧。

容静丞慢悠悠地说:“房间的隔音很差。”

作者有话说:

抱歉没有写到掉马,身体不舒服,影响到状态了所以更得少了点,给大家发个红包,希望别嫌弃QAQ

个现场简直可以称之为群魔乱舞。

这些奇奇怪怪的节日庆典活动,嘉中向来是不会少的,但江藻不喜欢吵闹,所以参与得很少,在整个高中生涯里,江藻参加过的活动屈指可数,其中的一大部分还是被某人强行拉去的。

万圣活动年年有,江藻高一那年,容静丞就拉着他参加了游行,逛了鬼屋,尝了稀奇古怪的所谓“鬼界”美食,不太记得食物的味道了,只有上面一层层的番茄酱的酸甜味至今印象深刻。

江藻走进大礼堂,这里已经被学生们改造了一番,变成了一个小型集市,穿着稀奇古怪装扮的摊主守在摊位前,招呼着来往的客人,推销自家产的“鬼界”特产。

江藻停在一个哥布林饮料前。

摊主头戴绿色皮肤的哥布林头套,瓮声瓮气地说:“噢这位邪恶的科学家阁下,您是来为您邪恶的实验挑选素材的吗——请您看一看这些邪恶的药剂,它们一定能为您邪恶的实验提供帮助!”

江藻顺着他指的看去,一杯杯调好的饮料在大礼堂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诡异的颜色,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噢邪恶的科学家阁下,请问您有看中的吗?”哥布林摊主热情地问。

江藻掀了下眼皮,淡淡道:“我是医生。”

“什么?”摊主一愣,连声音都忘记伪装了。

江藻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澄清道:“我扮的不是邪恶科学家,是医生。”

“啊……”摊主把他从上到下给打量了一遍,确实除了口罩和白大褂,脖子上还挂了听诊器。摊主嘴硬:“有什么区别嘛,医生也可以做邪恶实验嘛——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妨碍我做生意!”

江藻摇摇头,走了。

哥布林摊主气得直跺脚,干脆掀了头套去后面换人来看摊位了。

江藻随意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上,摊主们倒是挺热情,积极地向这位邪恶科学家推销着各种可以用在邪恶实验里的物品。

江藻微微皱眉,他的装扮真的有那么差吗?明明当年容静丞装扮成医生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质疑声。

虽然万圣活动不强求变装,但考虑到如果不变装就行动会很醒目,所以江藻在思考了几秒之后决定还是融入一下大环境。他做不来那些妖魔鬼怪的夸张装扮,想了想还是抄袭了当年容静丞做的变装——设定是一位精神科变态医生,虽然江藻看了下他的装扮就是戴上口罩穿了件白大褂挂上听诊器,顶多再加上一副斯文败类的金边眼镜。

江藻摸了摸自己没有换的黑框眼镜,难道是眼镜的区别?

摊位逛完,没多大意思,江藻又去鬼屋转了一圈,不得不说,这个鬼屋做得还挺用心,三步一陷阱五步一大坑,古今中外各种知名鬼怪轮番出现,鬼屋里不时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但是江藻很淡定地走完了全程,失望地想这么多年还是老一套,他当年和容静丞一起逛的时候就是这些鬼怪,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些,一点新意也没有。

当年和容静丞一起逛的时候,那家伙明明一点也不怕,可偏偏装出害怕得要晕过去的样子,死抓着他不放。他们一起在鬼屋里奔跑,引发了鬼怪大追击,最后拖着屁股后面一群鬼怪,笑着跑出了鬼屋,没追上猎物的鬼怪们气得直跺脚,又不好随便从鬼屋里出来报仇。

江藻忍不住笑了下,真幼稚。

大礼堂的两个项目逛完,江藻往如流的人潮里看了眼,没注意到其中有容静丞的身影。但他没有掉以轻心,谁知道容静丞会装扮成什么混迹其中,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江藻从侧门离开大礼堂,外面也依旧是鬼怪的天堂,看了看时间,再有十几分钟大概就是十九班的鬼怪大游行时间了,虽然没有答应他们参加,但是去看一眼也未尝不可。

鬼怪大游行的起点是高二教学楼,江藻正要出发,结果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鬼怪开始发疯了,手拿电锯高呼“不给糖就捣乱”,直接逮着一位精灵装扮的女生要糖,女生一边跑一边笑,笑够了跑累了才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糖递过去,于是鬼怪又挥舞着电锯开始找下一个目标。

江藻盘算了一下,大路上现在这种到处追着人要糖的情况估计不少见,为了不让自己也成为被追逐的一员,他选择绕小路过去,虽然费了点时间,但胜在安全,不会社死。

于是江藻转身走了一条罕有人烟的小路。

小路要经过科技楼,这里比较偏,没什么人出没,但走着走着,他还是听到了一些动静。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任好你这个娘娘腔真恶心,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样子。”

“你一个大男人居然穿女装,呕,你果然是个变态吧!”

“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你不会真的是个女人吧?要不要脱了裤子给我们验验真身?”

“哈哈,还用脱裤子,他现在穿的可是裙子,直接掀就是了。”

江藻挑了下眉,听这不同的声音,估摸着对方至少有四个人。

对方如此肆无忌惮明显是觉得自己人多占上风,但任好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懒散。

他似乎打了个哈欠:“一群傻逼,跟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些我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话?行啊,不是要掀我裙子吗,也别光说,来,掀啊——不过掀了以后看到我的比你们的都大,可别羡慕嫉妒恨。”

“你!”

对面被气到了,换了个人骂骂咧咧:“任好你装什么啊,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点爷们儿的样子了,整天喜欢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又是化妆又是美甲,现在连裙子都穿上了,不是,你别心理性别真是个女人吧?你干脆去变性吧!”

任好笑得更加不屑:“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性别的刻板印象?喜欢可爱漂亮的东西就是女人?我看你们也别往身上缠那些绷带扮僵尸木乃伊了,直接本色出演,一张口就是清朝僵尸。”

“操!”

“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阳刚之气了!”

任好张口就来的嘲讽彻底点燃了对方的怒火,气氛变得一触即发。

江藻从科技楼转角处走出来:“不好意思。”

突然冒出来个人打断,那边正要动手的几个人都愣了,纷纷看过来,是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看起来像是邪恶科学家的家伙。

挺年轻的,但眼镜遮着上半张脸口罩遮着下半张脸,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学生还是老师。

江藻看着眼前疑似斗殴现场,对比他刚才听声音所分析的,对面确实是四个人,狼人木乃伊僵尸恶魔,任好这边只有他一个。江藻仔细看了一眼,任好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科技楼的墙上,他装扮的是魔女,披着斗篷,手里拿着一颗小巧的水晶球,对比对面粗糙劣质的装扮,他这个魔女倒是似模似样的。

任好见到他显然也有几分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同时也从靠着墙到站直了身体。

江藻收回目光,看着那四个抱团的“鬼怪”,语气听不出什么地问:“你们是准备打架吗?”

这话问得实在直白,四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回答是吧太老实了,回答不是,这一看怎么都是要打架的节奏啊,而且也有认怂的嫌疑。

沉默片刻,其中一人出声:“关你什么事,你谁啊?”

这是四人在匆忙中用眼神交流出的方案,先搞清楚这多管闲事的人是什么身份再做对策,要是不痛不痒的小角色就连他一块痛揍一顿!

“我吗?”江藻问。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头骂骂咧咧。

这回轮到江藻陷入沉默了,他看到任好也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然后眼睛里流露出明显嫌弃和无语,更明显的是不想和他这个班主任相认的意思,江藻默然,他的装扮就真的这么差劲吗?

江藻摸了一下眼镜框,既然如此,那他就稍微改变一下变装的对象吧。

于是江藻说道:“好吧,我自我介绍一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容静丞。”

“哈?”

“我去!”

“说啥?!”

“操!”

对面四人目瞪口呆,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任好也在听到江藻的自我介绍后瞪大眼睛,好似不认识他的样子。

被五双眼睛齐齐瞪住,江藻很淡然:“怎么,被吓到了?”

“吓到个鬼!”鬼怪四人回神,“你有病吧,居然敢冒充容静丞!”

“怎么会是冒充?”江藻学着容静丞那样歪了歪头,“不信的话,我叫几个人过来。”

“什么人?”鬼怪四人茫然,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不过他们倒是想看看到底什么人能证明他是容静丞!

江藻拍了两下手:“出来吧。”

他轻笑一声,又说:“跟了我这么久,现在是表现的机会了。”

藏在暗处的两位保镖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但想到家主大人事前吩咐过他们,如果暴露了就直接现身,于是干脆地从暗处出来。

又是两个人出现,但这次的两个还特别像黑客帝国里的黑衣人,看着就特别能打,鬼怪四人缩了一下。

“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的身份吗?”江藻说话的时候是看着那两位保镖的,两位保镖莫名一阵心虚。

鬼怪四人被这现场诡异的气氛搞得有点发怵:“什、什么啊,莫名其妙!”

“不跟你们纠缠了,有毛病!”

嘴上一点也不服输,但四人动作很统一地后退,后退,再后退,离开了。

见四人都跑了,江藻转向两位保镖,道谢:“谢谢你们,你们可以藏回去了,我会继续假装不知道你们存在的。”

“啊……”保镖对视一眼,尴尬地退回到原来的阴暗处。

清场完毕,江藻看向最后一个人,任好。

任好走过来,表情有点不自然:“嗯,那什么,谢谢了。”

“不客气,身为你的班主任,应该的。”江藻说。

任好就不喜欢他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轻哼一声,又恢复了以往的不羁语气:“不过你可别指望这么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像宋妗彤和周沅他们一样对你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没有你,我也能自己摆平。”

江藻失笑,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尽了身为教师应尽的义务罢了。”

“但愿如此。”任好明显不想再多说什么,看了眼时间,“游行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不等江藻回答,任好转头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江藻摇了摇头,这孩子,心理防线真的很强。

*

江藻最后还是没去看鬼怪大游行,而是去了天台。

天台上亮着灯,容静丞站在栏杆前往下眺望,鬼怪大游行正好到楼下,这里能看得很清楚。

听到动静,他看过来,微笑:“自投罗网?”

“只是来道谢。”江藻走到他身边。

容静丞没有做任何装扮,就像当年江藻陪在他身边时一样,普普通通的,一如往常的。

好像身份进行了交换。

“那……”容静丞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我是不是该找你要谢礼?”

“要什么?”

“要糖。”容静丞伸出手,“不给糖就捣乱哦。”

江藻摇头:“不准吃糖。”

“那……”容静丞伸手过来摘下他的眼镜和口罩,“吃你?”

江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容静丞笑了笑,捧住他的脸颊凑了过来。

物理老师嘶了口气,他看着江藻,一脸不赞同,“江老师,你啊,太卷了!”

“嗯?”江藻感到莫名。

哪知其他老师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江老师,太卷了,这样不行。”

“你要是再这么卷下去,我们可也要跟着你卷了。”

就连孟秋榆也点着头说:“江老师,还说我们卷,我看最卷的人就是你。”

江藻更加莫名。

看着他难得如此茫然,其他老师笑得更加敞快,一个如此优秀又谦逊的同事就在自己身边,让他们怎么能不想要追随他的脚步,跟他一起去创造更加灿烂的未来。

同事们一个个当起谜语人,江藻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活跃办公室气氛吧。

奖牌、奖杯、奖状。

这些东西是奖励给班集体的,谁单独收着都说不过去,通常其他班级也都是放在班里醒目位置展示,让每个人都能一眼望到班级所获得的荣誉。

而十九班借鉴了其他班级的经验,并且在此基础上还做了个升级——他们自费买了三个藏品展示柜,隆重地把这三样东西摆在里面,上了锁,只可观赏不可触摸,且每日由专人轮换进行清洁。

由此大家对这三样东西的上心程度可见一斑,而任好现在居然提议把它们捐出去,这个提议可算是惹了众怒,愤怒的唾沫星子马上就喷来了。

“任好,你怎么能把主意打到它们身上,这可是我们班的荣誉啊!”

“你看它们多么漂亮、可爱,你是怎么忍心的!”

“别说了,这个人没有心的,他昨天负责打扫展示柜的时候就很敷衍,被我指出来玻璃上还有手指印没擦干净,他还冲我翻白眼!”

“我知道了,任好,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怀恨在心!好好好,有什么冲我们来,放过它们,它们是无辜的!”

面对义愤填膺的同学们,任好翻了个白眼:“你们戏真的好多。”

就连他的同桌宋妗彤也满脸不赞成地说:“好好,不可以打小牌小杯和小状的主意。”

任好显然被这三个称呼给雷到了,他只能无奈转移话题:“那你说捐什么?”

后面的周沅兴奋地举手:“我有一个主意——把我上次期末考的语文试卷捐出去怎么样?这张试卷可是很有说法的,锦鲤试卷,拍到就能保佑考试加八十分,这说出去谁不心动?”

对于他的这个提议,班上人的态度就很冷漠了,他们只说了一个字:“滚。”

周沅嘀咕着“不懂得欣赏”然后忿忿不平地坐了回去。

听了半天闹剧的江藻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给他们点空间让他们自由讨论,可这一自由,讨论得都是什么东西。

果然还是不能让他们太自由。

“咳。”江藻轻咳一声,“别打岔,认真讨论。”

底下一片抱怨:“不知道啊,到底捐什么?”

“要不直接捐钱吧,也不用他们拍卖,咱们直接把钱捐到慈善基金会里。”

“对,就照第一名的金额捐,必须在这次慈善捐款里拔得头筹,给咱们班长脸!”

江藻懒得听他们胡说八道,看着底下:“江潼,你身为班长,有什么想法?说说。”

“诶?我?”江潼一愣,慢慢站起来,他挠着头,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我想……”

他犹犹豫豫的,江藻催促:“你想什么就直说。”

江潼低着头沉默一下,然后鼓起勇气,大声说:“我想我们班是不是可以表演节目!”

“表演……”

“……节目?”

质疑的声音顿时响遍班级,才刚说过表演太麻烦,所以才选择拍卖,怎么又不辞辛劳上了。

面对这些声音,江潼缩了缩脖子,有些退怯了。

江藻的声音却在一片喧嚣中平淡地响起:“你为什么这么提议?”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等着听他的高谈阔论。

江潼挠挠脸颊,虽然还是有些胆怯,但语气已经不怎么犹豫了:“通过对往年募捐情况的调查,我发现募捐金额最高的班级几乎都是表演节目,虽然拍卖品里不乏价格高昂的贵重物品,但是校友们显然更注重的是有没有用心,所以我认为,只要我们能献上诚意满满的表演,就能打动他们,获得更高的募捐金额。”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少人听完之后直接沉默,说得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江藻点点头:“嗯,做功课了。”

江潼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你们觉得呢?”江藻征询其他人的意见。

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出声:“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不是不行。”

“麻烦点就麻烦吧,相比之下我还是想要第一。”

“上次输给其他班,这次一定要赢回来!”

见大家基本上统一了意见,江藻点头:“嗯,那就暂定表演节目——江潼,对于节目你有什么想法呢?”

再次被点到名的江潼没有了之前的局促,显然是刚才得到的肯定给了他不少信心。江潼再次开口:“我们班要不要表演走秀?”

“走秀?”

不少人疑惑,这又是什么说法。

“其他班级表演得大多都是音乐、舞蹈、舞台剧之类的,观众看得太多,难免会审美疲劳。”江潼振振有词地说,“所以我们班要尽量避免落入俗套。”

“那这跟走秀又有什么关系?”周沅问,“想出其不意有很多啊,比如说我们集体上去打拳。”

江潼摸干笑了一下,没理他的后半句话,回答:“因为走秀可以突出多个主题,来的校友们年龄不一,经验也不一,同一个主题可能只能抓住一个年龄阶段的群体,所以,我们可以搞一个展现不同时代风貌的服装秀,分阶段分主题地表演,这样就能够多方面兼顾。”

齐旻一捂着腮帮子吸了口凉气:“班长,真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到,以前小瞧你了。”

“啊,没、没有……”江潼被夸得脸红了。

“别谦虚嘛。”宋妗彤笑眯眯地说,“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啊!”

“我也觉得蛮有意思的。”

“有搞头,搞起来!”

代楚举手:“这样的话,服装就由我来准备吧。”

宋妗彤也举手:“我跟代楚一起!我们两个就做服装组吧!”

周沅吐槽:“喂,你们俩是想偷懒不上台表演吧,不是,班上就你们两个女生,你们不上的话,万一有女装谁来穿!”

宋妗彤无辜的眼神在班里看了一圈,意思很明显,要男生自己穿。

抗议声四起:“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穿女装!”

“老关穿我就穿!”

“卧槽关我屁事——那方少穿我就穿!”

“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扯上我。”

“让任好穿!”

“任好上次那个魔女真不错,看得我差点流口水,嘿嘿!”

任好依旧是翻白眼:“一群神经病。”

看着同学们自发地就开始讨论起细节来,江潼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的提议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让他高兴得心脏怦怦直跳。

这是他第一次主导策划班级集体活动,看来效果还不错。不过还不能自满,毕竟现在只是计划阶段,要等到校庆日上表演结束,才是真正的成功。

他难掩兴奋地去看陆舍,陆舍也在看他,眼神对上,两人相视而笑。

江藻站在讲台上,将底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轻轻摇摇头,如果说以前还需要他做一些潜移默化的引导,那么这次的讨论就几乎没他什么事,学生们自己就把方案给完善了,显得他挺无所事事的。

不过这样也不错,既然学生们自己愿意操劳,他落得一身轻松也未尝不可。

这大概就是当老师的成就感吧。

*

进入十一月底,天气越发凉了。

现在也是流感高峰期,校园里随处可以听见咳嗽的声音,不少人都抱恙在身。

江藻晚上临睡前还好好的,早上一起来,头晕晕的,喉咙也隐隐作痛,吞咽都难受,更别提说话。

“哟,感冒了吧,还挺严重。”物理老师擤着鼻涕说,“不过还好今天校庆,不用上课,咱手头上暂时也没什么事干,你就休息吧。”

“是啊,江老师。”孟秋榆也劝他,“休息吧。”

江藻点点头:“嗯。”

关于校庆的活动该安排的都提前安排好的,学生们还能去当当志愿者表演点节目,其他的都有后勤部和宣传部的人去做,他们这些任课老师可谓是难得的忙里偷闲,不趁机休息更待何时。

办公室里便一如既往地响起了闲聊,江藻喉咙不舒服,没参与话题。

但坐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我去看看。”

他也没说看什么就匆匆出了门,留在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哭笑不得。

“这个江老师,真是一点也闲不住。”

“嘴上说着不在意,还不是担心得不行——口是心非啊。”

被同事评价为口是心非的江藻来到班级,班上人整整齐齐地全都在,教室里乱哄哄的,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热烈极了。

见到江藻来,学生们围上来邀功:“老师,看,这些都是我们准备的,厉害吧!”

宋妗彤指着身后的几个大箱子,里面应该都是今天表演的道具。

准备工作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江藻没参与,也不知道他们具体都准备了什么,但此时配合着点点头:“嗯。”

有人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立刻关切地问:“老师你怎么了?嗓子怎么哑了?”

“感冒。”江藻言简意赅,尽量不多说话扯动喉咙,以免难受。

听到这话的学生们表情一个比一个担心:“老师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感冒了?”

“不会是周沅传染你了吧?妈的傻逼周沅,让你戴口罩你不戴,现在好了吧,江老师被你传染感冒了!”

周沅满脸愧疚,就差给江藻跪下了:“老师都是我的错,你没事吧?你吃药了没?我去给你买感冒药!”

“老师我这有药!”

“滚犊子,你那是治牙痛的!”

江藻揉揉耳朵,他还没怎么样呢,学生们一个个嚎得他差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

实在受不了这种热情,江藻皱了皱眉。

一看他皱眉,学生们知道他要说话了,立刻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影响到他。

江藻又有点哭笑不得了,忍着不舒服开口:“我没事,你们不用这样。”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

这些仁兄的发言还没完就被其他人强行捂住嘴。

暗暗叹口气,江藻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周沅立刻向他保证:“我们准备得非常完美,老师你放心!”

宋妗彤说:“嗯嗯,江老师,今天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去好好休息,等我们传来捷报!”

“对!”卢弈用力点头,“老师你要好好休息啊,千万不能再严重了。”

方寒抱着手臂站在最外围,但他的声音很清晰:“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今天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交给我们,我们会搞定一切,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江藻微笑:“你说话算吗?”

方寒脸黑了一下,转头不悦地瞪着江潼。

江潼立刻说:“对,我会看着他们的,你就放心去休息吧!”

有人登时就不满了:“什么叫看着,我们很乖很自觉的好吗!”

江潼被吓得缩到陆舍身后,不敢说话。

“行了。”江藻说着咳了两下,教室里立马安静了,“不许欺负班长。”

那人委屈辩解:“没有欺负,人家只是天生长得比较凶凶……”

江藻又暗叹一声,说:“我今天不会全程看着你们,所以你们要懂事一点,听别的老师的话,别我一不在,就各种出状况——咳!”

声音越说越哑,江藻又咳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学生们七嘴八舌地抗议起来。

“好了知道了,耳朵听出茧子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别越弄越严重了,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啰嗦。”

“行了行了,我们送你回办公室!”

江藻就这么被半推半簇拥着送回了办公室,还在闲聊的老师们本以为就江藻一个人回来,结果一看乌泱泱一群人涌进来,顿时连闲聊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藻被摁回座位上,学生们给他倒上热水摆上药片,又是一通叮嘱一通保证之后,这才又乌泱泱离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物理老师这才摸摸额头,没发热,刚才的应该不是幻觉。

“江老师啊……”物理老师干笑着开口。

“嗯?”江藻拿起药从里面抠出一粒,就着热水送服。

化学老师接口道:“还真是受学生们的爱戴啊。”

江藻仰头咽下药,轻轻摇头:“我宁可他们正常点。”

“关心则乱嘛。”孟秋榆笑着说,“说明他们很在意你。”

江藻在心中暗暗叹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拒绝不了啊。

*

众人送完江藻回到班级,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便纷纷起身,准备去各自的岗位履行志愿者的义务去了。

“不是,你们还真去啊?”齐旻一问。

“不去行吗?”卢弈虽然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相反,“都已经答应他今天要懂事,要是干出什么不懂事的事,估计又要让他操心,他都那样了,让让他吧。”

关骏捷吐槽他:“装什么啊,刚刚知道小藻生病,就你叫得最大声,现在又装不在乎了?”

卢弈瞪回去:“你有资格说我?你他妈又是拿药又是倒水的,跑得是不是比我勤?分明是你最关心他还好意思说我!”

他俩的小学鸡斗嘴只惹来其他人冷冷的漠视,有什么好吵的啊,半斤对八两的玩意儿,丢人到一块去了!

哪像他们,多淡定——一会儿找时间溜回来看看江老师吧。

江潼看着教室里的鸡飞狗跳,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管了,他们吵归吵,应该不会耽误正事的吧。

陆舍走过来,看着他:“走吗?”

江潼点头:“嗯,走。”

他跟陆舍被分配到校门口,负责为非邀请名单上的访客做登记。

嘉中的校庆一向盛大,来的人里不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于是想趁机混入投机取巧的人士便不在少数,为了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嘉中严格限制了入校名额,只有受到学校邀请的校友以及在校生的亲属才能入内,前者只需要出示邀请函,而后者则需要做个登记,确认身份。

刚送走一对学生家长,江潼暗暗松了口气,登记这事看似简单但还真不容易,毕竟确认身份不是简单的问个名字班级,还需要对照学生信息进行核实,无误才能让对方入内,这期间如果动作慢一点,很容易就遭到不满。

还没歇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江潼扬起笑容擡头:“你好——”

他的话在看清面前两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林夫人见到是他也有些诧异:“你是……江潼?”

“对。”江潼连忙点头,“林先生,林夫人,你们好。”

两位矜持地点点头。

江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他认识这两个人,但是不熟啊,就是这种认识又不熟的关系,才最让人尴尬。

抓了抓桌子想要缓解尴尬,结果碰到放在桌上的平板,江潼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任务,问道:“二位是以林瑭亲属的身份来参加校庆的吗?”

江潼说话的同时已经在系统里输入林瑭的名字,虽然他知道对方身份,但是该走的流程得走一下,否则这么多人看着呢,万一给他扣个以权谋私的帽子,就太给他哥丢人了。

“不是——”林夫人想要阻止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林瑭的个人信息很快就跳了出来,江潼看了一眼:“咦?林瑭休学了?”

林夫人笑得有些勉强:“是啊。”

江潼为难地说:“这样的话,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放你们入内的……”

林夫人沉默。

林先生在此时开口了,一如既往的严肃:“江藻,我们是江藻的亲属,以这个身份入内。”

“咦?”江潼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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