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边绿,一边红(求月票)(1/2)
第214章一边绿,一边红(求月票)
半个时辰后。
春荷园內响起了悠扬的琴声。
如群鱼游过溪流,如飞鸟飘过山谷,如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自由奔跑的骏马。
《逍遥游》的曲调就是那般空灵欢快。
哪怕萧婉儿是第一次弹奏这首曲子,称不上完美演绎,仍然惹得春荷园內鸟鱼虫上下蹦跃。
阳光照耀,隱约可见草漫天翻飞。
但景色就是景色。
与端坐在亭子里弹奏曲子的萧婉儿相比,俱都黯然失色。
用沉鱼落雁、容月貌这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青丝飘舞,眉黛如远山。
琼鼻玉唇,脸颊如白。
红裙细腰,柔弱无骨的身姿如一朵牡丹,
陈逸站在亭內一侧,面带微笑的注视著萧婉儿,脑海中不免浮现李太白的《清平调》来。
云想衣裳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儘管此刻没有春风拂面,萧婉儿也不是丰腻肥美的杨贵妃,但她此刻的確如同一位跌落凡尘的仙女。
雍容华贵,美貌非凡。
没多久,曲子弹奏完毕。
萧婉儿眼眸微抬,刚要开口说话,正对上陈逸的目光,便下意识的又低下头去。
“妹夫这首《逍遥游》,曲调与那些婉转抒情的曲子不同,更欢快些,也更有几分豪情在其中。”
“只,只是我初得谱子,句读不够,段、息、乱都不够熟练,没办法演绎出这首曲子的精髓。”
陈逸看著她有些羞报神色,轻笑一声夸讚道:
“大姐琴艺无双,丝毫听不出你许久未碰过琴弦的生疏感。”
“还是有些错漏的,就如第一段末尾,曲调应该在深沉厚重些。”
“第二段飞鸟南行中段要气势恢弘激昂—”
萧婉儿大抵是真的觉得自己弹奏这首曲子错漏太多了。
说得这么细致,既是跟陈逸解释她错在哪儿,也是给自己加深印象,免得再犯同样错误。
陈逸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只默默记下方才看到的萧婉儿弹奏曲子的指法和注意之处,尝试辨认一些段息乱,找寻其中的差別。
简单来说,偷师。
医道也好,琴道也好,武道也好,他总得上手习练一遍,方才能够学会那些技法技艺。
相比之下,琴道於他而言更繁杂。
尤其还要將琴谱上的分段,入息出息之类的词汇,对应到琴弦上,更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陈逸在完整看完萧婉儿的弹奏,脑子里总算有了《逍遥游》的完整曲调。
只要给他些时间尝试,让《逍遥游》达到初窥门径不是难事。
陈逸正要继续夸讚,募地看到萧婉儿、萧无戈和裴琯璃等人都在看著自己,疑惑的问:“怎么了”
裴琯璃嬉笑道:“姐夫,你愣神了哦。”
萧无戈跟著解释道:“姐夫,刚刚大姐说让你也试试。”
陈逸张了张嘴,指著自己,“我”
萧婉儿点了点头,笑著说:“一早就听闻妹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也来弹奏一曲”
陈逸尝试挣扎,“有时候传闻不能信的,其实我吧,琴技—没有的。”
显然,这话搁在他刚到蜀州的时候或许有人信。
到了现在,別说萧婉儿不信,连平时对他不假辞色的沈画棠都不信。
裴琯璃更是不由分说的推著他坐在桌前,嬉笑说道:“姐夫,让我们听一听嘛。”
“就是这首什么逍遥,就是婉儿姐方才弹奏过的这首,刚好你们两个比比看。”
陈逸看著几人,见他们那一双双又是鼓励又是期待的眼神,只好认命的点点头。
没辙。
这是他们上赶著要求的。
那就怪不得他献丑了。
陈逸暗自撇了撇嘴,旋即深吸一口气,双手自然垂落,修长手指放在琴弦上。
下一刻一一嘣。
本还面带微笑的萧婉儿听到这第一声,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些,
啪。
第二声直接就是琴弦砸在琴盘上,清脆且难听。
沈画棠连忙运转真元稍稍封闭耳骨。
咚。
第三之后,这下不止萧婉儿疑惑了。
对陈逸有著迷之信心地裴琯璃和萧无戈的脸上,也都露出一抹然。
几人面面相,都不明白哪里不对。
反观陈逸则是神色平静,锦衣玉带动作连贯,挥洒自如。
既然已经漏了底,他索性放开了弹。
也不管弹得准不准,好不好听。
他直接照著记忆里萧婉儿的步骤,十根手指前后左右翻飞。
一连串的咚咚啪,咚咚啪的琴声传出。
跟悠扬,跟豪迈,跟逍遥,没有一个能沾上边。
若说先前萧婉儿弹奏的曲子叫“悦耳动听”,那陈逸弹得就只能用“雷霆杀伐”来形容了。
裴琯璃整个人呆愣地站在那里,表情茫然。
萧无戈捂著耳朵,盯著陈逸的双手,犹豫著要不要上前按住他,
萧婉儿却是渐渐地露出些笑容,看向陈逸的眼神好似在说一一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呀。
这段时间以来,不论她有任何问题,药堂经营、医道学院、诗词、书、棋等等,只要她开口,
陈逸都能说上一二来。
並且很多时候,陈逸所说都不差,每每还有发人深省之言。
以至於萧婉儿不知不觉地认为陈逸无所不能,甚至她偶尔还会觉得自己蠢笨无知。
然而此刻,在听到陈逸弹奏的曲子后,她心下竟莫名鬆了口气。
大抵是觉得世上的確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
一刻钟后,曲子弹罢。
两行金色大字隨之浮现:
[修习琴谱逍遥游成功,等级:初窥门径]
[琴道:未入门0/1(可加点)]
陈逸扫视一眼,意犹未尽的站起身,看著萧婉儿几人笑著頜首道:“献丑了。”
沈画棠第一个没忍住,翻了翻眼皮,偏过头暗自嘀咕著什么真献丑了之类的话。
裴琯璃则是哈哈笑了起来,“姐夫,没想到你的琴技这么差,比婉儿姐差了好多。”
萧无戈倒是没笑,只狐疑的看著陈逸,欲言又止的问:
“姐夫,之前江南府那边都传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啊。”
陈逸摊开手,笑著说:“事实如此。”
“我对琴艺十窍通了九窍一一一窍不通,奈何你们不信。”
萧婉儿明眸里映著他的身影,忍著笑意说:“不是我们不信妹夫你。”
“而是你的书道、棋道的確少有人能比肩,下意识的以为传闻为真。”
陈逸笑著摇头说:“传闻的確有些出入。
“就像当初江南府那边盛传夫人身高八尺、腰围八尺一样,都是以讹传讹。”
“啥子东西”
“传惊鸿姐姐身高和腰围都是八尺”
裴琯璃愤愤不平的说:“江南府那边的人真是谎话连篇。”
陈逸只当没听到。
如今他乃是定远侯府赘婿,嫁鸡隨鸡,便也可以自称蜀州人士。
眼见临近午时,眾人便在春荷园张罗起午饭。
月饼,板鸭,烤鸡,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萧婉儿心情自然好了许多,没再因为圣上降旨责罚老太爷的事担忧医道学院的事。
萧无戈尚且年幼,虽是知道府里出了事,但他只单纯的认为亲人们还在就行。
沈画棠则带著小蝶等人支了一张小桌子,在另一边的树下吃著午饭。
裴琯璃一贯的没心没肺,吃吃喝喝之余,不忘询问晚上诗会的事。
“姐夫,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书院”
陈逸吃完一块鸭腿肉,擦了擦嘴回道:“等傍晚时分看看府里安排吧。”
萧婉儿微愣,看向他道:“这样,会不会有些迟了”
“不碍事。”
“诗会上规矩繁多,拜月、赏月、听曲,还要吟诗作对,去得早了也是当个看客。”
陈逸是一点都不急。
书院那么多位先生、学子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即便来得客人眾多,但以岳明先生等人的威望,足够镇住场面。
萧婉儿迟疑道:“还是早些去吧。”
“今日因为圣旨的事,祖父他们怕是没有心思享用晚宴。”
在她来春荷园之前,老太爷就让她去请府里和药堂里的帐房先生过去。
说是要仔细算一算三镇夏粮能够支撑多久,以及购入粮草所需具体费等等。
为此,萧家三房的萧申等人也已聚集在清净宅。
陈逸想了想没再推辞,“既如此,那就早些去书院瞧瞧也好。”
萧婉儿嗯了一声,展顏笑说:“若是时间太早,咱们就在曲池边上逛一逛。”
裴琯璃举起双手赞同:“好,咱们去那边赏灯猜灯谜。”
“以前我在族里时,就一直听阿哥阿姐们说城里中秋很热闹的。”
陈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道:“你会吗
“怎么不会”
“那我考考你——一边绿一边红,一边怕水一边怕虫,猜一个字。”
裴琯璃笑容一顿,思索片刻后,愣愣的看著他:“姐夫,真有这样的字”
萧婉儿掩嘴笑道:“是『秋天』的『秋”。”
“绿指禾苗,红指火,怕水是火,怕虫是禾,组合在一起就是『秋』字。”
“啊这个不算,不算。”
陈逸见虎丫头不服气,继续出题道:
“有头没有尾,有角没有嘴,摇动角与头,全身都是水,猜一物。”
没等裴琯璃回答,萧无戈眼晴一亮,“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姐夫,是『鱼”对不对”
陈逸笑著点头,“对了。”
裴琯璃自是不甘心,也顾不上吃饭,鼓著嘴拉著他的袖子,央求他再出题。
“那就再来一个。”
“说不甜,说盐不咸,冬天满天——”
陈逸、裴琯璃和萧无戈三人吵吵闹闹间,萧婉儿却是没再开口。
她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著听著,偶尔吃一小口月饼,脑子里满是以往的一些记忆。
虽说萧婉儿自出生起身体一直不佳,但是在府里日子过得还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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