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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狗东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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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曦这人一贯冷着脸,本就够吓人的。更别提这会儿挑眉望过来,狭长的黑眼睛跟薄薄的刀片似的,直剖进人心里。

桑棠晚垂眸避开他的目光。眼前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从虎口到手背的食指掌骨被咬出一圈圆月状的牙印,渗出点点殷红血迹,像质地上好的白玉染上了桃花胭脂,在冷白的手上惹眼至极。

其上还沾着她的口水。

三年前,他也曾这样望着她。

她在他目光的笼罩下呼吸窒住,脑中蓦地一空,不知怎的竟抬起袖子去替他擦拭。

赵承曦抿唇,蓦然撤手。

桑棠晚手悬在半空回过神来猛地撤回,一张秾艳的脸儿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真想给自己脑袋拧下来!

她怎么想的,给他擦什么擦,他配吗他!方才为什么松口了?怎么就没咬死他!

“我会和叔母禀明此事。”

赵承曦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给你给你!就会跟我娘告状!”

桑棠晚将银票摔给他。

她气不过,却又不得不屈服。

娘素来正派,不许她骗人。若得知她用这种手段报仇,定是要生气的。

她恼得眼圈红红,宛如一只打了败仗的猫,转身拉开软帘便往下跳,也不管马车是不是还在前进。

赵承曦下意识伸手拉她,却只碰到她一丁点裙角。

好在马车驶得慢,很快停下来。

“桑姑娘,您没事吧?”

赵青询问的声音传进来。

“死不了。”

桑棠晚气不忿儿地转身便走。

“诶?”赵青拦她,颇为好心:“桑姑娘,您打算走回去吗?这地方偏远,都快出城了,还是上车我送您吧。”

他回头看看马车上,主子怎么回事啊?不是铜官找桑姑娘的娘有要紧的事问吗?这么对桑姑娘,人家娘还能和主子说实话么?

“滚滚滚,你们主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桑棠晚痛失五百两,糟心得要命,一肚子邪火没地儿撒,自然没什么好话待他。

赵承曦当了个定阳府知府事了不起啊?就能多管闲事了?不就是从京城外放出来混几年意思一下,再回去京城做大官?那就好好在定阳府待着呗,跑到铜官来做什么?

闲的!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她辛辛苦苦布置半个月的心血,就那么被赵承曦打劫去了!

这个喜新厌旧的臭陈世美,以后可别落在她手里!

啊,真是想想心口就痛。

透过眼前帘子的缝隙,纤细窈窕的背影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赵承曦收回目光,垂下笔直浓密的长睫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尖萦绕着点点荔枝蜜香,经久难消。

虎口处圆月状的牙印与手心两道深深的月牙掐痕相应,同样的猩红刺目,倒生出一种诡异的圆满之感。

“喵……”

黑猫从座下暗格中钻出,眯着惺忪的碧眼跳到他怀中惬意地伸懒腰,蹭蹭他慵懒躺在他怀中打呼噜。

他盯着手上的咬痕,指尖落在猫儿柔软顺滑的皮毛上,淡声吩咐:“去一趟梧桐巷。”

梧桐巷口高大的梧桐树抽了新芽儿,在微风中摇曳。

桑棠晚走到自家朱红院门前,探头往里瞧。

院中一摞茶箕里晾着茶饼,四下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扶着门框跨进门槛。

“柚柚,你可回来了!”辛妈妈从门后走出来,一把拉住她很是担心:“怎么去了这么久?”

三十来岁的妇人,细眉细眼,绾着低髻,穿着寻常的宝蓝色褙子,是最胆小温柔的人。她是桑棠晚的奶娘,素来最疼桑棠晚。

“妈妈别拉我,脚疼。”桑棠晚皱起脸儿软软挨到她身上。

混账赵承曦,把她带到城北那么远的地方,害得她走了好久才走回来,腿脚酸疼的。

“怎么样?成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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