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指控我爹通敌叛国(2/2)
“回陛下,”我垂着眼,“家父重伤未愈,尚在昏迷,有劳陛下挂怀。”
“嗯,”皇帝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赵珩,语气陡然转沉,“老四的事,宗正寺会同刑部,大理寺,已有初断。雪崩乃天灾,呼延灼余孽尽殁,也算告慰老四在天之灵。然……”
他顿了顿,拿起御案上那份奏疏,轻轻一抖,纸张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然,齐震山身为镇北主帅,奉旨押解要犯,护持皇子返京,职责所在。途中未能预判险情,规避雪崩,致皇子罹难,其咎难辞!”
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威,“护主不力,罪责一也!使要犯死于非命,线索断绝,罪责二也!此等重责,朕纵有体恤老臣之心,亦难堵天下悠悠之口!瑞王,你身为齐震山之婿,代掌宗正寺,对此可有话说?”
矛头,终于赤裸裸地对准了齐家,那“护主不力”四个字,让我听了又气又怒!
我抬起头,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刚想开口——
“父皇!”
一个身影猛地出列,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悲愤凄怆,正是六皇子赵琛!
这个平日没有什么主见的皇子,这个时候跳出来,想必背后有人挑唆。
挑唆之人,不用想,我抬头扫了一眼赵琮。
赵琛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目光死死盯着我和赵珩:
“父皇,四哥死得冤啊,什么天灾雪崩,儿臣不信,儿臣有本奏、”
他哆哆嗦嗦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高高举起:“儿臣府中长史,于清理四哥白云山别院遗物时,发现此物藏于暗格!乃……乃镇北将军齐震山,与北狄左贤王部来往密信。信中言及漠北布防……还有……还有承诺助呼延灼脱身之语。铁证如山四哥定是察觉了齐震山通敌叛国之举,才遭了毒手。求父皇为四哥做主,诛杀国贼,以正朝纲!”
我心中冷笑:赵琛,你可真是条好狗啊!
他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上瞬间炸开了锅。
“通敌?”
“齐震山竟敢如此?”
“难怪,难怪四殿下死得不明不白,呼延灼也死了灭口!”
“瑞王,你还有何话说?是否知情?”
无数道鄙夷的目光,瞬间将我和赵珩淹没。
那些刚才还只是隐晦的指责,此刻变成了赤裸裸的,足以抄家灭族的指控。
赵琰手中那几页薄薄的纸,成了悬在齐家所有人头顶的铡刀。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通敌,密信,布防,助呼延灼脱身,这栽赃,狠毒到了极致,要把齐家钉死在万劫不复的耻辱柱上。
“信,呈上来。”皇帝的声音冰冷。
内侍总管快步走下玉阶,从哭嚎的赵琛手中接过那所谓的“密信”,恭敬地奉到御前。
皇帝展开信纸,目光沉沉地扫过。大殿里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那最终的判决。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身旁的赵珩。
他依旧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柄宁折不弯的剑。侧脸的线条绷紧如刀削,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面对这足以颠覆一切的滔天指控,他脸上竟没有半分惊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和眼底翻涌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
皇帝看完了信,缓缓抬起头。他没有看赵琛,也没有看那些激愤的臣子,目光如鹰隼般,再次锁定在赵珩身上。
“瑞王,”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信……你如何看,齐震山是你岳丈,漠北之行,你亦在军中。此事,你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