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新人奖和招新(1/2)
第130章新人奖和招新
她猛地抬头,嗓门比平时高了半度:“许成军!你这稿子是怎么想的”
许成军还在回信的绝望中。
什么和什么啊!
听见这话,他挑了挑眉,把信封往桌上一放:“先看看我的回信咋样,现在这小姑娘啊”
李晓琳没接,指着稿纸:“别打岔!黑匣子的设定,三个不同年代的战士,你怎么想到把这俩凑一块儿的”
许成军靠在椅子上,给信封封着口:“想让英雄‘活’过来呗。”
“黄思源、李长存、刘大牛,他们不是课本里的名字,是有血有肉的人。”
“黑匣子就是个桥,让来自未来的孩子跟他们说说话,你想啊,黄思源知道2024年中国好,他冲的时候,心里就不是光有使命,还有盼头。”
李晓琳的在稿纸上摸索着,停在黄思源最后回信那行:“‘替叔叔好好看看那金灿灿的中国’,你这笔呀,怎么就能这么戳人”
“不是我戳人,是事实戳人。”
许成军又剥了颗栗子,“他们流血,不就是为了这个‘金灿灿’我没写口号,就写孩子眼里的高铁、飞机,写他们没见过的日子。”
“反倒是比喊‘保家卫国’更实在,是吧”
李晓琳猛地拍了下桌子,搪瓷杯里的茶水晃出圈:“就是这个理!现在文坛多少稿子,要么哭伤痕,要么喊口号,没几个能像你这样,用小切口写大时代。”
她翻到刘大牛那段,指着眼眶红了的地方:“你写他在战壕里种野百合,写他缺了颗门牙笑,我读的时候就想,这哪是兵就是个想活下去的少年。”
“可他还是冲了。”
许成军补充道,“这才是英雄——知道怕,知道死,还是要上。”
李晓琳点点头,又皱起眉:“那你为什么用‘希望’这个孩子的视角又是科幻,又是奇幻的,不怕人说你‘不务正业’”
“怕什么”许成军笑了,“1979年了,文学也该有点新东西。”
“希望眼里的ai、投影,在现在是科幻,可再过几十年就是日常——我写这些,不是瞎编,是告诉读者:英雄们的牺牲,真的换来了更好的未来。”
“至于奇幻……黑匣子是假的,但‘想跟英雄说话’的心思是真的。”
李晓琳沉默了会儿,突然抬头:“你知道这稿子要是发出去,会有什么影响吗”
许成军没说话,等着她往下说。
“第一,那些还在死写伤痕的作者,得慌了。原来文学不只有眼泪,还有光。你啊,这些伤痕文学的作者得多恨你啊!”
“第二,以后写英雄,高大全不流行了。你把英雄写成会疼、会想家的人,读者就不认那些‘神’了。”
“第三……”
李晓琳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国外会知道,中国文学不只有《红高粱》,还有能写出‘家国情怀’又不生硬的作品。”
“许成军,你这《希望的信匣子》,用的是巴赫金的复调叙事吧”
许成军闻言挑了挑眉:“晓琳姐眼尖,有借鉴的地方吧。”
“不是我眼尖,是你用得太妙!”
李晓琳翻到黄思源那段,笔尖戳着纸,“三个战士。黄思源的‘使命’、李长存的‘不甘’、刘大牛的‘懵懂’,再加上希望的‘未来视角’,四条声音拧在一起,没有谁是‘绝对正确’,这不就是复调里的‘多声部对话’”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现在文坛多少稿子,要么是‘英雄喊口号’的单声道,要么是‘伤痕哭唧唧’的独角戏,你这样,让英雄也有血肉,让孩子也能跟历史对话”
许成军抿了口茶,慢悠悠道:“巴赫金说复调的核心是平等,我没把英雄当神,也没把希望当工具。”
“黄思源问‘2024年好吗’,不是我替他问,是他本该有这疑问,他不是为了‘牺牲’而牺牲,是为了‘好生活’才牺牲。”
“对了,黄思源是我要在《清明》上发的人物。”
李晓琳白了他一眼,翻到最后一页:“那你怎么解释黑匣子的设定有人会说你学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是‘东施效颦’。”
“不一样。”
许成军摇头,“马尔克斯的‘魔幻’是拉美现实的折射,我的黑匣子是‘情感的刚需’。”
“1979年了,读者不满足于英雄只能活在课本里。”
“他们想跟英雄说说话,想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是不是英雄想要的。黑匣子是假的,但也不是假的,一万个读者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他未必是具象的事物,让读者自己去想好了。”
他拿起稿纸,指了指希望画高铁那段:“你看,希望说‘高铁能跑三百公里’,在现在是科幻,是我的想象,但是我想这在未来会是日常。“
”我写这个,不是学西方的科幻套路,是想让英雄看见具体的未来,不是空泛的‘胜利’。”
李晓琳沉默了会儿,突然提起另一个名字:“你把传统英雄叙事的崇高感拆了,写刘大牛怕打仗、李长存想回家,这是在解构‘英雄话语’吧”
她其实是想说福柯的话语权力,1979年的中国文学界对福柯的研究不深,误解倒是很深。
福柯说:话语决定认知。
许成军眼睛亮了:“要不说晓琳姐眼尖呢。”
“以前写英雄,都是‘被塑造’的。报纸说他勇敢,他就必须勇敢;课本说他无私,他就不能想家。可,我就是想打破这套路。”
“刘大牛缺了颗门牙还笑,李长存冻得没知觉还揣着家书。这些细节不是削弱英雄,是让英雄活过来。他们的勇敢,不是因为该勇敢,是因为‘想护着希望’。”
李晓琳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以前不相信有天赋这种东西,你倒是让我开了眼。”
“现在西方文学界还在争论‘如何写好集体记忆’,你直接用‘孩子与英雄对话’的方式,把‘集体记忆’变成了‘个人情感’。”
“去年我去bj开会,见着《世界文学》的编辑,他们说国外现在流行创伤叙事,可大多是自怨自艾,没几个能像你这样。”
《希望的信匣子》这种叙事结构,目前在世界范围内,还没有先例。
1995年阿莫斯奥兹的《黑匣子:爱与往事》用49封破碎的书信,串联起三段婚姻的记忆迷宫,全球销量超200万册,入选“耶路撒冷文学奖”必读作品。
1982年,伊莎贝尔阿连德的《幽灵之家》作为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克拉拉的通灵笔记本记录家族五代人的爱与暴力,独裁者的公文与革命者的宣言穿插其间。全球销量破1000万册,被《时代》评为“20世纪百大西班牙语小说”,阿连德借此开创“记忆复调”。
不过阿连德没这个机会了,许成军替她先开创了。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埃马努埃尔伯格曼《谎言守护人》、东野圭吾《解忧杂货店》、刘慈欣《诗云》这些都可以与许成军《希望的信匣子》归为一类。
但是都还没发布,最早的也是1982年。
许成军甘为先锋,也愿意将这类小说统称为“时空传灯体”(teporalpliterature)。
这一类小说通过具象化的“记忆媒介”(黑匣子、书信、笔记等),让不同时代的人物实现情感对话,完成历史创伤的治愈与希望的代际传承。
文学基因跨越类型边界,既非纯然的通俗叙事,亦非传统精英文学,而是在“记忆复调”中重构历史的温度,形成独特的文学范式。
李晓琳翻到希望接过爸爸黑匣子那段,声音放低:“你结尾留的留白,比加缪写的‘西西弗斯’更有温度。”
许成军笑了:“我就是不想写哭戏。英雄牺牲,不是为了让后人哭,是为了让后人好好活。希望接过黑匣子,就是接过了‘好好活’的责任。”
“这才是中国的英雄观,不是西方的‘个人英雄主义’,也不是以前的‘集体符号’,是‘你护我长大,我替你看未来’。”
李晓琳把稿纸迭好,放进牛皮纸袋,语气笃定:“这稿子发出去,不止是炸中国文坛,是给世界文坛看。中国文学能把西方理论本土化,还能写出他们写不出的‘家国情怀’。”
“你等着,明年茅盾文学奖,这篇《希望的信匣子》要是不上,我跟评委急!”
“那我到不着急,好稿子,读者会认,时间也会认。”
“上次我父亲还说想见你一面,估计看了这个稿子又要忍不住了。”
李晓琳摸着怀里的牛皮纸袋,突然觉得中国文学的“新路子”,或许就从这篇稿子开始了。
许成军一惊,巴老啊!
要见!
俩人都默契的没提稿子的后续事宜,许成军既然把稿子给李晓琳看了,就代表愿意给《收获》去刊发,而以李晓琳的性格和许成军之间比较愉快的合作关系,也必然给他一个相对优厚的待遇。
“对了,这次的《收获》文学新人奖已经在内部定下你了,到时候颁布奖项按时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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