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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无头男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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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裴之砚应道,很自然地将她的行李拿了进去,放在墙边。

他则拎着自己的书箱,走进了西边那间稍小一些的卧室。

承德手脚麻利地将马车上的行李卸下归置好,又忙着去打听附近哪里可以购置日常用品和食材生火做饭。

一时间,小院里竟有了几分安顿下来的烟火气息。

夜幕缓缓降临,承德从外面买回了些简单的吃食和灯油。

三人就在堂屋用了晚饭。

饭后,承德收拾碗筷,裴之砚点了灯,在灯下翻阅从府衙带回来的一些卷宗文书,提前熟悉公务。

陆逢时则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天上的疏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偶尔随着翻书声或轻微的动作晃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裴之砚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窗边的侧影上。

灯下的她,面容显得格外柔和安静,与白日里出手凌厉的模样很是不同。

他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无声的拿起茶壶,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她身边的窗台上。

陆逢时回过神,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那个粗瓷茶杯上。

“谢谢!”

她伸手端了起来。

水温正好。

……

第二日辰时初刻,身着官服的裴之砚准时出现在河南府衙。

承德跟在他身后半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府衙内已开始忙碌,胥吏抱牍穿行,见到这位新面孔,皆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而后迅速低头做事,偶头小声议论着。

昨日那位王判官早已候在院中。

见到他来,脸上立刻堆起熟稔的笑容迎上前来:“裴佥判,早啊。

府尹大人与众位同僚已在二堂等候,请随我来。”

“有劳王判官。”

裴之砚拱手,跟随着他穿过廊庑。

二堂内,气氛略显肃穆。

李格非端坐于上手主位,身着一件紫色圆领襕袍,袍服有质地精良的暗纹罗料支撑,宽大的袖口自然垂落。

一条金光熠熠的荔枝纹带銙腰带紧紧地束在腰间,不仅勾勒出官袍的挺括轮廓,更是其崇高地位最直接的宣告。

下手两侧,已坐了四五位官员,皆是绯袍或青袍。

裴之砚步入堂内,瞬间吸引了所有视线。

他目不斜视,行至堂中,对着李格非躬身长揖:“下官裴之砚,参见府尹大人。”

李格非微微颔首,声音平和:“裴佥判不必多礼。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引见新任佥判裴之砚裴大人。

裴大人乃今科榜眼,少年英才,日后同衙为官,还望诸位同心协力,共理府事。”

“下官谨遵大人教诲。”

裴之砚再次躬身,随即转向堂内众位同僚,团团一揖,“下官裴之砚,初来乍到,于刑名政务尚有诸多不明之处,日后还需想诸位前辈同僚多多请教。”

态度谦逊,礼数周全。

一位坐在李格非左下首,面色红润,身着绯袍的中年官员率先笑着开口,“裴佥判不必过谦。

老夫通判赵必,日后同在府衙,理应相互照应。”

他笑容可掬,看似热情,眼神却飞快的上下扫视着裴之砚,带着掂量的意味。

“赵通判。”

裴之砚恭敬回礼。

通判位在佥判之上,乃府尹副贰,地位颇高。

另一位身着青袍,年纪稍轻,面容精干的官员接着开口,语气稍显平淡许多:“录事参军,周挺。”

他只报了官职姓名,略一拱手,便不再多言。

“周参军。”

裴之砚同样回礼。

参军录事掌稽核文簿,监察吏员,亦是实权职位。

随后是一位面容俊雅,气质略显沉郁的官员,他轻咳一声,声音温和:“司理参军,刘云明。日后与裴佥判职司关联颇多,还望勤勉共事。”

他话语客气,却将“勤勉共事”四字稍稍加重些许。

“刘参军!”

他神色不变,依旧恭敬:“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最后是一位身材高瘦,眼神锐利的官员,他打量着裴之砚,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推官,孙敬。

裴佥判年轻有为,日后这河南府的刑名案子,看来能轻省不少了。”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细品却带着几分试探与不易察觉的锋芒。

推官掌司法审讯,与佥判职权亦有重叠。

“孙推官言重了,下官初学乍练,唯恐力有未逮,正需孙推官这般经验丰富的同僚引领。”

裴之砚应对的滴水不漏。

既示弱,又捧了对方一句。

孙敬笑了笑,未再言语,只是那目光依旧在裴之砚身上打转。

引见完毕,李格非简单询问了几句裴之砚的安置情况,便道:“裴佥判初至,可先熟悉一下府内规程卷宗。

王判官,将近年来的刑狱案卷摘要,取一部分送至裴佥判公廨。”

“是,大人。”

王判官连忙应下。

“若无他事,便都去忙吧。”

李格非挥了挥手。

众官员起身告退。

裴之砚随着众人走出二堂,赵通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说了句“有事可来寻我”,便先行离去。

周参军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到自己的公房。

刘参军则对裴之砚微微颔首,也转身走了。

孙推官倒是慢了一步,与裴之砚并肩而行,状似随意地问道:“裴佥判昨日猜到,竟已安置妥当了?官廨可还住得惯?听闻福善坊那院子,空了有些时日了。”

裴之砚侧头看他,语气温和:“有劳孙推官挂心,官廨甚好,一应俱全。”

“哦?那就好。”

孙推官点点头,似笑非笑,“我还担心裴佥判东京繁华之地来的,住不惯我们西京的老旧屋子呢。

毕竟,裴佥判可是太后和官家都看重的人才啊。”

这话里的意味就有些深长了。

裴之砚脚步未停,面色如常:“孙推官说笑了,下官寒门出身,能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已属幸事,岂敢挑拣?

至于才学,更是不敢当,唯有竭尽驽钝,为朝廷效虑而已。”

孙推官哈哈一笑:“裴佥判过谦了。

好了,到了,孙某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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