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2）

程亦之心尖儿微微一颤，苏琴琴一直给人一种憨厚的钝感，她永远低着头干活毫无存在感的样子，甚至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这么敏感，甚至记住了所有的细节。

苏琴琴努力撑着眼皮子瞪住程亦之，大有一副今晚程亦之不说清楚她就不罢休的气势。

程亦之心里也的确堵着一口气，干脆趁着苏琴琴有些醉酒，直截了当地把藏在心里多年的问题问出了口。

“好，那我问你，为什么你宁愿对别的孩子好，都不肯把这些爱分一点给你自己的孩子？你有孩子的吧？为什么你明明有孩子，却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看看她？既然你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当初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你现在对托儿所那些孩子好，对李园园好，无非是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而已，可是你做给谁看呢？你的愧疚感的确减轻了，但最惨的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那孩子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你没有想过她以后要怎么生活吧？”

程亦之憋着一口气，脱口而出时，仿佛是将多年的怨气都撒了出来。

这些就是她一直都想问苏琴琴的，她想着终有一日自己一定要亲口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夫弃女。

然而，来到这里后的所见所闻，更让程亦之对苏琴琴有了格外的偏见，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喜欢孩子又有爱心的人，只有程亦之觉得苏琴琴这个人虚伪。

苏琴琴虽然喝了酒，脑袋胀痛不已，可听到程亦之的质问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怔怔地望着程亦之，翻涌在心里的情绪一瞬间不受控制，她忽然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立刻引来了小张和李园园紧张的问候。

“怎么回事啊？”小张急忙蹲到苏琴琴身边，问的却是程亦之。

程亦之淡漠地看着苏琴琴泣不成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摇着头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她说要跟我聊天，结果聊着聊着就成这样了，可能是聊到她心里的痛处了吧。”

程亦之这种态度，连小张都有些怒了，她原一直觉得程亦之只是性格不太好，但至少本性不坏，可今天是除夕，大过年的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才会让苏琴琴哭成这样。

苏琴琴一句话没有说，只是一直哭着，伤心欲绝。

李园园不断安抚着苏琴琴，记得快哭出来了，之后在小张的帮助下才把苏琴琴送回了房间休息。

像是一场闹剧，明明是苏琴琴挑起来的，结果最后被不待见的却是程亦之。

程亦之倒也觉得无妨，毕竟这是苏琴琴的世界，也都是苏琴琴身边的人，自然是向着苏琴琴的，得亏沈曼玉喝醉了，此刻正趴在桌上休息，否则一定会追着程亦之问个不停。

揣在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程亦之和后知后觉才拿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是陆嘉楠发来的短信。

除夕夜，她怔怔地看着黄屏黑字，转身离开了沈曼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