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捞到了月亮(1/2)
薛音儿全身都在发抖,眼珠几乎要脱离眼眶,死死地盯住信上的文字,指关节一点点收紧,捏得指尖泛白。
陆时棠在旁边神色恹恹,静静地看她,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一个外室妇,一个外室子,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摆脱这种肮脏的身份,去上阳都的定远侯府呢。
他真不懂阿娘在想什么,更看不懂她近乎癫狂的一厢情愿的情爱。
薛音儿尖叫起来,把信撕得粉碎,急切地拉住陆时棠的胳膊,薄唇抖个不停。
“怎么办……阿时……怎么办……”她说话是哭腔,“你爹爹要和我生死不见……怎么办……”
陆时棠不说话,皱着眉头在思考怎么回答。
薛音儿的声音慌乱不堪:“你爹爹的长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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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棠有个异母的兄长,乃定远侯正室夫人所生,名唤陆成均。
作为定远侯唯一的嫡出子,陆成均自幼被悉心教导。定远侯本武将出身,原是盼着陆成均子承父业,只可惜陆成均娘胎里带了弱症,自小就病痛不断,更无法舞刀弄枪,遂才苦修学术,望日后走文臣道。
陆成均勤勉端方,被上阳都学子称作清雅公子之首,上至中庸臣礼下至诗书文华无一不通,还曾被皇帝亲口夸过“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陆成均的身体越来越差,近几年更有油尽灯枯之势。
定远侯四处奔波寻找治弱症之法,近一月来终有眉目,本是带着对症的药方药材准备返回上阳都,却被薛音儿在半道拦住,耽搁了两日。
正是这两日的耽搁,让陆成均没能等到最后的希望。
“他怪我去找他,害他阴差阳错,错过了救他长子的时机……”薛音儿捂着脸痛哭,精致描画的妆容被泪水糊成一团,斑驳地晕开。
“这样吗。”陆时棠很轻地叹了口气,勉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带着遗憾。
事实上他的情绪依旧十分平淡。
“怎么办,如今可怎么办……”薛音儿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用力地握住他肩膀,试图从他深若幽潭的眼眸里寻找答案。
陆时棠微微侧头,露出一些迷茫:“我不知道呢阿娘。”
“你不知道?”
薛音儿晕开一片的妆容,像附着的滑稽面具,潋滟的凤眸死死地盯住他,忽而迸发出恨意。
“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你不如去死好了。”
薛音儿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发疯一样,一脚踢在陆时棠的膝窝,将手边能够到的东西全都向他身上砸去。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为你去讨名分,我不会被他怪罪。”
瓷器摔碎一地,那些尖锐的锋利的碎片,被薛音儿当做发泄的武器,朝陆时棠的身上划。她眼尾红得骇人,丢开碎瓷片又伸手掐上陆时棠的脖颈,用力地一寸寸收紧。
陆时棠任由她掐着,神情好似槁木将枯。
他的血从一道道伤口里渗出来,将薛音儿华丽昂贵的外衫染得猩红斑驳,直至他感觉窒息的死亡感快要将他吞没,力气用尽的薛音儿才松开双手,跌坐在地捂脸痛哭。
陆时棠麻木地站起来,喘息几声,表情却像在笑一样。
“阿娘还有事吗,无事的话我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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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棠在湖中央的小舟上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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