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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县寿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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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点头如捣蒜。“知道还不走?”眼看着两个人退出铺子,寿一才转身面向令仪。

然而令仪根本顾不得他,刚才的装腔作势和突如奇来的惊险早让她浑身瘫软,跌坐在椅子上,手死死地握着元冬的胳膊,口中似喃喃自语:“谁让你出来的?伤到你怎么办?”

“奶奶放心,我没事,难道奶奶是铜头铁臂不怕那刀的吗?”元冬急得几乎落泪。

“刚才那一刀并不会真的落下来,那两个日本浪人无非受了谁的指使来闹事,闹大了,他们回去也交不了差。”令仪方才出来退刀,就是打定了那两个浪人不敢把事情闹大的主意,心里虽没有十分把握,但石仲荣已经搬救兵去了,她笃定那个人一定会赶来救她。

碧萱也挤过来,见主仆俩这般情景,也惊道:“姑娘、冬姐姐,你们……”

寿一蹲下身,仰望令仪的脸,这是一张他几乎每晚都会梦见的脸:“姐姐,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令仪似才看见寿一,细打量了他的模样,长得自然是好的,却只觉并不相识,问道:“这位公子是……”

“姐姐,我是阿一。”寿一浅浅一笑,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梨窝,伸手在桌几上划了个“一”字,“我是阿一,那年你给我的软糕真的很好吃,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着……”

“是你?”陈年旧事涌上心头,令仪忽想起那个倒在巷子里奄奄一息的少年,害她差点闯下大祸的那个人,原来他不是个哑巴,令仪不由苦笑,“你这个孩子怎么回来了?那年云旗明明眼见着你坐船走的。”

“我……”

“原来是山县商社的少东家。”博洛不知何时已气喘吁吁地立于门口,身后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仲荣,门外还在一哨镶蓝旗的军士。

寿一回头看去,不由起身拱手道:“郭布罗将军。”

“山县商社一向热衷于铁路工程,怎么也对小小的当铺感兴趣吗?”博洛说话间平复了气息,对寿一的态度却仍不友好。

“郭布罗将军,你误会了,第一,我不是少东家,虽然我父亲是商社的社长,但我只是被派来中国学习的。第二,我们不是对当铺有兴趣,只是我个人很喜欢中国的古器。”寿一说话间始终保持礼貌的微笑,且流利的汉语几乎听不出任何口音。

博洛冷笑一声:“那些老玩意儿我们自己也喜欢,还有,你也误会了,我不是将军,我们太爷才是将军。”

寿一不在意地笑笑:“可这城里人都叫您一声小将军。”

“有些客套话,不必当真!”博洛说话间已经行至令仪面前,用身体挡在她与寿一之间,冷笑道,“比如有客人来时,我们常说,喝茶……”

“我知道,那就代表,那个客人该走了。”山县寿一朝博洛行了个礼,又朝他身后的令仪行了个礼,“姐姐,我先告辞,改天再往府上拜望你。”礼毕起身,令仪还来不及说什么,人已经出了铺子。

博洛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山县寿一的背影,似想从那背影中看出些什么。

“多亏二爷来得及时。”元冬握着胸口笑道。

博洛猛地转身盯住令仪,口内吩咐着:“元冬碧萱等在这里。”忽然声音一扬,“鲁颂!”

门口闪出一个庞大的身躯,鲁颂打了个千儿:“二爷吩咐!”

博洛咬牙切齿地道:“带兵回营,我镶蓝旗的军士不是哪个场子的打手。”

鲁颂答应着去了。博洛的目光仍盯在令仪身上,一字一句地道:“你随我来!”说着,他自顾地走向后铺。

令仪忍不住看一眼元冬和碧萱,见她二人要说话,忙摆了手,也向后铺去了。

“我不知道大奶奶原是这样一个疯子!”博洛心里的火已到了顶点,仗着后铺没人,说话也大可不必客套,“你是我将军府的女人,你若有个闪失,将军府的颜面何在?早劝你不要蹚这趟浑水,你偏不听。不听也罢了,谁不知道你有太爷撑腰?可你的命连那几两霉烂银子都不值吗?云旗不在,你与那两个浪人分争什么?他们要钱,给就是了,你有几条命出去与他们理论?大奶奶是嫌命长吗?你……”

博洛喋喋不休地说着,令仪却只是满面含笑地看着他,直看得他说不下去。

令仪郑重福了一福:“先谢二叔救命之恩。”见博洛扭头不理她,便自顾说道:“二叔既然肯来,必不是真心恼我。二叔说得没错,那几两银子不值什么。可我这回给了,必有下一回。那我天成典当的信誉呢?让街坊四邻知道我们换了人家的当当,以后还会有人来典当吗?到时就真等着清盘关张了。他们无非是想我怕,既而退了。所以我越怕,他们才会越变本加厉。我不怕,他们那些个手段花招也不过是唬人的罢了。”

“他们那是花招?”博洛冷笑一声,“大奶奶也太小瞧日本商社了。”

“说到日本商社,那个山县……”

“山县寿一。”博洛不由又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他。”

令仪道:“当初他还是个孩子,若见死不救我们与那些恶人又有什么不同?只是我想不明白,同样是日本商社,怎么那些人对山县那样恭敬?”

博洛叹了口气道:“山县家在他们国家是贵族,很有地位,又是维新的有功之臣,且与军方关系密切,这个山县商社虽然是旁支,也总是有祖荫在的。整个吉林行省,乃至三省的日本商社无不以山县家马首是瞻。”

令仪不由点头:“难怪那孩子气质不俗,原来也算个公子王孙。只是他们一个海外小国,竟能把咱们的话说得这样好,连礼仪都一点儿不错的,只怕他们的野心不只几间商社。”

这话说到博洛心坎里去了,他才想接话,忽想起什么,不由嗤笑出声:“你倒会褶,几句话就把事儿扯开了,难道就这样蒙混过去了不成?”

眼见心计被识破,令仪也只得红了脸,低头道:“二叔的教导我记下了,我是将军府的人,以后行事定当小心谨慎。我会叮嘱柜上当心,以后凡侨民来典当,一律不收。”

见她这副温和恭顺的样子,博洛反恼不起来,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才要说句软和话,只见得安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开口便带了哭腔:“哪里没找到二爷,却原来在这里,快随我回吧,家里可要翻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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