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强出难题（2/2）

秦绍辉一直站着，直觉上，亲爹突然的一反常态，嘘寒问暖过后，只怕另有用意，他不言不语，默默等着，等着秦文光开口明说。

“这兔崽子，盯着老子猛瞧，也不知说上几句，显显父慈子孝，给个台阶下，老子才能就坡下驴接着说啊。”

秦文光被这沉闷搅得烦躁，压着火心里暗骂一通过后，仔细琢磨，事情还是耽搁不得，必须在秦绍辉启程之前，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

“绍辉啊……”悠长的一声唤，拉扯的尾音，显出当爹的挂念：“爹之前因为野山参的事情，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其实秦家诸多儿女，你自然清楚，爹看重的是你，因为你能干且心好，本来想着，你不肯担下秦家的生意，是爹最大遗憾，今日看来，你这般能干，倒也原该有一番大作为的，就像是这趟镖，乃是硕王爷亲自安排下的官家镖，能受到王爷的器重，为官家做事，爹着实高兴啊……”

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扯出亲情，搬出王爷和官府，拐弯抹角绕了个山路十八弯，到最后，秦绍辉终于听明白了，反常的秦文光，到底要干什么。

此去走镖，有一站是弈城，离鹤城不算太远，是通北接南的繁华之地，往来商家，在弈城另辟买卖的也不少，那里好东西多，细心打探，总有收获。

秦文光想让秦绍辉借着这趟走镖的便利，寻几匹好裘皮运回鹤城。

弈城常有北邦人落脚，裘皮是北边深山里的稀罕物，宫里一年能得几匹进贡上的，都算珍宝了，秦文光这是狮子大开口，给儿子强出了难题。

北邦荒山连年风雪，猎户一年进山一回，所得寥寥，有时甚至几年才得一匹，秦文光的要求，秦绍辉自然没有答应。

“爹，这事不好办，且不说走一趟官家镖风险甚大，就您要的这样东西，千金都难寻来，若爹想要别的，等我这趟回来，哪怕单独跑一趟呢……”

“秋宴剩几天了，宫选眼瞅着就到，谁给你时间再单独跑呢，你当我是为着自己，我这百般筹谋，不还是为了咱们秦家，你常年走镖不管家里，以为每天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天上白掉的，绍堂不中用，你也是这个德性，我一天到晚豁出去老脸一张，苦苦维系着各方人脉，你们才有这鹤城首富之家的荣耀，懂不懂啊你！”

要求被拒，秦文光变脸比翻书还快，冲着秦绍辉就发了火，连说养了两个儿子，没一个顶用的。

“你不去办这件事也成，那就把野山参交给我保管，都是为了秦家生意准备下的，王爷一张**托于你，你就不会变通变通，明着应付，暗里想想你爹的难处。”

话已说开，秦文光不再遮掩了，慈眉善目都是装出来的，求财求物才是第一要紧，“嚯”一下站起来，对着秦绍辉摆足了威严架势，很厚脸皮的给了儿子两个选择，要么寻裘皮来，要么，就将野山参交出来。

野山参自然没法交，君慕逸已经安排妥帖物归原主，不能将王爷一番好心拿出来挡秦文光的咄咄逼迫，剩下的那条路，也不好走。

但秦绍辉忧心自己走后，腹中憋火的秦文光会给娘亲二夫人寻不快，咬咬牙，还是应下了。

“爹，我应下可以，但只能尽力而为，万一裘皮没有，能寻来什么，便寻什么，毕竟跟着官家镖，身不由己。”

这些话，必须提前说清楚。

秦文光一愣，本不大痛快，还想再絮叨几句，触到秦绍辉的清冷神色，心知这个儿子性子直，能应下已属不易，反正应下了便会尽全力去做，这一点，倒是笃定的。

这么想着，心头石头暂且落地，恢复笑脸的秦文光拍拍秦绍辉的肩膀：“好，爹等着你回来。”

他满意地走了，身后目送的秦绍辉苦涩纠结着无奈，他愈发能明白秦凡儿离开秦家时的决绝，想来，与十年前一样，心灰意冷，无亲情暖意的地方，一年到头，处处寒冬。

出发时，秦绍辉咬咬牙，只隔着门与娘亲道了个别，房里二夫人嚎哭的昏天黑地，直到儿子离府许久，情绪都转不过来，悲悲戚戚的，惹得秦文光心烦。

“全家人围桌子坐着，你这样红肿着眼睛，耷拉个脸，将人胃口全都倒了，你看看，娘这筷子都不好拿起来了，就不能消停会儿，让大家安安稳稳吃顿饭。”

秦凡儿离府之后，后厨没法再依着各院所需准备三餐，秦文光不肯花钱再雇人，凑合着全家还聚堆吃饭，这会儿菜都快凉了，惦记儿子的二夫人还这副天塌了的模样，他的心情怎么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