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萧言祁的过不去（1/2）

烈火浓烟直逼天际，在漆黑的夜幕上投射出猩猩红光。

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贴地的火舌舔舐着帷幔，很快就攀上了房梁。

怪味刺鼻，浓烟扑面，萧言祁泪眼模糊，艰难喘息。

“阿娘！阿娘！”彼时萧言祁年幼，面对如此场景早已是惊愕失色，再见到母亲决然立在大火之中，任他如何呼喊都无动于衷，他更是焦急万分，“你快出来！”

若不是嬷嬷将他牢牢禁锢，他定会不顾一切奔向母亲。

“公子，别去，太危险了。”

月嬷嬷平日里侍奉母亲尽心尽力，母亲也待她很好，可她的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母亲一点一点被大火吞噬，还不让他去救回母亲。

萧言祁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只能一遍遍声嘶力竭的唤着母亲。

屋中裹挟着火苗的人影，似是没有痛觉，笑脸盈盈的望着门外安然无恙的儿子，露出慈爱的笑容。

她不是不难过，只是眼角的泪尽数被灼热的火焰烤的干涸，而且，她不希望儿子看着自己痛苦的死去。

没能陪着言祁长大，好遗憾啊……

房梁塌了，火中的人影倒了，那夜救火的人来的特别迟。

那日是元宵佳节，京都长街花灯灿艳，人声鼎沸。王府特赐丫鬟家仆夜出赏灯，而王爷王妃也不在府中。诺大的康王府，除却府门守卫，竟成了一具空壳。

任凭萧言祁眼前火光冲天，也被夺目的花灯遮掩，任凭他耳畔充斥竭声呼喊，也被人们的欢声笑语淹没。

月嬷嬷放开了萧言祁，他跪倒在地，看着一地焦炭废墟，黑烟弥漫，灰烬四散，终于停止了哭喊。

事后王爷派下几个侍卫，随意一查便说是花灯蜡倒，不慎引火才至走水。

可悲母亲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孺人，莫名其妙的成了王爷的侍妾，又莫名其妙的死于一场大火。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莫名其妙啊，有的只是刻意安排罢了。

萧言祁知道，那日房中根本就没有一盏花灯。

往后的许多年间，他谨记起火前母亲对自己说的一番他幼时认为无头无脑的话，一直隐藏自己，假意颓靡，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彻头彻尾的纨绔公子。

因为他越长大就越清楚，锋芒毕露便会物极必反，就像人们喜欢观赏最艳丽的花朵并想将它采下，花朵成也艳丽败也艳丽。而母亲的那番话，明显是不愿他做那醒目的花朵，只希望他平凡度日免遭祸患。

他想追寻那场大火的真相，就只能暗中积蓄实力。

他摸黑练剑，趁夜读书，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身边是否有人监视。好在王府子嗣不旺，自己就算不受看重也能荣华富贵，他便利用财力培养亲信，最终寻着些蛛丝马迹抽丝剥茧查到了付诗身上。

萧言祁总觉得母亲那夜其实是能逃脱的，但她为何甘愿长眠于大火他不得而知。他也曾几次三番询问月嬷嬷，可月嬷嬷只是低头不言，到后来，月嬷嬷离府归家，他虽月月遣人看望，却再未过问。

至于付诗伤害母亲的缘由，萧言祁也未有结果，但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过调查。

萧言祁深吸一口气，从回忆中剥离，他眼尾微微泛红，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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