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荒野(1/1)
纪筠添闻言只笑,未再多言,阳光如徐,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掏出了一支玉哨,悠扬悦耳的曲子在荒茫静寂的原野里添了生机。
他来过很多次,只是以往都是独身策马。
“记得我初次来边疆的时候,还迷路了。”一曲毕后纪筠添笑起来,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帘子里的景澜庭挑眉,骨感的手撑着右侧的下颚:“你不是跟着军队一起的吗,怎么还走丢了?”
风起,吹散了纪筠添的鬓发,他拍了下**黑马,马车轮滚得又快了些,掀起一些尘埃又落:“那时候,我和营里的一个瓜娃有些瓜葛,他背景厉害,将我赶了出来。”
“噗,陌玉也有忍气吞声之时。”景澜庭隔着车帘轻扬嘴角,应着纪筠添的话,他影响里,纪筠添是个十足的笑面虎,一旦有人碰了他的皮,那人便难逃肝肠寸断尸骨无存的下场。
否则,若他真如表面风雅,早在军营里死百回了,哪能做到如今的首领将军。
纪筠添正要说什么,突然一惊拉紧了缰绳,马车慢慢停下,纪筠添眉头紧锁,慎重紧张。
“何事?”景澜庭意识到了不对劲,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束发青衣,漫着静心的龙涎香,他看向周围,并未察觉什么不对劲。
“我闻到了血腥味。”纪筠添开口,看着前面还在行驶的马车,拔高音量,“都停下。”
前方马车很快停止了前行,车上下来的是宦官之类人,皆彷徨不知发生何事。
他侧身对景澜庭说:“陛下,前方有人厮杀。”
半晌,身边才传来景澜庭的喃喃:“朕已经很久未曾看见过阳光下的血液了。”
纪筠添一惊,下意识握住了景澜庭的手,玉兰花灼灼散发着光泽:“你可记得雪伶的含义?”
雪伶,即景澜庭手指上一直戴着的玉质扳指,是药师谷谷主沈凉霜赠予他的离谷之物,为了时刻劝戒景澜庭勿妄生杀戮,景澜庭也记下了,当然,折磨不算杀戮。
景澜庭喜欢看那些花一般的生命渐渐在自己手中枯萎,那样似乎能弥补他内心的空白,想着,景澜庭眼里熠熠闪着光。
正当他准备点足而去之时突然又想起芜晚轩的姑娘,他最终叹了口气:“绕道,尽早赶到边疆才好,勿徒生是非。”
绾绾还在等他归京,她会不会嫌弃自己手上沾血?景澜庭上马车的动作一瞬间的停顿。
车马还是如常的行驶,之时掉转了方向,走过的路上车轮的轱辘印记以被风渐渐吹散,好似从没有人经过。
原本该经过的一片荒野上,一个女郎身上星星点点沾了血迹,手中剑直直插进了地上男人的躯体心脏,疲惫的放开了手,踉跄后退了几步。
“陆悬亭啊,你终究还是死在了我的剑下,咯咯……”景歌娇笑起来,她一身白裳系霜红丝绦,面容妩媚至极,放肆的往男人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她觉得头有些晕眩,愣愣的弯腰拔出了剑,黑衣男人的胸口绽开妖冶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