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汤（1/2）

雁晚杏闻言眼底透出轻蔑的笑意，这个沉帝表面功夫倒是比他当皇帝还要做得好，皇后在世的时候对她不管不问，现下人殁了，倒是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来祭奠，还为其修庙。不知皇后若是看见如今这一幕会是什么想法。

然而华英知道后倒是无比动容，跪伏在地上叩谢道：“儿臣替母后谢父皇恩典，母后若地下有知，想来也会欣喜。”

沉帝虽不喜皇后，但是对这个自小宠着长大的嫡亲的女儿倒是偏疼甚重，他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面色苍白的华英，俯身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抚慰道：“朕见你脸色不好，想来是太过伤心所致，若是被你母后知晓，怕是魂魄难安。”

先贤殿内满是白幡香烛，看着森寒无比，沉帝并未久留就已料理国事的理由离开了。一众妃嫔皇子皇子在殿中跪了数个时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黄昏时刻，雨过之后的天际出现了一大片绯红色的火烧云，同时，宫中各处佛殿叩响丧钟，浑厚肃穆的钟声回**在天际，直冲云霄。

先贤殿内供着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有些微弱的烛火在殿内晃动，在这逢魔时刻，平添了几分幽森恐怖。

入夜之后，那几位执扇替皇后驱除蚊虫的宫女已经退下去，众位妃嫔皇女们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守在灵前，改为按照位份亲疏轮换着守。

皇后自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子，替她守灵之人自然也是需要位份高的妃嫔来，是旁的位份低的妃嫔得不到的“尊荣”。

然这时候后宫中的高位妃嫔才会反过来羡慕那些低位妃嫔，毕竟都是身娇体贵的娘娘，哪会愿意为着一个已死的皇后守灵？

夜色越发地浓郁了，那些妃嫔皇女早就撤到了外殿，宇文棵寻着机会也溜了出去。这殿前实际上只剩下了华英、华薇两位公主和章升这位掌印太监。

雁晚杏看了看随风摇晃的灯芯，面上平静淡漠，不过是死人而已，她已是见过太多，况且她也曾是为杀人不眨眼的人，自是不会畏惧一具已死的尸体。

冉扇一手掖着衣袖，一手往灯盏里添着灯头，垂下眼睫，在眼眶下落下两道浅浅的阴影，这时外面忽地走进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托案，恭敬说着：“章公公，参汤送过来了。”

他看了那托案一眼，接过来后随意道：“你退下吧。”

那小太监应了声是，弓着腰轻声退了出去，冉扇看着走远这才转过身来，开口道：“老祖宗听闻两位公主为皇后娘娘守灵，已是有数个时辰未曾进食，她知道后深感两位公主的小心，特地命御膳房为两位公主准备了人参乌鸡汤。”

雁晚杏打眼一看，只见他手中托案上放着两个白瓷碗，里面盛着还冒着热气的汤羹，她微微转身，就见华英没什么表情地拿过一碗汤，嘴里说了一句，“多谢老祖宗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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