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曾经的剑卫(1/2)
听到喻红林说完那句话,燕四脸上一时震颤。
“你还是这么自负。”
他低着头,轻轻地叹息。
北城敬这时察觉到了燕四的异样,他起初以为燕四是心神不宁。
但他又立刻注意到燕四的视线偏移了出去,停留在船窗外的河岸上。北城敬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岸边种着几排杨柳,和一种叫不出名字的鲜艳红花。柳枝长得贴近了水面。旁边搭着一个足容得下二三十人畅饮的帆布雨棚。
一个最寻常的河边小酒棚。
聊云水运发达,居民日常出行一半靠船只,一般靠陆行。
河岸码头一向是人来人往,最拥挤热闹的地方。这家酒棚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北城敬正要把眼神收回来,正巧这时最靠近河岸缆绳的一桌上,原本互相对坐着的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北城敬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
左手边之人皮发旺盛,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举杯喝茶之际,他下巴上的络腮胡依然露出了大半。手臂和肩膀上的肌肉将斗篷撑的很厚实,不难判断,这人的身材一定非常魁梧和健硕。
他拿茶杯的姿势也非常古怪,不像常人是右手掌心朝内,而是掌心朝外,反拿着。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青年秀士,端茶杯的手指细长和白皙,这双手生得非常精致,后天的保养也是完美,足以让人惊艳。
“这是个女娃娃。”北城敬半生浮沉,唯一留下之物便是这双尖眼,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女扮男装四字。
虽然隔了小半条河的距离,但这并不十分影响他的判断。
若真是个男人,手臂怎么会生得那么纤细,有那么白的皮肤和如此婀娜的身姿?一举一动都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青年秀士穿的是一件非常宽松的月黄色布袍,但胸前的轮廓依然可辨。
桌上只放了两只茶杯,别说一道炒菜,连盘下酒的花生米都没有。
两人似乎是已经结束了谈话,这时候正要分离,斗篷人的喉结一上一下地飞快移动着。隔得太远,他说了什么是一点儿也听不见。
小船在河水中悠悠地**着,没有丝毫的压力,给人一种岁月凝固的错感。
渐行渐远,那个大个子斗篷人和乔装的“窈窕女郎”从酒棚分手后,便装成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们就从船窗里消逝过去。
这两个人非常谨慎,十分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身份和掩藏行踪,他们身上也充满了古怪。
北城敬心中暗暗琢磨,他看看燕四,惊讶地发现他脸上已经转换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洞察和思考。
北城敬心里有种强烈的猜想,这两个人一定认识燕四,或者说,他们和燕四有着不小的联系。
喻红林像是依然没有发觉,他一个人闷着声,赌气似的把茶碗里的水都喝完。
燕四道:“时候不早,我得回酒肆去了。”
长竹竿轻轻靠在岸上,小舟上一阵颠簸。
“是喻红林一厢情愿。”
燕四将要起身的时候,喻红林说了这句话。
他身子一凝,还是没有做声。
喻红林提起身后的长袍,不让袍的底部触碰动到船舱里的积水。
北城敬还有话要说,要问,此刻也只能作罢。
他看出,鞘归人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就算他知道,那也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他练的是左手剑。”
声音落水,燕四一只脚跨到了岸上。
“左手?”
喻红林心中一震,他想起那一日在求剑馆,和他交手的那黑衣人握剑的手明明和他一样。
“如果你碰上他,千万别让他喘过气来。他是个天才。”燕四瞟了一眼他的伤臂,“我忘了,你已经尝过一次苦头。”
说完这句话,燕四便迈出了另一只脚,再不回头。
走过小桥的时候,他看见栏杆上趴着一只青蛙。
燕四起了玩心,上前与这呆眼青蛙对视起来。
两人开始比赛,开始决斗。谁也不肯服输。
半晌,还是燕四先投降,他叹道:
“小家伙,算你厉害。可你小心点,不要被更厉害的人发现了哦!”
燕四走后不久,北城敬也歉然告辞,他要回卓门武馆去收拾一下。
喻红林同意了,可他仍旧坐着,没有半点结账的意思。
他重新将茶水满上,一个人喝两杯茶。
换了其他的船家非要和他大闹一场不可。
可这回撑船的汉子从船头钻了进来,却是好声好气,没有半点不痛快。
江毅摘下斗笠,缓缓道:“他发觉了?”
喻红林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知道你在怀疑他,却不解释。凶器是他的佩剑,凶手是你的师弟,他若真将你当朋友,他为何不说?”
“他不相信文铁克是他杀的,他没有那个实力。实话实说,我也不信。求剑馆主,小宗师境的高手!”
“文铁克难不成是自杀的?”江毅笑了声,“凶手若不是他,那还会是谁!”
“你真这样想?”
“他只能选择包庇一个,他师弟,或者他自己。”江毅淡淡道,“如果我是你,我今天就带他回去。”
“我做不到。他不是凶手。”
“他可是鞘归人!”江毅暗叹了声,离船之际又道,“北城敬以死想保护的秘密是什么?”
“你猜得不错。”
“已经死了四个人。下一个目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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