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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字字惊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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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面人意味深长地道:“如此急不可耐地弃掉这枚飞车,黄衫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马有马脚,炮需隔子,可这长车一入敌阵,前突后杀,谁人可挡?”

“黄衫莫要忘了,这长车再勇猛无俦,也还得去保护那只昏聩无能的老帅!”

青面人一语中的,黄衫辩无可辩,拜服道:“狐师高见,鄙人受教。”

窗外的天空中这时又划过一朵双生花,灿烂胜星图,将整个夜幕瞬时照亮。

也不知这些人说的那只长车是谁?

若无忧子还能听得见这第四声信号弹,一定会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在清流的历史上,从来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咱们该离开了。你们瞧这河门主都有些不乐意了。”青面人微笑着说。

“这毕竟是他的地盘。”黄衫轻咳了声,“好像有碍眼的人来了。”

这声咳嗽如古寺的晚钟一般,悠然而凝重,尽管在慢慢地淡去,但仍占据着听者的耳膜,犹如潮声一波接着一波。

这声音中带着种魔力,明明已经消失淡去很久,但就是刚刚才讲过一样。

整个通仙塔六层忽然安静下来,如果有人在此,一定会感到非常诧异。

不仅那几个幽灵袍人,那个青面人,以及那个古怪的少年,这时候统统都不见了。

只剩下那一排排冰冷的紫木盒无声地哽咽,只剩下那一地淋漓的血迹兀自悲唱,只留下那一层层被抛弃了的尘埃消散。

这沉寂又持续了许久,久到塔外的月暗了三遍又亮了三遍,竹上的风冷了三声又热了三声。

那一块最为华美的软毯下忽而有了动静。

那是载千道载盟主宴请贵客用的窟,今日白白给无忧子这个老东西僭越。

软毯被掀开,先是一只手伸了出来,一个黑影从中缓缓地爬了出来。

方才两脚伸出,手心碰到实物,他就虚脱地整个人翻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这名贵的软毯像是天下最舒适的温床。双手因为用力过久而涨得发紫,他满身衣衫破破烂烂,眼下正值隆冬方过,他额头上却布满汗水,领口襟前湿了大片。

这人正是曾经的猎卫总使,眼下的落魄青年喻红林。

就要落进这个无底深坑之时,白墨如受感召,霍然出鞘,斩开了一条生路。

喻红林抓住了刺入洞壁数寸的剑柄,总算没有掉下去。

借着剑身上如水的清光,他发现他脚下不到半丈的地方有无数密集的红光在不断跳跃。

他几次几乎都要脱力松手掉下去,但一想到自己还必须活着,还有那么多未去完成之事,他不知道又从何处借来力量。

无忧子的嘲讽还在眼前,喻红林不禁懊悔,为何自己如此不小心,到头来还是中了他的诡计。

无忧子之死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喻红林本以为他是去向河子旭通风报信。

可直到听见上面三人的对话,那出手之人上七楼焚尸,才知晓无忧子已经殒命。

师徒相弑之事,江湖中未尝没有发生过,但徒儿如此绝情辣手,喻红林也是头回见识。

上面的人渐渐多了,脚步声纷杂而不失规整,都是一些高手中的高手,这么多的神秘人物在聊云城翻云覆雨,但云护府却仍是愕然不知。

喻红林心底一阵寒冷。他不由得怀疑,最近的这几起命案是否就是上面的这帮人所为。

待喻红林听见这狐师说话的声音,他登时惊得如中了一个霹雳,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声音听来如潺潺流水,又似默默春雷,沉而柔,稳而厚。

这声音如此熟悉,仍犹在耳,他还记得几日前他刚刚叫过自己的名字。

但现在,这声音里却从根底透着一股严厉和冷峻。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喻红林几乎想要马上上去,去看一眼那狐师的真面目,但现实却只在不断地逼迫他去咬着牙,不发出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喻红林闭着眼睛,贪婪地享受这一刻的释然。

他开始有精力,有时间去思考,一遍遍地质问着自己。

他想寻到一个答案,一个可以搪塞他内心的答案。

但他越是去逼问自己,拷问良心,他就越感到一种悲哀跟绝望。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借着这股冷意,喻红林一下子觉得有种清醒。

那个叫做小刀的少年,那口说话的语气,不南不北,冷淡中暗杂一种完全熄灭了的热情。

便是当日在求剑馆与他激战,魔兵长麒的剑主!

无疑,他就是杀死文铁克和卓凡飞等人的元凶。

如北城敬所言,这数起凶案并非他过去想象得那么简单,实际的背后一定还潜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狮子匪!

他果真还活着。

如果是,现在他究竟在聊云城的哪一个角落?

为什么他们没有提到血手,那个卖草编的家伙,难不成他已经……

喻红林不敢再想下去,当日在桃源码头,杜浪他将张酒歌带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不得而知。

一个念头告诉喻红林,他必须马上回到聊云城。

在走之前,喻红林发现身子能动了些,手脚还是有些酥麻,他踉跄着起身,向那扇幽深的铜门走去,那里通向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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