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云浮当铺(1/2)
“喻哥,你脖子上有只小蛇在爬!别动,我帮你打下来!”白迟突然惊叫起来,用袖子卷起手,就要去逮那只“小蛇”。
喻红林笑道:“鸣镝,不识货的家伙竟把你当成小蛇,如何?”
白迟的胖手就要碰到鸣镝的背脊,鸣镝突地嘶叫了一声,张开咬去,将白迟的袖子也咬破。
白迟痛得连忙缩回手来,指着那只伤指大叫道:“我被蛇咬了!喻哥,我被蛇咬了!我中毒了,我要死了!”
“放心,鸣镝只是在和你打招呼呢。”
喻红林伸出一个指头,鸣镝噌得一下跃上。
喻红林轻轻点了点它的尖头:“小家伙,几日不出来,憋坏了吧。”
白迟见喻红林和这“怪蛇”如此亲昵,大为担心,但发现它并没有再咬,不由得大奇:“喻哥,为何这怪蛇偏偏只咬我,而不咬你呢?你们有什么交易不成!”
“交易谈不上,只是一个约定罢了。”
“什么约定。”
“彼此尊重。”喻红林笑道,“你将这龙子贬为土虫,如此不敬,难道还奢求得到它的谅解吗?”
“这怪东西听得懂人话?”白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中也充满了警惕之意。
鸣镝嘴里吐出一口长气来,额头上逐渐出现一道缝隙。一只小眼睁了睁,扫了白迟一眼,又很快合上。启用第三只眼似乎耗费了它许多气力,它原本暗红色,如岩浆流淌的皮肤这时候改为暗金色,飞快地黯淡了下去。
就在两人以为它又要入睡之际,鸣镝又一下子狂躁起来,竟扑倒了白迟身上,狠狠咬了他一口。这一口咬得甚为用力,登时就将白迟的衣服咬出一个大洞。
白迟吓得连忙将它掸去,鸣镝被摔倒地上。喻红林伸手将它捡起,更是惊奇不定。
白迟奇道:“喻哥,它……它为何又咬我。”
“鸣镝今日如此不宁,真是古怪。”喻红林还要再动,鸣镝忽从他的掌心滑过,像水中水鱼一样钻进了那串木珠之中。喻红林这才发现,木珠这次不知为何多碎了一颗,只剩下了三粒。
白迟仔细地翻了翻喻红林的手,奇道:“那怪东西呢?”
“它回去了。”喻红林挥开白迟,“鸣镝在灰烬中问到了阿冲的味道,阿冲怕是就在哪儿和什么人交过手。”
白迟苦道:“这下好了,线索又断掉了。冲哥啊,你究竟在哪儿?”
喻红林道:“道不绝人,咱们接着走吧。”
白迟道:“去哪儿?”
喻红林并未回答,两人漫步在聊云街头,人面变换,屋宇连绵,白迟宛如身入异乡他城,更觉得惘然迷惑。
他不知要步向何处,只紧紧跟住喻红林的步伐。
忽到了一处喧闹街衢,街角开着一间店铺,从二楼挂下两个朴实无华的铜字,写的是云浮二字。
周遭其他店铺的招牌都极尽夸张能事,耀武扬威,势要盖过别人一头。但这家店铺门额上却没挂任何匾额,竟就空置在那里,让人见了不由心生困惑,是否是这家店主忘了挂上。
直到走了进去,看见立着一排环形长木台,后面三台金钟,站着几个精明的账房,正和客人攀谈。白迟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间当铺。店内亦无任何和当字有关之物,只听得那哗哗的算盘响声。
这些账房年龄大的不过五旬,年轻的还未到成家年纪,但说起话来,个个口若悬河,唾沫飞溅,八方来客,皆是游刃有余。不大的店铺内充满了一种滑稽的味道。
白迟正好奇喻红林为何会到此来,便有一个掌柜打扮的人从后堂迎了出来,向喻红林躬身施礼。
喻红林亦还之一拜,他嘴巴方动,那掌柜似早已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着掩住他的手:“二位请随我到后堂来。”说着就带二人进了内堂,掀开布帘,里头乃是一间雅室。
见再无旁人,掌柜问道:“合铜之物可带来了?”
喻红林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却是那封不知是谁送来的书信。
白迟奇道:“喻哥,这就是那合铜?”
喻红林点点头,又伸手展平纸面。
白迟看时,上面却是一个字没有,只正中心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图章。
掌柜端详了片刻,点头道:“不错,正是我云浮当铺的九鼎印。阁下稍待片刻,我这便去取寄存之物。”
说着走到一副字画之前,在那山水之上轻轻一点,墙壁向后翻转,他立刻走近,墙壁又完毕如初。
喻红林道:“这云浮当铺神秘莫测,连这小小的当铺之中竟也机关重重。”
白迟眼下更好奇其他,忙问道:“喻哥,这信上,那人口中说的九鼎印是什么,你就凭这个就知道冲哥出事啦?我怎么感觉一头雾水呢。”
喻红林道:“我心中焦急,倒忘了忘了与你解释。云浮当铺与布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九鼎印便是这云浮当铺的凭证,凭着典当或寄存时所予的特殊古印,便有权在任何一家云浮当铺提取保管之物。我与阿冲有过约定,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以此来联络。”
白迟道:“若用此法,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不知冲哥这会给咱们存了什么东西。”
喻红林道:“云浮当铺根深蒂固,势力复杂,牵连甚广,云护府中也没有现任当家的资料。如此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背后又是神秘的布家,一直是摆在城主心头的难题。好在这云浮当铺从未越过雷池一步,规规矩矩,两者相安无事。聊云城兴旺至今,这云浮当铺亦是功不可没。”
两人在雅室中等了近半个时辰,白迟渐渐不耐烦起来,抱怨不止,那面厚墙之后终于传来了回应。
只听“轰”得一声,山水画向右倾去,掌柜笑着步出:“两位久等了,小店失礼,累死了两匹快马,终于将这寄存从聊云城的另一头来带了过来。幸不辱命。”
掌柜往左已让,身后走出一人来,那是一个颓丧的青年,身子有些弯曲,低着头像是害怕极了,总是不自觉地往后缩。
白迟吃惊不小,奇道:“怎么变出来个人,掌柜的,你不会搞错了吧!”
掌柜听见白迟的质疑,登时变色道:“云浮当铺岂会干那种招摇过市的勾当。好了,请两位付清货款吧!”
“给多少钱,我还得亲自验过。”喻红林亦是讶然,对那青年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阿岸,彼岸的岸。”青年的眼神中毫无光亮。
喻红林又问了几声仍是一样的反应。
他转头向掌柜问道:“他怎么会这样?”
“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掌柜淡然地摆了摆手,表示这并非他们之故。
喻红林上前轻轻拍了拍阿岸的肩膀,温声道:“阿岸,你可认得一个人,他姓陈名冲?”
“陈大哥!”一听到陈冲这两个字,阿岸立刻跳了起来,“你们……你们要对陈大哥做什么!我杀死你们!你们!”
喻红林和白迟一起按住他,连声道:
“不要急,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陈大哥的朋友。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的……帮我的?”阿岸忽像夜枭一样凄厉叫道,“帮什么呢,阿光已经死了!大火,塌了,好多人,流血,都没了。”
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抱着头蹲在地上,颤抖不已,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阿岸!你听我说。”喻红林握住他的双肩,让他镇定下来,然后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真正犯恶人的人绝不能逍遥法外,好吗?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嗯……好……”阿岸轻轻应了声,茫然地看着喻红林,忽笑了起来,抱着喻红林哭道,“陈大哥,你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啊。我在家里放心不下你,就跟着去找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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