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8章 一日兮三秋(1/2)
儒子见那老婆子追去,心想:“她必是料定敌人离去不久,尚未走远。”当即与三女辞别,发足欲追,却听得三女齐声道:“儒公子,请留步!”
儒子灵力被封,腰间穴道被制,手足虽得自由,却仍是行动不便,尚未行出五丈之地,终究无法支撑,一跤坐倒在地,心道:“剑容妹子啊!剑容妹子!儒子此时真是有心无力啊!”
三女追了上来,扶起儒子。
阿风说道:“儒公子,婆婆吩咐我们要好生招呼你,你若是就此离去,我们不知将会受尽多少折磨!”儒子心中暗惊,因自己执念而致使三女受辱,非己所愿,况且以那老前辈之能,岂有摆不平之事?当即站立起来,问道:“这老前辈行事古怪至极,到底是什么来路?你们与她又有何关联?”从三女的一举一动中看来,儒子断定她们与那老婆子虽是熟络,却并不亲近。
三女面面相觑,茫然无语,显然她们对儒子所问,一无所知。儒子眼见于此,也就不再多问。她们将儒子迎入屋中小厅,厅内布置亦是极为简陋,除了一张案几和数张席榻外,别无其它的陈设。
儒子见盛情难却,只得正襟危坐。
儒道两门于秦末入迁桃源,仍是保留以往席地而坐的习俗,而桃源之外此时已是晋末。
魏晋时,胡人的椅、折凳等坐具陆续仍入中土,中原汉人受此影响,一致以往双腿盘坐的姿式,变为垂腿坐在椅上。
阿风奉上茶来,说道:“儒公子,请用茶!”儒子接过,但见杯中飘着几瓣桃花,心想:“这桃花瓣乃利泻之物,岂可当茶?”他精擅医技,于每一味药性几乎达到了了如指掌的境地,此时见阿风将桃瓣当茶叶,忍不住问道:“你们平素亦是以此招待客人吗?”
阿风道:“儒公子见笑啦!这荒野之地,与世隔绝,素无客人到访。这茶却是我等惯饮之物。”
儒子苦笑,只得喝了两口,自觉另有一番风味。忽见木壁上挂着一幅长帛,画像之人,正是儒门孟圣人,心道:“这老前辈果然是本门中人。”连忙上前,向着画像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三女见儒子如此毕恭毕敬,忍不住“噗嗤!”失笑。儒子说道:“敬奉开山师祖,那是应有之义。”阿风说道:“婆婆对长帛画像中人敬若神明,想不到儒公子亦是如此。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向着画像一指。
儒子单臂急挥,急急惶的说道:“圣人之像,不可轻侮,不可轻侮!”但一想到阿风是个女子,手臂便不敢推将过去。
如此情状,甚是狼狈,令阿风三女笑不可抑。阿风笑道:“想不到儒公子如此敬重画中圣人。”儒子说道:“圣人非常人所能及,咱们后辈子孙,唯恐敬奉不周。”于是头头是道的将孔孟之道与三人说了。
三女听得云山雾里的,显然对此不大感兴趣,但见儒子说得毕恭毕敬,又忍不住暗暗窃笑。
儒子见三女暗笑,心恼她们如此行径有辱圣人之道,正欲出言,忽见屋外桃树旁一少年探头探脑,向厅内张望。那少年似是道童打扮,眼见儒子目光扫过,又立马缩了回去。
阿花与阿月亦早已瞥见那道童,一起对着阿风,抿嘴一笑。阿风早已满脸通红,但见儒子在旁,却又不敢向外张望。
此时,桃林内那道童出手相招,显然是冲着阿风而来。阿花笑道:“阿风姐姐,你的相……里公又来找你啦!招呼儒公之事留待我们二人吧!”她说到“相里公”仨字时,故意在“相”字之后顿了一顿,且“里”字发声低沉,显然是想说成“相公”。
阿风望了一眼儒子,见儒子点了点头,才步履蹒跚的行了出去。
儒子心急羊剑容,一直羞于开口,此时见那道童尚且敢在屋外与阿风相招,心想:“我堂堂八尺男儿,难道连句话也不敢说吗?”当即问道:“两位姑娘,那老前辈将那女子带回此间,不知所为何事?能否见告?”
阿花道:“儒公子是说剑容姐姐吗?剑容姐姐可是婆婆的座上佳宾,婆婆请姐姐来是要姐姐弹琴奏乐啊!”儒子心想:“这老前辈乃粗豪之人,并非精通音律之人,也绝计不喜此道。”问道:“难道是弹给你们听?”
阿花突然嗔道:“儒公子,你干嘛骂人?”儒子更是奇怪,问道:“我什么时候骂你们了?”阿花道:“婆婆请剑容姐姐来,是弹琴给那些火鸟听,而你却说成是弹给我们听,岂不是将我们视同火鸟?”
儒子立马醒悟过来:“恶禽!恶禽!原来老前辈口中所说的恶禽就是火鸟。”当即站起身来,说道:“儒子失言,多有冒犯,请两位姑娘恕罪。”阿花道:“儒公子不怪咱们不敬圣人之罪,我等岂敢怪儒公子?更何况不知者不罪。我等只是婆婆捡回来的丫头,儒公子不必多礼。那些火鸟素来受婆婆敬重,在她眼里,只恐怕它们比我们还高贵些,不过那些火鸟也当真情深意重。”
阿月忽然失声叫道:“情深意重,它们只是些大鸟,也这般有情义,而阿雪是咱们的好姐妹,死后暴尸日下……”两人心中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
阿花道:“儒公子,我们要先安葬阿雪,失陪啦!不过婆婆回来后,问起咱们有没有好好招呼你,还请你多多美言几句。”儒子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心中早已恨不得插翅去追羊剑容,此时不须多费口舌,正是求之不得。但听她们的口气,似乎招呼不周,定遭严罚,又道:“你们放心好啦!三位殷勤备至,服侍周到,儒子定当在老前辈面前极力大赞一番。”
两人闻言,谢过儒子,才放心而去。
儒子见二女出去,欲运功调息,冲破封印穴道,但他除了以逆用“儒门心法”勉强支撑不断消耗的灵力之外,别无他法。眼见本门圣人画像在前,若当面逆练,自是大大的不敬,当即快步出屋向林外而去。
自羊剑容元神出窍阻止他鲜血元力外溢后,儒子虽保住了性命,却与常人无异,因此敌不过木青牙,亦无法运内力替治子解毒。此时他心急羊剑容,向东而去,在桃林中寻了一静处所在,欲运功解封印。殊料体内仍是一阵阵翻江倒海,数度冲击,竟尔晕去,跌倒在地,“哇!”的一声,正是胸腹一痛,似是被针扎中。
儒子无须伸手去摸,也可知道如此一跌,怀内的银针恰好有数根刺入体内。
自被银针刺中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渐觉封印自除,穴道自解。正欲挣扎起来,熟料就这么一站,整个人竟尔冲天而起。无比惊骇之下,儒子正好撞上一枝横出的桃枝才被拦下,随着桃枝上的熟透的红桃一起跌落在地。
他心中倍觉惊奇,没想到这无意中被银针一刺,内力竟有如斯变幻,立马意识到这是此处的桃源灵气远比儒门桃源更为充足的缘故,兼之银针一刺,正好冲破萃吸天地灵气的穴道。想到这一节,心中大喜,当真取出所有的银针,平息凝神,依照此法来吸收灵气。
但不知为何,此时欲刻意吸收灵气时,却是徒劳无功,心神虽被收摄,脑海却是一片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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