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章 鱼水慕深情(2/2)
原来,慕容寒眼见丑女被长竹竿挑起,早已凝神集备,趁孟君婆婆与羊恭说话之际,暗中偷袭。她袖底下一手握拳,一手成爪,先是拳风刚猛,雷霆万钧般直逼孟君婆婆;然后五爪阴柔,挥动长袖,缠绵悱恻的裹住那丑女。
这一招声东击西,阴柔相济,意在夺回那丑女。
孟君婆婆一直不将慕容寒放在眼里,完全没想到她竟有这等刚柔并济的本领,忽而被慕容寒偷袭,措手不及之下,失了先机。但她并非等闲之辈,连退三步避开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痛击后,反守为攻,长竹竿挑向慕容寒。
慕容寒见长竹竿挑来,正是求之不得,阴柔变幻,闪烁不定的狐尾立马往那丑女腰间裹去。长尾舞动,劲力连绵悠长,拟定必能裹住那丑女。
熟料只听得“吱!”的一声,只粘得那丑女的衣衫,那丑女仍是被长竹竿挑了去,而五条长尾如同触电一般,奇痛反噬,直透慕容寒心窝。这一变卦,只是孟君婆婆暗催灵力,势道雄强压逼之故。但就是这么一沾,那丑女身上大片衣衫被撕成碎片,足见这一招狠辣至极。
慕容寒与之甫一交手,便落了下风,当即凝力不发。
孟君婆婆略一站定,见慕容寒这一爪精妙至极,忍不住喊道:“好阴毒的功夫!”看了一眼慕容寒,又道:“我道是谁如此了得,原来是你这丑八怪。老婆子没这闲工夫与你缠,就此别过。”
她当年为了撮合儒子和羊剑容,从慕容寒手中夺走儒子时,见她一副不胡不汉的模样,亦是斥之为丑八怪。其时,她尚未在桃源之外走动,未曾见识过胡人的模样,突见慕容寒如此模样,自是以之为怪;后在桃源外走动,见了不少胡人,便习以为常;此时见慕容寒不阴不阳的脸面,又觉惊异,不由得又是如此斥责。
慕容寒道:“老前辈,我与此女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既然冒犯了你,何不让我替你效劳?”孟君婆婆听而不见,转身便去。
羊恭见孟君婆婆不肯放下那丑女,喊道:“儒门侠义为怀,岂可滥杀无辜?”孟君婆婆说道:“你这小子已被逐出儒门,儒门之事,与你何干?”
羊恭笑道:“我名叫恭子,儒门的掌教,只有儒门掌教才有资格将门下之人逐出儒门,岂有旁人逐掌教出儒门之理?”
慕容寒突然喝道:“你这臭小子,只是那贱人所生,与儒门有何干系?亏你大言不惭,自称恭子,当真厚颜无耻。”说完,神情甚是悲苦。自她不惜一切代价速练阴阳大法后,面容突变,此时内心激动,本就阴阳的脸面更是显得阴森恐怖。
孟君婆婆本拟离去,但听得提及儒子与羊剑容之情,回过头来说道:“慕容寒,你对儒门中的儒子倒可谓一往情深,可儒子心有所属,与那羊家妹子情投意合,相亲相爱。如今,人家的恭子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死心?”转而对羊恭说道:“你爹爹可真是个痴情种,老婆子佩服得很。”
羊恭问道:“你是儒门弃徒,见过爹爹?咱们你也知道我爹爹是儒子?”
孟君婆婆惊异无比,瞪视羊恭,随即舒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桃源大乱,儒子失踪,这也不能怪你。”
慕容寒回想起与儒子一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往事,虽时隔多年,仍是耿耿于怀,说道:“前辈身出儒门,却违背儒道两门祖法,与无为子私定终身。你既然不想失去最爱,为何要令我失去最爱?”
孟君婆婆道:“失去最爱的滋味。哎!老婆子又何尝体会不到?儒子是你的最爱,但你是儒子的最爱吗?儒子与羊剑容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因此老婆子要撮合他们。老婆子当年被儒门驱逐后立愿,有生之年,誓死撮合天下有情之人。”
她曾撮合儒子和羊剑容,又令相里尚贤和阿风结亲,甚至对待灵火凤凰亦是要求专一忠贞,凡此种种,全是出自这般心思。
慕容寒心神大乱,怒道:“若不是羊剑容这贱人,儒郎岂会移情别恋?羊剑容,我与你誓不两立!”突然左阴右阳,仍是一柔一刚的路数,双蛇出洞,将羊恭卷起半空。
孟君婆婆道:“慕容寒,五爪的奇痛,想必未消吧?老婆子在此,岂容你胡来?”
慕容寒道:“这小子早已被你驱逐出儒门,今日正想替你清理门户,免却前辈一番亲自动手之劳。”大喝一声,两股灵力夹击,欲将羊恭化为齑粉。
孟君婆婆欺身上前,横加相阻,但慕容寒早有提防。她善用阴阳相济之术,竟尔化孟君婆婆的灵力为己所用,逼向羊恭。
孟君婆婆“咦!”的一声收力,说道:“这小子虽然不肖,却是儒子与羊剑容所出。你若是伤了他半根汗毛,老婆子决不与你罢休!”
慕容寒愤怒已极,为了手刃羊剑容尚且不惜容貌大变,此时又岂会受孟君婆婆威逼?借着孟君婆婆先前那股灵力的余威,暗中加劲,却突然惊叫道:“小子,你的法道行藏何在?”凝力不发。
羊恭听得莫名其妙,叫道:“什么‘法刀刑场’,你要杀要剐,悉听……咱们有事大可慢慢商量。”
慕容寒退后三步,左右手两股灵力一催,只见绝顶四周一条条细若丝线之物不住的往羊恭身上灌注而入,颤声道:“你本事不小啊!竟然将犟山修成了你的法道行藏。”心道:“日后这犟山上的灵力尽可为他所用,留下这祸胎,必定遗祸无穷。”毒念一起,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孟君婆婆已将羊恭驱逐出儒门,羊恭玄术修为如何,倒不是如何放在心上;但见慕容寒痛下杀手,当即喊道“慕容寒,连同你这仇人的女儿一起杀了吧!”长竹竿一摔,将那丑女抛了出去。
慕容寒心中打了一个突兀:“老婆子何故如此?”但就这么一迟疑,羊恭早已被那丑女一撞,双双挣脱慕容寒的束缚,落在地上。
孟君婆婆粗中有细,故意将那丑女抛向慕容寒,意在扰乱其心神,实则早已谋定救人的法子。
慕容寒没想到,素来行事冲动莽撞的孟君婆婆竟会使诈,心有不忿,抢身上前,舞动长袖,欲将羊恭与那丑女双双击毙。但孟君婆婆早已算定她有此一着,岂能容她进犯?当即蹑足而上。慕容寒不敢大意,只得变招迎敌。
孟君婆婆喝道:“人家才是真正的有情人,你又何必横刀夺爱?我要你立誓,日后不得再以儒子为念。”
慕容寒不从,说道:“你这老婆子未免太霸道无理。我爱挂念谁就挂念谁,轮不到你这老虔婆管。”孟君婆婆道:“这事老婆子管定啦!”
两人虽在激斗之中,仍是言语不停,但谁也不敢大意。
慕容寒志在制住孟君婆婆,也不顾得阴阳大法修炼得尚未纯熟,冒着破绽百出的危险,逼向孟君婆婆。她自在荒野中以兽族来修炼这阴阳大法后,走的路子虽然邪门,功力却是一日千里。此时咋遇一流敌手,正好印证一番。
霎时间,只见黑白交错,光幕一浪又一浪的逼向孟君婆婆。
羊恭看得慕容寒如此急进,说道:“这慕容寒要落败啦?”那丑女不解的说道:“慕容寒攻势凌厉,这位婆婆似乎难以招架,为何会落败?”羊恭道:“按照江湖惯例,凡是高手对敌,最畏忌的就是心浮气躁。慕容寒如此打法,贪功冒进,正是犯了武学的大忌。”
那丑女不以为然。
又斗良久,只见慕容寒白衣袖中的长蛇尚未回撤,黑衣袖中黑狐尾便迫不及待直取孟君婆婆。这一招强行抢攻,整个身子便容易为人所制。
孟君婆婆乃玄道上的高手,如何看不出这一便宜?厉声叱道:“玄冥教行事卑鄙,老婆子看不过眼!”当即左右手当中一夹,长竹竿变直为弓。只听得“呼!”的一声弹向慕容寒,慕容寒整个身子被弹出五丈之外。
羊恭笑道:“我只是听说如此,想不到果真如此。”
眼见慕容寒身子飞出,这一撞若不粉身碎骨,也必定身受重伤。殊料一道青光迸出,稳稳的托住慕容寒,将其放在冰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