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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渔翁之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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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鬼随着镖车顺流而下,在下游的一处回水湾,镖车被江浪推近岸边。

十余名山贼正拿着钩杆绳索,等候在岸旁,见了飞天鬼,口中高呼“大寨主”,而后纷纷将手中钩索抛出,钩住镖车头身,齐齐用力,将之拽上了岸。

飞天鬼从镖车上跃下,满脸的妆粉被水浪冲得一道一道,简直比活鬼还要瘆人。她喘着粗气,命令手下人将镖车打开。

车体一侧的厢门,严丝合缝,做工精细,其上有一道重锁。一名贼人抄起一块硬石,猛力朝锁头砸去,硬石蹦碎,锁头却是完好无损。

飞天鬼本就急躁,见状更是心头火起,一脚蹬开那贼人,俯身抄起一块大石,运起内力,朝锁头砸下,石屑飞溅中,锁柱终于弹开。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厢门,朝内望去。

群贼也聚拢过来,将目光齐齐投入厢内,却一个个惊得张口结舌。

他们吃惊,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能看到。

车厢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飞天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扑过去,俯身探入厢内,伸手摸索。沙漠铁檀木质沉稳坚实,带着大漠的余温,纵然经了风雨与大浪,亦不曾渗入半滴水。她颤抖着在厢内摸索,心渐渐凉了下来:这驾镖车,竟是掩人耳目的疑镖!

由南宫武亲自押送,又有十数位锱铢门好手护持,怎可能是疑镖?她心有不甘,命人将车首暗舱中的尸首拽出来,而后顾不得寨主身份,亲自钻入暗舱中细细翻找,后又围着车体绕了两圈,车底车顶,逐一检查,再未发现其他藏物之所。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她无法接受此种结果,脑中乱作一团,自己与诸位兄弟拼着性命将镖车劫获,得到的,却真的只是区区一驾镖车而已。

她恨得咬牙切齿,抬起手掌,狠狠砸在车厢上。

“砰”的一声,镖车猛地一震,但它坚固异常,她掌力虽重,又如何伤得了分毫?

巨震之下,一片叶子,从车厢内壁飘下,落于厢底。

她望着那片叶子,蓦地神色一滞,忙俯身将之拾起,放到眼下查看。它湿漉漉的,鲜绿色的叶肉上,均布着一些圆圆的黄色斑痕,犹如豹纹。

是枯斑稗草,一种饲马的草料。然而,望着这片叶子,她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丝疑惑。

稗草之属,在中州南北均有分布,往往喜水,常生于湿地、水洼之中,故又称为水稗草、青稗草。然枯斑稗草,却是稗草中的另类,喜旱,唯生于巴州的山间。

铁檀镖车从永州而来,尚未入巴州之境,何来枯斑稗草?她摸着湿漉漉的叶片,再度望向厢内。车厢是干燥的,风雨不透,为何这其中的草叶却是湿的?

她想了想,忽而心头一动,莫非,这厢门,曾在此前的细雨中,被人打开过?

一念及此,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想起,之前,曾有一驾拉满青草的骡车,先于镖车跨上了悬索桥。而那车青草,便是枯斑稗草。那时,她埋伏在江岸,全部心思都集中在镖车上,未曾考虑其他,此时细想,才觉不妥:枯斑稗草产于巴州,断无从永州往巴州运送之理!

那辆骡车,必有蹊跷!

她将镖车与骡车联系一处,立时恍然惊悟。那赶车之人,定与锱铢门是一伙,他由巴州而来,以稗草作为掩人耳目的幌子,实际目的却是接迎南宫武。双方碰头之后,便将镖车中的宝物转移,暗藏于稗草之中,由骡车拉着,大摇大摆地返回巴州。而那片被风雨打湿了的草叶,正是在转移宝物的过程中,从骡车飘入了厢内。

她死死地攥着那枚叶片,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恨得咬牙切齿。黑峰寨诸位兄弟生死相搏,而真镖,竟早已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急火攻心,蓦地喷出一口鲜血,跌跪在地。

“大寨主!”群贼手忙脚乱地将她搀扶起来,却忽听一声嘲弄般的叹息,从不远处的上空传来。

众人一愣,抬眼望去,见在江边一株高大的垂柳上,不知何时,并肩站了两个身影。

左边的一个三十来岁,身着青色衣衫,一张脸枯瘦苍白,嘴唇和眼圈泛着病态的青黑色,背后斜背一只锃光瓦亮的青色木筒。那木筒长三尺,两头粗中间细,端口处用红布裹的木塞封着,却不知里边装了些什么。他手中摇着一柄黑色折扇,满脸戏谑地低头望着飞天鬼。

右边的那人二十出头年纪,着一袭银色长衫,戴半副银制面具。那面具将他的下半张脸遮在后面,只露着一对剑眉和一双细眼,眼中寒光闪烁。他笔挺站在原地,浑身冷冰冰的,带着刀刃一般的森森寒意。

“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飞天鬼脑子里不自觉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那人的银衫明明是软料,却被他穿得见棱见角,仿佛一把裹在鞘中的剑,那遮在衫下的,该是怎样的一副骨骼?

这两个人,她并不认识,看他们的架势,毫无一丝友善可言,尤其是那个青衫人,嘲讽之色溢于言表,这令原本就处于愤怒状态的她,更忍不住火往上顶。

“对面是何人?”她盯着二人,强压怒火问道。

“寻渔之人。”青衫人答道,“一路观鹬与蚌争,本欲得渔翁之利,只可惜蚌中无肉,着实令人扫兴。”

飞天鬼面色一凛。对方并不想透露真实身份,但话中之意很明显,鹬与蚌争,自是指自己与南宫武相斗,而对方却守在暗处,只等双方斗得伤兵损将,再趁机出手抢夺镖物,委实阴险可恶!

她怒极反笑,甩开身旁的喽罗,有意无意地将右手抚向腰间,口中说道:“区区渔翁,就不怕被猛鹬啄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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