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疯到什么时候（2/2）

直到月华停下咒术，瘫倒在地，那红光才渐渐褪去，显露出的是一片烈烈红裙，而非原先的木头人。

天帝顺着那红裙向上看去，毫不意外的看清了那木头人的脸，他倏然瞪大眼睛，脸上血色褪去，周身血液瞬间冷透，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折影仙君顾不上瞧清木头人的脸，慌忙扶稳天帝，将他送回宗政殿。

结界内，月华上仙就躺在那木头人身边，片刻后他缓缓转向木头人，凝视着她的侧脸，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语调缱绻一如初见，只是这次神情委屈的换成了他。

“芙蕖，……你跟我说说话，可以吗？”

月华上仙接连唤了好几声，可那红衣墨发的美人只顾着自己沉睡，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去理会他。

月华却撑着惨白的脸做起来，强行调动灵力为红衣美人撑起结界取暖，口中念念有词。

“我知道更寒露重，你一个人太冷，我这就帮你取暖，等你不冷了，肯定就愿意跟我说话了……”

记忆瞬间飘回九年前中秋，他因为没有听从天后的命令被鞭打，整个背上全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天后下令不准给他医治伤口，也不许任何仙家私自给月华上药。

那一夜中秋月明，天界鼎沸，他却拖着疼痛的身体缩在布星台的角落，对着漫天星辰独自舔舐伤口。

在他高烧昏迷之际，小小的芙蕖爬上了布星台，给他上药将他拥在怀里絮絮叨叨，他昏迷前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她说的那句，

“我知道更寒露重，你一个人太冷，我这就帮你取暖，等你不冷了，肯定就愿意跟我说话了……”

她当时说的话，他竟然能够一字不差的记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愕。

这些尘封的记忆他许多年都不曾想起，本以为全都忘的干净，直到今日他才知道那些自以为忘却的，早就刻进他的血脉皮肉，一旦翻涌起来便是铺天盖地的侵袭，等到他想反抗的时候，早已溃不成军。

月华上仙就那样坐着，看着结界内的美人兀自沉睡。

天帝自那天晕倒后，自顾不暇没有再派天兵天将来抓月华回去。

时间到了芙蕖跳下普陀断天崖的第八日，崖底依旧罡风肆虐，阴云翻滚，丝毫不见芙蕖走出崖底的迹象。

许多仙家包括天帝在内都认定芙蕖已经凶多吉少，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曾经被芙蕖跳下普陀断天崖言语戾气吓到的仙家渐渐放下心来，言语行动间都是喜意。

尤其是清风殿的凌波公主，躺在软塌让小淼上完药，“啪”一声将手边茶盏扫落地上，面容扭曲的怒吼，

“芙蕖那个低贱的魔女终于死了！真是太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本公主不能亲手讨回这段时间所受的苦痛！”

小淼生怕她脾气上来自己又受牵连，眼珠子转了转道：“娘娘，那个下贱的魔女死了，娘娘便不要再为她劳心费神了，如今娘娘该上心的该是月华上仙那边才是……”

芙蕖抓紧软塌的手指缓缓松开，神情由扭曲变得阴沉，“你说的对，不能再这么任由他疯下去了……”

普陀断天崖边，此时已经月沉如水，时间不知不觉到了芙蕖跳崖的第九日清晨，月华上仙苍白着脸呼吸微弱，可她却紧紧抱着怀中的红衣美人，不让她受一丝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