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故地重游（1/2）

秦淮河上穆仙娘的故事，陈清早已经识破，而且也已经被那位穆姑娘承认，但是这一次，还是陈清当真见到正主。

眼前这美妇人，眉眼与穆姑娘的确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她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年纪。

这个时代，人均寿命不高，三四十岁与五十岁的差距，可以是天差地别，也只有不事生产之人，才有可能有这种状态。

陈清神色自若，与言琮一起进了这间院。

他刚进了院子里，穆姑娘就已经迎了出来，对着陈清欠身行礼，语气里带了些莫名的意味：“见过公子。”

陈清扫了一眼这两人，笑着道：“要不是穆姑娘过你们是母女俩，站在一块，真如姊妹一般。”

穆姑娘捏住衣角没有话。

而美妇人则是轻声笑道：“妾身这段时间，听了不少陈大人的故事，陈大人大半年前在湖州的时候，还身在泥尘之中，到京城几个月，便有了鱼龙之变。”

她打量着陈清，轻声道：“如今的大人，已然是君子豹变，所成非了。”

陈清眯了眯眼睛，笑着道：“不必捧我，我如今也不过是镇抚司吏而已，无有功名，扯什么鱼龙之变？”

这美妇人轻声道：“单是大人这几个月的经历，便已经胜过不知道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几年了，且不要那些第学子，哪怕是两榜进士里，做了官之后，再辛苦一二十年，能有大人这般权位的，恐怕也是十不存一。”

这妇人的不假，陈清如今的权位，已经相当之高，比起他父亲陈焕，都是要远远超过的。

而他与进士最大的区别就是，进士们的地位与权力，往往来自于外廷，来自于他们身上的功名，或者来源于朝廷体制，他们的地位更牢固一些。

而陈清的权位，完全建立在皇权之上，根基虚浮，有些像是空中楼阁。

如果不是这样，陈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

不过陈清显然不会跟着女人去纠结这些，他看了看穆姑娘，淡淡的道：“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咱们里头话罢。”

这穆氏母女俩，也都看了看陈清，然后把陈清请了进去。

陈清带着言琮一起，进了院的正堂，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坐下来之后，他看了一眼这母女二人，最后把目光看向穆姑娘，笑着道：“起来，认识穆姑娘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穆姑娘的真名。”

穆姑娘微微皱眉，没有接话。

而那美妇人却轻声道：“她原来不姓穆，后来跟着妾身姓了穆，妾身给她取了个新名字，唤作香君。”

“穆香君。”

陈清微微点头，开口道：“好名字。”

穆姑娘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不话了。

美妇人又看向陈清，感慨道：“本来，她这一趟北上，只是想到京城来游历一番，下半年应该就要回应天去，不曾想却被陈大人拴在了这京城里。”

陈清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开口笑道：“起来，穆姑娘先前还有个南方白莲教圣母的名头，细想起来，这个白莲圣母却未必是她，而是穆夫人你才对。”

“是。”

美妇人也没有回避，只是轻声道：“妾身正是白莲教的圣母，只不过我们南方的白莲教，要温和许多，更偏罗教，与朝廷向来无有什么仇怨。”

陈清看着她，问道：“这么，那杨教主，也知道你们母女的身份了？”

到现在，陈清才完全想明白，为什么穆香君到了京城之后，跟她接触的，仅仅只是北方白莲教的一个堂主，而她这个圣母，也根本没有与那位杨教主，有半点平起平坐的意思。

美妇人神色平静，缓缓点头：“他这一回到京城来，多半也是知道了，妾身已经到了京城。”

陈清点头。

“那正好，咱们几个人刚好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这件事。”

美妇人看了看言琮，笑着道：“陈大人，我们母女，能不能跟您私下里，好好谈一谈？”

“不行。”

陈清神色平静，开口道：“你这女儿，上一回差点要了我的命，跟她一个人独处就已经是凶险了。”

这个时代，男人行走江湖，尚且需要一些本事，更不要女人了，穆香君本身就有一身不错的身手，而这位真正的“白莲圣母”，谁知道会有什么本事。

陈清不可能以身涉险。

美妇人伸出两只手，笑着道：“那要不然，大人把我们母女二人都给绑起来，然后咱们再好好聊一聊？”

这母女俩，都是在秦淮河混迹多年，虽然都是一副女冠打扮，但是言谈举止之间，还是有一些媚态。

陈清看了看眼前，各自伸出两只手的女人，心里已经忍不住浮现，把母女二人五花大绑的场面了。

但是这个想法，只是在陈大公子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被他扔在了脑后。

眼下要做的事情，不仅关乎到白莲教后续的走向，更关乎到他自己整个千户所将来的前程，更关乎到许多人的身家性命。

绝不是什么嘻嘻哈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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