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骷髅（1/2）

“......”

闻言，基里曼的呼吸微微一滞。

万年之后，他终于要再次直面那个人...

那个他曾经称之为父亲，如今却被奉为神祇的存在...

...

当那扇暗色的金属巨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其后更加深邃的空间时...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古老到极致的金属与石尘的味道...

是庞大能量场运转时产生的臭氧般的焦灼...

是亿万灵魂祈祷凝聚而成的几乎凝成实质的信仰之力...

亦是一种腐朽与痛苦的混合物，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

王座室。

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其万分之一。

它的广阔超越了凡俗的尺度，穹顶高悬如同另一个天空，支撑着穹顶的巨柱如同支撑天地的山脉。

空气中弥漫着金色与暗红色的光芒，这些光芒来自室内无数摇曳的烛火，闪烁的符文...

它们在这里扭曲、交织，使得近在咫尺的物体可能模糊不清，远在天边的细节却又诡异地清晰...

...

基里曼迈步而入。

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无可避免地投向了那巨大空间的尽头，投向了那位于无数级台阶之上，如同宇宙中心般的...黄金王座。

然后，他看到了。

在那一瞬间...

基里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因为那不是他记忆中的父亲...

甚至不是他在沉睡中见过的那个笼罩在光辉中的巨人...

那是一个残骸...

一具披挂着破旧帝皇礼袍的骷髅...

它是干瘪的...焦黑的...头颅低垂着的...

仿佛永恒的疲惫已将它彻底压垮...

曾经蕴藏着无尽智慧与力量的眼窝，如今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窟窿...

曾经威震星海的伟岸身躯，如今却是佝偻地蜷缩在王座那复杂而可怕的结构之中...

无数管线，电缆和灵能导管，如同寄生藤蔓般插入那具躯体的各个部位...

只有偶尔闪过的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金色火星，证明着某种意识...某种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重负，依旧在这具形同朽木的躯壳中挣扎...

这就是帝国的领导者？

这就是亿万灵魂日夜祈祷，为之奉献一切的对象？

这就是他和其他兄弟曾经追随，相信其能带领人类走向辉煌的父亲？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种混合着极致悲恸、荒谬、愤怒乃至一丝绝望的情绪，如同毒液般瞬间注满了基里曼的血管，冲击着他坚韧的神经，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也说不了...

所有预先设想的言辞，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尘埃。

基里曼沉默了...

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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