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2)
千仞雪的怒吼,渐渐变成了哽咽。
她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情绪,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软弱无力,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种感觉,比直接被对方一剑刺穿心脏,还要痛苦。
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了那枚鸢尾花胸针上。
是它!
一定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是它,剥夺了比比东的记忆,剥夺了她的情感!
是它,偷走了自己的“仇恨”!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千仞雪的心中升起。
她要毁了它!
她要让比比东变回原样!
她要亲手,为自己的父亲复仇,而不是面对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空壳!
“把我的仇人……还给我!”
千仞雪低吼一声,身上猛地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焰。
天使武魂!
神圣的力量,第一次在这个被“戒律”笼罩的空间里,绽放出了带有攻击性的光芒。
她绕过比比东,疯了一般地冲向阁楼中央。
她的目标,正是那枚鸢尾花胸针!
比比东似乎被她身上爆发的力量惊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那个冲向胸针的金色身影,眼中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迷茫。
千仞雪的速度快到了极致,金色的手掌,燃烧着天使圣焰,狠狠地抓向了那枚胸针。
她要将它,彻底捏碎!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胸针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温和的力量强大百倍的意志,从胸针中苏醒了。
那股意志,古老,威严,不带任何感情。
一个无形的声音,同时在千仞雪和比比东的脑海中响起。
【请不要,在此地,施加恶行。】
千仞雪抓向胸针的手,在距离它不到一寸的地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定住了。
千仞雪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堵由概念和规则构成的墙壁。
她引以为傲的天使圣焰,在那股意志面前,渺小得如同风中残烛,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掀起。
她燃烧的魂力,她沸腾的杀意,她所有的力量,都在这句简单的话语面前,被彻底冻结,消弭于无形。
“不可能……”千仞雪的嘴唇翕动,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惊骇与不信。
她可是神祇的继承人,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存在之一。
可现在,她却连触碰一枚小小的胸针都做不到。
这种绝对的无力感,比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都更让她感到屈辱。
【恶行,在此地,被禁止。】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敲击在她的灵魂深处。
它不是在与她商量,也不是在警告她,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可更改的事实。
在这片领域里,它的规则,就是天理。
“我不是在施加恶行!”千仞雪不甘心地咆哮,试图用言语来对抗这股无法理解的力量,“我是在复仇!我是在讨还公道!”
【仇恨,是恶的根源。】
【公道,不由你来裁定。】
冰冷的回应,彻底击碎了千仞雪最后的挣扎。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拉扯,周围的阁楼,窗外的夜色,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都在迅速褪色,变得模糊。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她不再身处那间破旧的阁楼,而是站在了一片无垠的,纯白色的空间里。
这里没有任何参照物,上下左右,皆是纯粹的白。
而在她的面前,一个穿着修女服,有着一头柔顺的淡金色长发的女人,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她的气息温和而宁静,仿佛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但千仞雪却能从她身上,感觉到那股刚才压制自己的,绝对而威严的意志。
“你……就是那个东西?”千仞雪警惕地后退半步,身上的天使魂力本能地运转,却发现依旧晦涩艰难。
“你可以称我为,阿波尼亚。”蒙眼女人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不带感情的宣告,而是多了一丝温和,但依旧疏离。
“我不管你叫什么!”千仞雪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是你!是你把她变成了那个样子!是你夺走了我的仇恨!”
她指着虚空,仿佛比比东就站在那里。
“把她变回来!把我的仇人还给我!”
阿波尼亚静静地“听”着她的控诉,蒙眼的布带下,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孩子的仇恨,不该由你来背负。”她缓缓开口,“你的人生,也不应该被另一个人的罪孽所捆绑。”
“你懂什么!”千仞雪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二十多年的委屈、痛苦、怨恨,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童年,你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是怎样死在她手里的,你没有体会过那种全世界都背叛了你的绝望!你凭什么,站在这里,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来教我怎么做!”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在这片纯白的空间里回荡。
阿波尼亚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等她发泄完。
“我看到了你的痛苦。”许久,她才轻声说道,“也看到了你的迷茫。”
“那不是迷茫!是仇恨!”千仞雪纠正道。
“是吗?”阿波尼亚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怜悯,“被仇恨驱使着,去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神位,舍弃自己的名字,舍弃自己的过去,舍弃自己的一切……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千仞雪?”
千仞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对方,竟然连她最大的秘密都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恐惧。
“我只是一个见证者。”阿波尼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无法替你抹去仇恨,也无意干涉你的选择。”
“我只是在执行我的‘戒律’。”
“那个女人,比比东,她的内心充满了远超你想象的罪与恶,还有来自另一个邪神的污染。那枚胸针,暂时压制了她的一切。一旦拿走,她会立刻变成一个只知杀戮与毁灭的怪物。”
“这片大陆,会因此生灵涂炭。”
阿波尼亚陈述着事实。
“所以,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个无辜的人一样,站在那里?”千仞雪无法接受。
“不。”阿波尼亚摇了摇头。
“我看到了你的不甘。也理解你的执念。”
她伸出手,一朵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鸢尾花,在她的掌心缓缓绽放。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