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海民招募(1/2)
七日后的清晨,大陈岛笼罩在海雾之中。
林晚夕站在岛东侧一处隐秘海湾的礁石上,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她身后,临时搭建的竹棚实验室里,顾老先生正与两名助手记录着第一批“海洋适应性蛊虫”的存活数据。
“娘娘,第二批潮间带生物样本送到了。”秦师傅从栈桥方向快步走来,手中提着几个浸在海水中的竹篓,“有您要的藤壶、船蛆、还有几种附着在沉木上的苔藓虫。”
林晚夕转身下礁石,青色的裙摆被浪花打湿边缘。她接过竹篓查看,里面活物蠕动,散发浓烈海腥。
“藤壶……”她拈起一只灰白色、圆锥形的甲壳生物,“能在船底、礁石上牢牢附着,不畏风浪。若蛊虫能与其共生,或可解决海上附着投放的难题。”
“但藤壶是节肢动物,非昆虫。”秦师傅提醒道,“蛊术自古以昆虫、蠕虫为载体,与甲壳类结合,恐无先例。”
“所以才要试。”林晚夕将藤壶放回篓中,“顾老这几日的笔记提到,琼州疍民的‘引鱼蛊’,实为一种寄生在珊瑚虫体内的线虫。珊瑚亦非昆虫,这说明蛊术载体未必局限。”
她走向竹棚实验室。棚内三排长桌上,摆放着数十个特制容器:有的盛着不同盐度的海水,有的模拟潮汐涨落的水流,有的则保持恒温恒光。每个容器中都有数只蛊虫,旁边标注着编号、入水时间、活动状态。
顾老先生正俯身观察一个透明琉璃缸。缸底铺着细沙与海藻,两只改良的“蚀金蛊”正在缓慢爬行——它们的甲壳颜色已从暗蓝转为灰褐,更接近海底岩石的色泽。
“存活率如何?”林晚夕问。
“三十只第一批入水的蚀金蛊,七日内死亡二十二只,存活八只。”顾老先生直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眶,“但存活者已适应盐水环境,活动能力恢复至陆上七成。更关键的是……”
他指向缸壁上一处不起眼的淡绿色印记:“它们开始分泌这种黏液。经初步检验,此黏液能帮助蛊虫附着在湿润表面,且富含某种金属离子——应是它们从试验铁片中摄取后转化的。”
林晚夕凑近细看。黏液在琉璃缸壁上形成蛛网般的薄膜,在光线映照下泛着奇异光泽。
“能分析出具体成分吗?”
“已取样本送回太医署,林太医亲自在查验。”顾老先生顿了顿,“不过娘娘,老朽以为,单靠改良现有蛊种,进度太慢。若要实现您构想的‘海蛊体系’,恐怕需要更根本的方法。”
林晚夕沉默片刻,走到竹棚窗边。窗外海湾里,陈沧正带领五十名水兵操练新式的小艇战术。那些轻巧的梭形快船在海浪中灵活转向,水兵们赤着上身,皮肤被晒成古铜色,呼喝声与浪涛声交织。
“顾老的意思是……”
“招募。”顾老先生走到她身侧,压低声音,“朝廷应公开招募熟悉海洋的能人异士。不只是渔民、船匠,还应包括那些世代与海打交道、掌握独特技艺的‘海民’。他们对海洋的了解,是书本与试验无法替代的。”
林晚夕心中一动。她想起父亲林太医曾提过,东南沿海有些家族世代以采珠、捕鲛、潜海为生,掌握着不为人知的海洋知识;还有闽粤一带的“蜑户”,虽被视为贱民,却是最熟悉潮汐、洋流、鱼群迁徙的群体。
“但此事牵涉甚广。”她沉吟道,“海民多散居沿海,甚至居无定所,如何召集?且其中或有身负前科、或为地方豪强控制者,若贸然招募入朝廷机密项目,恐生变数。”
秦师傅插话道:“属下倒有个想法。可借‘筹办皇家海事学院’之名,在明州、泉州、广州三地设点招募‘海洋教习’与‘特长生’。明为传授航海、造船、海图测绘之学,暗则可筛选精通海性、背景可靠者,送至大陈岛参与研究。如此既掩人耳目,又能广纳贤才。”
“皇家海事学院……”林晚夕重复这个名号,眼中渐亮,“好主意。此事本宫需即刻禀明陛下。”
当日下午,林晚夕乘快船返回临安。船行至半途,她立于船头,远眺海天一色。海风猎猎,吹动她束起的长发。几艘西凉水师的巡逻船在远处警戒,更远的水平线上,隐约可见三两个黑点——那是弗拉维亚的铁甲舰,如阴影般缀在海疆边缘。
“娘娘,风大了,进舱吧。”蕊儿为她披上披风。
“蕊儿,你生长在内陆,第一次出海是何感受?”林晚夕忽然问。
蕊儿想了想:“怕。觉得海太大了,船太小了,一个浪打来就可能翻覆。但看久了,又觉得……海有种说不出的力量,让人又畏又敬。”
“是啊,又畏又敬。”林晚夕轻声道,“弗拉维亚人征服海洋,靠的是钢铁与火药。我们要走的路,却是去理解、顺应、乃至借用海的力量。这条路,或许比造铁甲舰更难。”
回宫后,她未及更衣便直奔御书房。
萧承烨正在与沈昭、赵振海议事,见她风尘仆仆而来,示意内侍看座。
“陛下,臣妾有要事奏请。”林晚夕开门见山,将顾老先生的建议与秦师傅的“皇家海事学院”构想详细禀明。
萧承烨听罢,手指轻叩御案:“借办学之名,行招募之实……倒是可行。但沈昭,你以为如何?”
沈昭沉吟道:“此策确能掩人耳目,但风险亦有二。其一,弗拉维亚使团必会关注朝廷新设‘海事学院’,若他们借交流之名安插眼线,防不胜防。其二,招募的海民若混入细作,或口风不严泄露机密,后果不堪设想。”
赵振海却道:“末将以为,风险虽有,但值得一试。水师现有官兵多从陆战转调,真正自幼长于海边、精通水性者不足三成。与弗拉维亚人周旋这几月,末将深感海上作战,经验有时比训练更重要。那些老渔民看一眼云、尝一口水,就能预判天气海况,这种本事是练不出来的。”
萧承烨目光转向林晚夕:“晚夕,若真招募到合适海民,你的海蛊研究,预计能提速几何?”
林晚夕认真思索后答道:“若有精通海洋生物习性者协助筛选载体,熟悉潮汐洋流者帮助设计投放回收方案,再加上海上经验丰富的操船手配合试验……臣妾预计,探海蛊的培育周期或可从半年缩短至三月,蚀金蛊的海上效能验证也可提前至少一个月。”
“三个月……”萧承烨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下决断,“好。此事由皇后主理,沈昭协办。学院名义上隶属工部水师司,实际一切人事、经费、研究皆由凤仪宫直辖。招募地点就设在明州、泉州、广州三处港口,初选由当地官府按标准进行,复选由沈昭派人暗察背景,终选……朕与皇后亲自面试。”
他顿了顿:“另外,此事需给弗拉维亚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沈昭,你稍后去告知塞缪尔,就说西凉为增进与弗拉维亚的海事交流,特设‘海事学院’,将来可邀请弗拉维亚学者来讲学——场面话要说足。”
沈昭会意:“臣明白,虚虚实实,反令他们难以捉摸。”
“赵振海。”萧承烨继续部署,“你从水师中挑选一百名精通水性、背景清白的官兵,以‘进修’名义调入学院第一批学员。这些人将来要成为海蛊战术的首批执行者,忠诚与胆识缺一不可。”
“末将领命!”
议事毕,沈昭与赵振海退下。萧承烨走到林晚夕面前,伸手轻抚她被海风吹得微红的脸颊。
“辛苦你了。大陈岛条件艰苦,本不该让你亲自常驻。”
林晚夕握住他的手:“臣妾不苦。倒是陛下,眼底血丝又重了,昨夜又未安寝?”
萧承烨苦笑:“琉球密使昨夜秘密抵京,带来了更详细的情报。那五艘铁甲舰组成的弗拉维亚探索舰队,已在琉球以东海域停留七日,不仅测绘航道,还频繁放下小艇,采集海水、海底泥沙样本。”
林晚夕心下一紧:“他们在研究西太平洋的海文环境……为大规模舰队到来做准备?”
“恐怕是。”萧承烨声音低沉,“更棘手的是,琉球王态度暧昧。密使透露,弗拉维亚人向琉球许诺,若琉球在冲突中保持中立,并允许弗拉维亚舰队使用琉球港口补给,战后将支持琉球‘完全独立’,不再向西凉朝贡。”
“这是要裂我藩属,断我海疆屏障。”林晚夕蹙眉,“陛下如何回应?”
“朕已命礼部准备厚礼,三日后由特使携往琉球,重申宗主之谊。但……”萧承烨摇头,“若弗拉维亚以武力相胁,琉球小国,难以硬抗。关键还在我们自身——必须尽快拿出能让琉球看到希望的东西。”
他看向林晚夕:“所以你的海蛊,不仅是奇兵,更是定心丸。要让我们的盟国相信,西凉有办法在海上与弗拉维亚周旋。”
压力如山袭来。林晚夕深吸一口气,眼神却愈加坚定:“臣妾明白。海事学院之事,臣妾会即刻着手。”
十日后,明州港码头旁,新挂起的“皇家海事学院招募处”木牌下,排起了长队。
招募告示贴遍了东南沿海各州县。告示行文半文半白,言称朝廷为“振兴海事、广纳海才”,特设学院,招募“通晓海文气象、熟知洋流鱼汛、擅操舟船、精于潜泳、或具其他涉海专长”者。一经录用,待遇从优,优秀者可授官职。
消息如石子入海,激起层层涟漪。
排队者形形色色:有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老渔民,有眼神精亮、满口船经的船匠,有背着鱼篓、赤足站立的少年,甚至还有几个头戴斗笠、沉默寡言的疍民——他们平日被禁止上岸,此次官府特意明令“疍户亦可应募”,实属破天荒。
招募处内,三名由沈昭派出的暗卫扮作文书,一边登记名册,一边观察应试者言行。初试很简单:辨认几种常见海图符号、描述一次遭遇风浪的经历、展示一项涉海技能。
“下一个,周海生。”
一个五十余岁、左脸颊有刀疤的汉子走进来。他身形精干,手指关节粗大,走路时微微摇晃,是常年踏船养成的习惯。
“籍贯?”
“台州湾,世代渔民。”
“可识海图?”
汉子摇头:“不识字,但海在心里。”他走到悬挂的东海简图前,手指虚点,“从这里到舟山,三月刮东南风,洋流这么走;六月转西南,暗礁在这片;九月有长浪,从东海外来,提前两天看云色就知道。”
文书暗暗点头:“有何特长?”
“能在水下闭气半柱香,摸过沉船。还会看‘海火’——夜里海里发光的位置,不是鱼群就是暗流,我分得清。”
“为何应募?”
汉子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大儿子三个月前在海上,被那些铁壳船的气浪掀翻了舢板,人没回来。官府说是意外,但我知道,是那些红毛鬼的船开太快,根本不管小渔船。我想学本事,想看看那些铁壳船到底怕什么。”
文书在名册上做了个特殊标记。这类有亲属受害于弗拉维亚舰船、又身怀技艺者,是重点观察对象。
一天下来,初试通过者七十三人。名单连夜加密送往临安。
三日后,泉州、广州的初试名单也相继送达。沈昭汇总三地名单,剔除背景有疑点者,最终筛选出二百一十五人,通知其赴明州参加复试。
复试在大陈岛上秘密进行。
应募者被蒙眼带上快船,在海上绕行数个时辰后,方被允许摘
林晚夕站在高处岩台上,一身素净青衣,以轻纱遮面。顾老先生、秦师傅、孙师傅立于她身后,陈沧按刀护卫在侧。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林晚夕开口,声音清越,“此乃皇家海事学院实训基地。今日复试,不考文墨,只验实才。通过者,可入学院修习,食宿全免,月领饷银;优异者,更有机会参与朝廷机密海事项目,立功受赏。”
她顿了顿:“但在此之前,需立誓约:此地所见所闻,终身不得外泄。违者,以叛国论处。”
应募者们面面相觑,不少人露出犹豫之色。机密项目、叛国大罪——这显然不是普通“教习”那么简单。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船匠率先出列:“敢问夫人,所谓机密项目,是否要对付海上那些铁壳船?”
林晚夕坦然道:“是。朝廷需要一切能在海上抗衡弗拉维亚铁甲舰的方法。你们的经验、技艺、乃至祖传的秘法,都可能成为破敌关键。”
人群中一阵骚动。那船匠咬牙道:“我干!我兄弟的造船坊被弗拉维亚商船撞毁,官府判了‘航行意外’,半文赔偿没拿到。只要能报仇,我这条命豁出去!”
“我也干!”“算我一个!”陆续有人响应。多是亲历过弗拉维亚舰船横行、或生计受其挤压的沿海百姓。
但也有冷静者发问:“我们赤手空拳,怎么跟铁甲舰斗?就凭这些小船、鱼叉?”
林晚夕示意陈沧。陈沧挥手,几名水兵抬出三个蒙着黑布的笼子。
黑布揭开——左边笼中,数十只灰褐色甲虫在特制海水缸中游动,当陈沧用铁片轻敲缸壁时,甲虫齐刷刷转向声源,部分甲壳泛起微光。
中间笼内,几只改造过的藤壶附着在铁板上,藤壶壳缝中隐约可见细小蛊虫蠕动。水兵将铁板半浸入海水,再提起时,藤壶仍牢牢吸附。
右边笼子最小,里面只有一株栽在盆中的奇怪海藻,藻叶间藏着米粒大小的透明虫卵。孙师傅将一点药粉撒入盆中海水,片刻后,海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曲叶片,将虫卵严密包裹。
“这、这是……”有老渔民瞪大眼睛,“蛊虫?官府怎么会用蛊术?”
林晚夕缓步走下岩台:“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弗拉维亚有钢铁火药,我们有千年传承的蛊术与对海洋的深刻理解。诸位请看——”
她指向第一笼:“此乃‘探海蛊’雏形,能感应金属振动、发光示警。若布于航道,敌舰未至,我先知。”
指向第二笼:“此为‘蚀金蛊’与藤壶共生体,可附着船体,缓慢侵蚀金属。虽不能立毁敌舰,但日积月累,足令其机件失灵。”
最后指向海藻:“这是‘预警蛊’载体,对特定毒物敏感。若弗拉维亚再施毒烟,此蛊能提前感知、示警。”
她环视众人:“但这些只是起点。我们需要懂海的人,帮我们改进蛊虫的海上生存能力,设计投放方法,寻找更有效的海洋载体。你们的经验,就是蛊术与海洋之间的桥梁。”
一片寂静。海风呼啸,浪涛拍岸。
许久,一个干瘦的疍民老者颤巍巍开口:“夫人……小老儿家中世代采珠,懂些驭蚌之术。有些珍珠贝,能在壳内蓄养微虫,虫吸贝液而生,却反使珍珠光泽更润。此理……或可用?”
林晚夕眼睛一亮:“老丈请详说!”
“还有我!”一个少年挤出人群,“我阿公是‘观星疍’,能靠星位与海鸟飞行,在无岛海域找潜流、辨方位。他说海流如人经络,有主脉有支流,若能顺流布……布那个蛊,是不是能送更远?”
“我是闽南‘讨海人’,祖传诱鱼秘药,能把方圆半里的鱼群引来。若把这药跟蛊虫结合……”
一旦心防打开,这些常年被视为“下里巴人”的海民,纷纷献出祖传或自悟的涉海绝技。有些听起来荒诞不经,有些却让顾老先生等蛊术行家陷入沉思,直呼“原来如此”。
林晚夕令文书一一详细记录。
复试持续三日。除理念交流外,更设置了实战测试:辨识复杂海况、驾驶小艇穿越礁区、徒手潜深、在摇晃船体上保持平衡等等。最终,一百零八人通过复试,其中渔民四十一人、船匠二十人、疍民十九人、采珠潜水者十五人、其他涉海行当十三人。
终选在临安城外的皇家别苑进行。萧承烨与林晚夕亲自坐镇。
每个通过复试者单独入内,接受帝后问询。问题不仅涉及其专长,更旁敲侧击探查心性、背景、动机。
一个叫阿蛮的采珠女,年仅十六,却已能在十丈深水下停留百息。当被问及为何应募时,她咬牙道:“弗拉维亚商船在珍珠场乱抛铁锚,毁了我家三代经营的珠贝礁。我爹下水理论,被螺旋桨搅起的暗流卷走……我要报仇。”
萧承烨凝视她良久,问:“若报仇可能送命,也不惧?”
“怕。”阿蛮抬头,眼眶发红,“但更怕一辈子活在恨里,什么都做不了。”
萧承烨与林晚夕对视一眼,在名册上勾选通过。
另一个通过者叫郑九,泉州船匠,曾参与修复过被风暴损坏的弗拉维亚商船,对其结构有粗略了解。他带来一卷自绘的草图,标注着铁甲舰可能的薄弱部位:“铁壳船看着结实,但接缝处、铆钉处、还有那些转动的轴轮,总是最先锈蚀损坏。若能针对这些地方……”
林晚夕仔细查看草图,心中已有计较。
终选结束,最终选定九十七人,组成“海事学院特训班”。其中三十人因特殊专长,被直接调入大陈岛研究基地,协助海蛊项目;其余六十七人留在明州港学院本部,接受航海、格物、基础蛊术原理培训,作为后备梯队。
招募事毕,林晚夕未及歇息,便带着首批三十名海民专家重返大陈岛。
有了这些“活字典”,海蛊研究果然突飞猛进。
采珠女阿蛮提出:珍珠贝蓄养微虫,实为一种共生。贝提供庇护与养分,虫帮助清理贝内寄生虫、促进珍珠质分泌。她建议尝试让蛊虫与某些海洋滤食生物——如牡蛎、扇贝——建立类似共生关系,如此蛊虫既有栖身之所,又能借宿主从海水中获取养分。
老疍民“观星陈”则详细讲解了东海主要洋流脉络,手绘出一张复杂的“海流经络图”。图中,主流如大脉,支流如细络,漩涡如穴道,暗礁如骨骼。“蛊虫若顺主流投放,可借流力远送;若在支流交汇处设伏,则能长时间滞留特定海域;若遇漩涡,则如入磨盘,难以脱身……”
船匠郑九与孙师傅合作,开始系统测试蚀金蛊对不同金属的侵蚀效果。他们发现,弗拉维亚钢材虽硬,但含有多种合金成分,其中某些成分反而更易被蛊虫分泌的酸性黏液腐蚀。郑九凭经验判断:“铁甲舰水下部分最易损,因为常年泡在海里,铆钉、焊缝处本就容易锈蚀。若能让蛊虫专门攻击这些部位,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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