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家宴（1/2）

戌时三刻，城主府。

夜明珠的灵光将这座象征天机城最高权力的府邸映照得犹如白昼。凌霄引着林凡五人穿过回廊水榭，来到一座名为“澄心”的金碧辉煌大殿前。殿门敞开，内里丝竹之声隐约可闻，灵食香气混合着高阶熏香的香气，缓缓飘出

殿内陈设华贵而不失雅致，灵玉铺地，檀木为梁，已有数人在座。

主位之上，坐着的正是天机城主凌天羽。他身着常服，面带微笑，气度威严中含着一丝亲和。两侧是城主夫人，以及凌宵、凌云兄弟。下首第一位，那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他肤色极白，近乎剔透，一双眸子却是深邃的纯黑，不见半点眼白，他周身没有任何外放的灵力波动，却自然地成为了整个大殿气场的中心，仿佛连光线落在他身上都变得缓慢而凝滞。凌天羽，这位天机城的最高主宰，此刻正坐于主座之上微微侧身，神态间竟带着几分熟稔与交谈的愉悦，与那白袍人低声说着什么。除了这位，其余之人皆是城主府的核心客卿或亲近盟友，其中包括了丹师阁的玄云子，以及墨家在此地的一位主事长老。

见林凡等人进来，凌天羽笑着抬手：“小凡来了，诸位，不必多礼，快请入座。今日只是家宴，为大家接风，也为小凡不久后的中州之行践行。”小玖脸上的兴奋好奇在看到那陌生人的瞬间，明显凝滞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林凡身边靠了半步，大眼睛里掠过一丝困惑和警惕。柳清音按在剑柄上的手指紧了紧，苏苓呼吸微缓，小石头则迅速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惊愕。

林凡瞬间收敛心神，面上不露半分异色，从容抱拳：“见过城主大人，谢城主设宴。”

“呵呵，不必多礼。”凌天羽笑着摆手，随即像是才想起介绍，语气自然地开口，“林凡，诸位，这位是来自中州‘万象楼’的贵客，白玉京，白先生。白先生游历四方，途经我天机城，对林凡近日所为颇为欣赏，听闻老夫设宴为你践行，特意前来一见。”

林凡心中警铃微动。中州“万象楼”名头极大，乃是以情报、鉴宝、中介各类奇物交易而闻名的超然势力，据说与各大宗门、世家乃至一些隐秘组织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地位超然。但其人员极少公开露面，更遑论出现在这等“家宴”之上，还坐了上首第一位。

“白先生，久仰。”林凡施礼，目光平静地迎上白玉京那双纯黑的眼眸。刹那间，他感到一股极其细微、近乎无形的波动扫过自己，并非恶意探查，更像是一种……评估与度量。青元珠微微一颤，自发将这股波动隔绝在外，未泄露丝毫气息。白玉京眼中的笑意似乎深了一分，他声音温润：“林凡，果然名不虚传。少年英才，气度沉凝，更难得的是……根基之扎实，世所罕见。”他话语顿了顿，似有深意，“凌城主有福，天机城能出这般人物。”

凌天羽哈哈一笑：“白先生过誉了，小凡乃落云宗高徒，天巧门苏家之后，是我天机城之幸。来来，都别站着，入席吧。今日既是家宴，也是为小凡前往中州践行，更是欢迎白先生莅临，大家不必拘束。”

林凡从容行礼，带领同伴在预留的客席落座。小玖一坐下，眼睛就亮晶晶地开始在精致的餐桌上寻找，很快锁定了一只正散发着诱人香气与浓郁灵光的玉盅，小声对旁边的小石头兴奋道：“石头哥，你看，就是这个汤！”

家宴灵膳用了过半，谈话才逐渐切入正题。白玉京放下玉箸，目光投向林凡，微笑道：“林小友此去中州，可是应了李长风道友之邀？”

林凡放下汤匙，道：“正是。李前辈于落云宗外援手，并邀晚辈前往中州游历学习。”

“李长风道友眼光一向很准。”白玉京颔首，纯黑的眼眸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中州之地，机遇无数，风险亦无数。小友根基特异，所修之道……颇为新奇，难免引人注目。不知小友对中州格局，了解几分？”

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试探林凡的认知层次和背后信息来源。

林凡沉吟片刻，谨慎答道：“晚辈仅知中州势力盘根错节，强者如林，有李家这般古老世家，亦有凌霄剑宗、万象学宫等正道魁首，当然……也有一些行事诡秘、底蕴深厚的组织，盘踞暗处。”他并未直接点出悬空山，但相信对方明白。

白玉京轻笑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小友所言不差。中州如海，表面波澜壮阔，水下更是暗流汹涌。有些组织，其触角之广，渗透之深，远超边陲之地的想象。它们如同蛛网，捕捉一切有价值的‘资源’。”他特意在“资源”二字上微微一顿。

“不过，”他话锋一转，“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中州之所以为中州，便在于其‘容’字。只要你有足够的价值，并能找到合适的位置，纵是蛛网，亦可成为登天之梯，或者……斩网之刃。”他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林凡，又瞥了一眼凌天羽，“凌城主，你说是不是？”

凌天羽抚须笑道：“白先生高见。林小友乃人中龙凤，无论去往何处，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我天机城虽小，也愿成为小友他日归来时的基石之一。”这话，算是再次明确了对林凡的投资和未来关系的定位。

白玉京含笑点头，不再深入，转而聊起中州一些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其见识之广博，令人叹为观止，仿佛无所不知。宴席间谈论的话题在他的主导下，重新回到看似轻松的氛围。

但林凡心知，这位突然出现的“万象楼”白玉京，绝不仅仅是来聊天吃饭的。他座上首第一位，凌天羽屡屡欠身作陪；他点出李长风，暗示悬空山，又抛出“价值”与“位置”之说；他知晓落云宗外细节，甚至可能对自己的“混沌金丹”有所猜测……

凌天羽看向林凡，语气变得郑重了些：“林凡，今日请你来，一是践行，二来，也有些话，需当面与你分说。”

林凡坐直身体：“城主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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