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星星之火（1/2）

嘎达赫特那番将剥削本质赤裸裸揭开的话，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一个室韦降兵的心尖上！剧痛之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冰凉！

这些草原汉子，并非没有思想，并非天生麻木。只是千百年来，那套“长生天定”、“尊卑有序”的枷锁，以及血淋淋的镇压（如黑喀的遭遇），像沉重的冻土一样，层层封冻了他们的思考和反抗的念头。他们习惯了将苦难归咎于命运和天意，用酒精和沉默来麻痹自己的痛苦。

但今天，嘎达赫特的话，像一道强烈的阳光，又像一把锋利的铁镐，狠狠地凿开了这冻结了世世代代的冻土！

不是命！

不是长生天的惩罚！

是剥削！

是那些头人、部落王，像吸血虫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干了我们的血汗！还要驱赶着我们，去和同样受苦的汉人兄弟自相残杀！

这真相太残酷，太血淋淋！让许多人一时之间几乎无法承受！他们捂着脸，蹲在地上，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呜咽，那不是软弱，而是积压了几十年的委屈、愤怒和醒悟后的巨大悲痛！

但悲痛之后，燃烧起来的，是再也无法熄灭的熊熊怒火！

那个叫扎尔的年轻降兵，猛地站直了身体，他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却像草原上的饿狼一样凶狠、坚定！他不再只是一个迷茫的俘虏，他的思想被嘎达赫特解放了！他看清了自己和族人苦难的根源！

“嘎达赫特安答！”扎尔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钢铁般的力量：“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以前，我只想着怎么活过今天，怎么在下次厮杀中活下来…像个没头的苍蝇！”

“现在我知道了！我们的敌人不是汉人！是那些扒在我们和汉人穷人身上吸血的头人、地主！”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要打回去！”

“对！打回去！”另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也红着眼睛站了起来，他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不是为了再去抢掠！是要打回去！解救我们还留在草原上的婆娘、孩子！解救我们的父母兄弟！”

“不能再让他们被头人当牛做马了！不能再让我们的巴郎（像嘎达赫特的儿子一样）活活饿死了！”

“解救亲人！”

“打回草原！”

“推翻头人！”

“跟着嘎达赫特！跟着人民军！”

口号声开始是零星的，但迅速连成一片，最终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声浪！这声浪里，不再是单纯的愤怒，更充满了一种清晰的目标感和使命感！

他们不再是为了活命而投降的溃兵。

他们也不再是只想着返回故乡的思乡客。

从这一刻起，他们是一群被革命思想唤醒的觉醒者！

是一支立志要打回草原、推翻剥削制度、解救所有被压迫族人的“草原人民军”的种子！

嘎达赫特站在人群中央，看着这一张张因为觉悟而焕发出新生光芒的面孔，他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知道，最艰难的一步——思想的解放，已经彻底完成了。接下来，将是更加艰苦卓绝的斗争和锻造。

他举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高呼，为这场伟大的觉醒，落下最后的重音：

“兄弟们！父老们！”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们是要挣脱锁链的雄鹰！”

“让我们擦干眼泪！握紧拳头！在人民军的帮助下！学习！训练！成长！”

“等我们练就了过硬的本领！懂得了更多的道理！我们就打回草原去！”

“用我们手中的刀枪！告诉那些剥削者！”

“草原的主人——回来啦！”

“吼——！”震天的怒吼，如同滚滚春雷，在这炸响，仿佛在宣告着：一片古老土地上的千年坚冰，正在这阶级觉醒的洪流中，开始迸发出碎裂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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