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9章 总部奠基（1/2）

大马士革的冬夜，寒意渐浓。哈里发宫殿“智慧宫”内的灯火，直到深夜方才熄灭。

当东方墨与青鸾被恭敬地送至特意为他们准备、紧邻宫殿却独立安静的贵宾苑休息时，绿穹顶宫深处的另一间密室中，灯火依旧通明。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毫无睡意，他换上了更舒适的室内便袍，面前摊开着空白的莎草纸和羽毛笔，却久久未曾落笔。大维齐尔哈贾吉·本·优素福与掌玺官默然侍立，脸上同样残留着白日震撼后的疲惫与深思。

“哈贾吉，”哈里发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低沉与不确定，“你如何看待他们？真实的……感受。”

哈贾吉沉默片刻，这位以铁腕和冷酷着称的帝国宰相，此刻也卸下了部分面具，眉头深锁：“陛下，臣……很难用言语描述。他们不像人，至少不像我们理解中的人。那位元首东方墨，他的眼睛……仿佛能看透时光与人心，却又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欲望或情绪。那位女统帅青鸾，美丽只是她最微不足道的特质，她身上有种……经历过我们无法想象的战争与毁灭、却依旧清澈坚韧的东西。他们走在一起，像是一个完整的、完美的……‘理念’的化身，而非血肉之躯。”

他顿了顿，补充道：“十年前，冷月特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陆明远副使像一本深奥的书。而他们……像星空本身，浩瀚，平静，遥不可及，却又无处不在。”

掌玺官也低声道：“臣亦有同感。面对他们时，臣竟觉自己平日引以为傲的学识、机变，乃至对真主的虔诚，都显得……渺小且充满‘人’的局限。这感觉令人不安，却也……令人敬畏。”

哈里发缓缓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敬畏……是的。不仅仅是力量或智慧的敬畏，而是生命形态本身的敬畏。他们提出的‘粟珍阁总部’，你们如何看？”

哈贾吉眼神恢复了几分锐利：“陛下，此事利弊参半，但臣以为，利大于弊，且势在必行。”他分析道，“技术实利不容忽视，我国农业、水利、医药确有可改进之处，华胥愿提供，是难得机遇。其二，将其纳入总部框架，便于集中监视、管控其影响力传播范围与速度，总好过任其通过分散网络无声渗透。其三，此举可向四方彰显陛下气度与帝国强盛，连此等奇异国度亦主动寻求深度合作。其四……”他声音压低，“我们也可通过总部，更系统、更深入地了解华胥，尤其是其军事、科技的真实底细。知己知彼。”

“风险呢？”哈里发追问。

“风险在于，思想如水，无孔不入。”哈贾吉直言不讳，“华胥那些关于‘法治’、‘分权’、‘理性’的言论，一旦与具体的技术成就结合，可能对部分学者、甚至贵族子弟产生难以估量的吸引力。长久以往，恐动摇国本之基——对哈里发权威与真主律法的绝对信仰。此外，总部必成华胥情报巢穴，需以十倍之力反制监控。”

哈里发闭目沉思良久，最终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断：“风险可控，机遇难得。就依此议。哈贾吉，由你亲自牵头，与财政、贸易、军事及宗教学者代表组成谈判团，与华胥方面详议条款。原则是：技术我们要，监管权必须在我，思想传播必须设限，总部人员活动范围必须明确划定。另外，”他目光锐利，“挑选最忠诚、最聪明的年轻人，以学徒、翻译、协助之名进入总部，他们的任务不仅是学习技术，更要学习华胥的思维方式、组织模式，乃至……找出其弱点。”

“是，陛下。”哈贾吉躬身领命，眼中闪过同样的精光。

“此事，暂且控制在最小范围知晓。”哈里发最后吩咐，“对朝野，只宣称华胥元首来访，双方将进一步扩大贸易与文化友好交流。‘总部’的具体性质与协议内容，待达成后再择机公布。”

几乎在同一时刻，贵宾苑内。

东方墨并未休息，而是通过华胥特有的、利用特殊频率声波加密的短途传讯装置（基于灵岛所得的部分原理改良），将今日会谈的核心要点与哈里发的初步态度，以最高密级发送至随行人员中负责通讯的墨影成员，由其通过预设的中亚情报网接力，以最快速度传回天枢城。

信息跨越千山万水，数日之后，便已摆在天枢城内阁会议的案头。

天枢城，议政大殿。

李恪主持，李弘、李贤、玄影（已从倭国返回）、陆明远、白范黎、冷月（暂代青鸾军事院职务）等核心齐聚。会议气氛严肃而振奋。

“元首与副帅已成功接触大食哈里发，对方原则同意升级‘粟珍阁大食总部’计划。”李恪声音沉稳，向众人通报，“这是我国西进战略的重大突破。总部将从商贸据点，转变为集高级贸易、技术有限合作、文化展示、信息枢纽于一体的综合性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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