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意志编码（2/2）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下一轮冲击的到来。这一次，他们将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者，而是试图成为主动的对话者。

结果，无人可以预料。

时间锚点：1937年10月29日，上午十时零五分?

空间坐标：四行仓库内部，二层中央大厅及周边区域?

那股几乎化为实质的铁锈味，并未因黎落他们在现实世界启动“长城”协议而消散，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变得更加浓烈、更具侵略性。它不再仅仅是弥漫在空气中，而是开始附着在墙壁上、武器上，甚至守军们的皮肤和衣服纤维里，仿佛要将这整个空间、这里所有的人，都浸染上一层洗刷不掉的历史血色。

上午的微弱阳光，透过仓库高处被炮弹炸开的破洞，投射下几道浑浊的光柱。光柱中，尘埃与某种难以名状的、暗红色的数据微粒一同飞舞，使得光线本身都显得粘稠而沉重。

赵铁柱依靠在一条主承重柱旁，粗重地喘息着。就在几分钟前，当那道来自未来的“认知屏障”升起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某种一直存在、如同背景噪音般环绕着他的“关注”或“低语”，突然被切断了。那种一直被引导、被“辅助”的感觉骤然消失，一种巨大的、令人心悸的?空虚感?攫住了他。就好像……一个一直在他耳边轻声提醒的向导，突然沉默、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清净”，没有带来安宁，反而激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恐惧和……愤怒。

“他们……走了？”他喃喃自语，眼神茫然地扫过仓库内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破损的麻袋、散落的弹药箱、战友们疲惫而坚定的面孔……这一切，都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某种支撑，变得……不真实起来。“把我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木质义腿的暗格，那里面自动更新的布防图似乎也陷入了一种停滞状态，不再提供新的、超越他认知的防御建议。

“不，他们没有走。”苏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她依旧紧紧抱着那个笔记本，但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甚至没有一丝血色。“他们只是……听不见我们了？还是……我们听不见他们了？”她翻开笔记本的最新一页，上面并非她平日记录的工整字迹，而是一片混乱的、如同儿童涂鸦般的线条和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刚才……屏障起来的时候……我这里……好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夏江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表情同样凝重。“我们的‘帮手’好像被挡住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在……要靠我们自己了。”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实则早已暗流汹涌）的湖面，激起了无声的涟漪。

靠我们自己？

这个认知，对于一个身处绝境、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潜意识里也曾将一丝渺茫希望寄托于那些“无形帮助”的士兵而言，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就在这时，日军新一轮的炮击开始了！

“轰——！轰隆——！”

炮弹的落点，果然如夏江之前凭借“直觉”预料的那样，不再集中于正面墙体，而是开始猛烈轰击仓库的南侧翼，试图在那里撕开新的缺口！

爆炸的震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屋顶的灰尘和碎块簌簌落下，整座建筑仿佛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注意隐蔽！”夏江高声吼道。

士兵们迅速卧倒或寻找掩体。然而，这一次的炮击，其猛烈程度和精准度，都远超之前。显然，日军也调整了战术。

“铁柱！带人去南边！务必守住！”夏江一边指挥，一边抄起一杆汉阳造，迅速移动到射击孔旁。

失去了未来“优化直觉”的实时引导，守军们只能依靠自身积累的经验和血肉之躯去硬抗！

赵铁柱怒吼一声，拖着义腿，带着几个士兵冲向摇摇欲坠的南侧区域。那里的墙体已经被炸开了一个不小的缺口，日军的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已经开始尝试突击！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伤员的呻吟声再次充斥了整个空间。

然而，这一次的战斗，与之前有了微妙而深刻的不同。

夏江在射击时，发现自己对弹道的预判，对日军步兵运动规律的捕捉，似乎比“帮手”消失前……更加精准和迅速了？

那些曾经被强行“灌输”进来的战术细节、优化方案，虽然其具体的“指令”形式消失了，但它们所蕴含的?“原则”?与?“精神”?，却仿佛已经被他吸收、内化，成为了他自身战斗本能的一部分！

他不再需要“听到”具体命令，因为他已经“学会”了那种思维方式！

【记忆编码（仿宋体）】

密级：机密\/应激潜能激发?

来源：赵铁柱（虚拟个体1937）人格数据流?

内容：“没了指点……老子照样打！打得更狠！豁口！堵上！交叉火力！对！就像之前那样！不是他们教的……是老子自己会的！……等等……这感觉……对啊！这防守的路数，跟佟长官在南苑那会儿……有七八分像！本就是咱自己的东西！只是……被忘了？现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