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清风伴月向星河 > 第196章 大朝会(三)

第196章 大朝会(三)(1/2)

目录

这应该是赵肆第一次见到唐王李玉律,但赵肆总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李若宁吧。只是观其人,李若宁与唐王至少有七分相似,这可能就是女儿随父吧,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老一辈的经验告诉我们,可信。现在看,唐王虽然已是中年,但其样貌也属当世一流,若是年轻的时候,指不定要迷死多少少女少妇呢?诶?不对啊,为啥还要有少妇?赵肆摩挲着下巴皱着眉头开始反思自己,这是唐王,不是曹老板,不能一概而论。

唐王缓步走向御座,含元殿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着这位唐国的主宰行礼。唐王微笑着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免礼坐下。他的笑容很和煦,说话的声音很浑厚,看上去就像一位慈祥长者,又像一位涵养极高的绅士,但赵肆就是能感觉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是一种帝王身上自带的气场,可以是儒雅,也可以是霸气,像一把利剑指向这里的每一个人,又像一双温柔的大手安抚着所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那种感觉,无法单独用任何一个词来形容。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气场,让人们都忽略了跟在唐王身后的太子李蹟世、洛阳公主李若宁和一直在四处打量的顾瞳。这次见到了唐王,赵肆仔细一看,才发现,李蹟世算的世上少有的样貌英俊之人,但比之唐王要逊色不少。看长相,这位太子殿下应该随他的母亲更多一些吧。

待唐王落座之后,太子李蹟世便坐在了唐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则是李若宁与顾瞳。看着御案后面的几人,赵肆十分想笑,唐王威严又不失平和之气,太子李蹟世坐姿笔挺,也有了上位者应有的气势,李若宁自不必说,依旧是端庄恬静,只不过今天多少带上来一些王室该有的气势,只有顾瞳,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无精打采,感觉这就不是来上朝的,而是来上刑的。

听着御案之后,唐王一一向前排几位年事已高的王爷、国公问好,顺便问问了身体如何,家里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赵肆总感觉这不像是大朝会,这就是一个大型的茶话会,眼见就要年底了,又要举办抡才大典,大家今天就是来喝喝茶,嗑嗑瓜子,唠唠嗑的。

与几位与国同休的王爷国公唠了些家长里短之后,虞承恩宣布大朝会正式开始。赵肆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会议,也觉得新鲜,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倾听这样的大会都要说些什么。开始的议题一点都不出人所料,河西道那边的问题。自从阿陶城第一次被袭击到现在为止,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唐国在西北边境投入了大量的兵力,苏定远的左武卫、岐王李茂贞的凤翔军、梁仕诚的右威卫和宋文忠的驱虏军以及全体殉国的关西军,西北边境绊住了唐国十余万大军,经过数场厮杀,三万余唐国忠魂永远留在西北的冰天雪地之中。而到了今天,唐国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敌人的主力在哪里。

情报系统的主官一个接一个的被问责,守在阿陶城的上柱国苏定远和歧王李茂贞压力很大,唐国长安这边压力也很大。西北现在正处于一年中天气最恶劣的时期,极端的天气导致道路运输条件变得更加困难,这也给后勤补给运输带来了巨大的影响,运输损耗的比例接近一比一,但如果能将补给送往边境还好一些,一旦大雪封路,可能一个月都无法通过公路进行运输,那时只能使用骡马翻越大雪山进行拖运,其时长和损耗也会更大。宋文忠那边还好一些,他时不时带着自己的驱虏军去北境那边打打秋风,阿陶城这边的苏定远等人就难了。河西道本身人口就不多,可供耕作的耕地也很少,每年还需要向内地购买粮食用作军民口粮,这个时候突然多出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河西道的战略储备早在阿陶城城破的时候就已经告罄。也是因为阿陶城城破,整座城除了卫小春之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现在很多河西道稍微偏一点的城市或者县镇聚集地百姓开始大范围的向内地迁徙,有一些没有能力向内地迁徙的,就向玉门这样的重要城市迁徙。这些迁徙而来的人,哪里会带着大量的粮食出来,各大城市又不能不接纳,这无形中就加大了这些城市的压力。于是整个河西道都在每天一次甚至数次向长安发送电讯,西北缺粮少药,请求长安尽快加运物资,这也给唐国的后勤、经济和战略储备等等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陛下,臣以为,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不只是外寇的原因,唐国内部的原因也很大。”谈到了关于钱的问题,户部尚书吴黔率先站了起来发难道,“唐国军费从建国初期占全国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一直到平定南方之后五年的时间里降到了只占百分之六,呈现一种稳定的下降趋势。但南方平定五年后,军费的开支又从百分之四涨到了百分之八。而且一直都在逐年递增。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军费的开支到占全国生产总值的比例在百分之四到百分之六之间,属于正常状态,毕竟唐国北面和西面都有强敌,所以即便是战时状态下,达到了全国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之间也是正常的。但是,东突厥斯坦国已经灭国,咱们唐国有多少年没有对外用兵,也许有人会拿东进占领荷山镇来说事,但就那么一个小小的镇子,根本消耗不了唐国多少军费。近些年,咱们唐国实际已经裁撤了许多卫所,特别是在南方,卫所已经几乎撤光,折冲府裁撤的卫所兵达到了近十万,同时,五年了,咱们唐军的的薪俸都没提升过,抚恤标准还是延续建国初期的标准。就是这种状况下,今年的军费开支直逼全国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一,这还没到年底呢,如果到了年底,户部上下不知道要怎么向陛下,向满朝文武,向天下的百姓交待。”

“陛下,吴尚书说的没错,军费开支持续上涨,这对唐国的经济是一个严重的负担,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尽快解决。”尚书仆射谭渊河站起来说道,“今年我唐国用兵之处确实很多,西边外敌扣关不得不防,守住西北战略与通商要道,这是基本国策。但是,南方用兵与东部地区的用兵大可不必,河北道有节度使安亭山的东临军,江南道有当地驻防军队,剑南道有镇南王的军队和裴大都督的清海军,这些就足以应对当地出现的问题,守护边关,完全可以将铁林军、左骁卫、天策军等五支军队调回关内道休整,这样军费的开支就可以极大的减轻。此外,公主府,哦,请恕臣不敬,殿下这一次率军北征河西,也是军费开支的极大的一个原因,即便打下了河西近两州之地,但那里常年战乱,民不聊生,即便打下来,也不过是给唐国增加负担,且这一次打下河西,左威卫与关宁军损失惨重,抚恤金也是一个天文......”

“谭大人是吗?”谭渊河的话忽然被打断了,众人循声望过去,却见洛阳公主已经站了起来,面色清冷的看向谭渊河,冷声说道,“首先,本宫要更正一下你的用词,不是打下来,那个词叫做光复。如果你错过了九年义务教育,本宫可以请陛下为你放一个长假,回学校将历史和语文好好温习一下。其次,本宫率军出征河西,是因为河西联邦勾结北境大举入侵唐国,本宫大败敌寇,光复河西何错之有?其三,此次出征,军费方面,公主府与河西都护府已经将大部分的军费支付给左威卫与关宁军,至于赏赐和抚恤金,本宫已经将公主府名下的全部资产拿了出来,甚至于关西军的部分抚恤金都是有本宫的公主府支付,谭大人可清楚?最后,河西光复,日后河西走廊再次打通,向西北地区的运输成本将降低到现在的三成,时间也会减少一半以上,且河西的发展,公主府与河西都护府早有计划,不会向朝廷要一分钱,本宫的解释,你可满意?”

“殿下,刚才是老臣不了解事实真相,还请殿下恕罪。”谭渊河听完,急忙躬身向李若宁行礼。李若宁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唐王挥手制止了。

“此事谭爱卿不知详情,情有可原。”唐王的声音很好听,并不算多么的低沉,但很有磁性。

“谢陛下隆恩。”谭渊河躬身又是一礼,随后坐下,并未再多说。这让赵肆有些疑惑了,按理说,这谭渊河与东临党来往甚密,此时应该揪着户部尚书的话,继续为河北道、江南道和剑南道驻军一事进行撕扯下去,或者抓住李若宁话中的纰漏,公主府擅自调动大军北征、代朝廷发放抚恤金和河西都护府自立门户一事,大做文章,可是这个家伙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着实让赵肆有些不理解。

“陛下,刚才谭大人所说的四处用兵并非没有道理,但根本的原因并非是咱们唐国想用兵,而是有些人不想让我们安稳的过下去。”做为唐国军方顶级大佬的郭子嘉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有些人总是看到唐国在用兵,却从来不去问唐国为何要去用兵。西北战局糜烂,非用兵不可,至于河北道、江南道和剑南道,我相信老夫不说明,很多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上柱国,此言差矣。”一名东临党在朝中的官员突然站了起来,这名官员的身份还是施取义告诉他的,好像是礼部少卿,只听他说道,“西北边患直到今天,你们军方既没有彻底击溃敌军,也没有找到敌踪,还损失了一整支精锐和一位上将军,这是你们军方的责任。这么多年以来,军费不减,但养的是什么兵,带兵的又是何等无能之辈,军方如此做为就是在浪费军费。现在看来,对付外敌,现在的大唐军队还不如那些散兵游勇的盗匪,但对付起唐国自己人,真是下得起血本。三支大军驻扎在江南道与剑南道,只为了跟一些拿着大刀的山民作战,本官只想问问,你们这些军方的大佬是不是在蒙蔽陛下,蒙蔽朝廷,用一些陈词滥调的借口,来中饱私囊?”

“你放屁!”程玉树撞翻了椅子站了起来,指着那名礼部少卿破口大骂。随后武将这边,纷纷站起来对着礼部少卿破口大骂,有的甚至要冲上前去揍这名礼部少卿。

“肃静!肃静!朝会之上,严禁喧哗械斗!”台上,虞承恩一边大声呵斥着,一边散出威压。

“都给我闭嘴!”郭子嘉眼见御案之后,唐王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遂站起身来,对着身后这些正在破口大骂的武将怒喝道,“一个个都是将军大将军的,像泼皮糙汉一样在这里骂街,还要斗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含元殿!是不是有力气没处用?一会儿散了朝,都给我去校场领罚去,现在都给我闭嘴坐下。”经郭子嘉这一呵斥,这些武将才极不情愿的坐回到原位,郭子嘉也赶紧转过身,向唐王行礼,道了一声失礼,见唐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点点头让他坐下,郭子嘉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诶?这礼部还能管军方的事吗?这位不是礼部少卿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宰相呢?”就在所有人才从刚刚的争吵和混乱之中缓过来的时候,含元殿之中方才安静了不到三秒,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赵肆正探头探脑的跟旁边的施取义说着话。施取义见这么多人看向自己,特别是勋贵这一边,那眼神都有些不善,吓的他赶紧低头,不敢跟赵肆对话。

“你是何人,竟敢在大朝会上胡言乱语!”礼部少卿看向赵肆,想了一下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赵肆的着装,以及他身处的位置,发现勋贵都与他保持距离,而且他的身边只有一个身着子爵朝服的人,于是便眯着眼,恶狠狠的喝道,“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黄口小儿信口雌黄的地方,护卫何在,护卫何在,还不将这等污蔑朝臣,妄议朝政之辈叉出去。”御案之后的李若宁见礼部少卿竟然对自家师傅如此,就要起身呵斥,却被旁边的顾瞳拽住了,李若宁转头看去,却见顾瞳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还不停冲着自己眨眼睛,这才稀里糊涂的又坐回到座位上。唐王另一边的太子李蹟世向这边看过来,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