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孤注一掷(1/2)
在容清去伺候皇上沐浴之后,珍妃苏氏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她遣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白鹭一人。她没有回到暖榻,而是坐在隔着一道云母屏风的内室软榻上。她并未歇息,而是半倚在软垫上,双手紧紧地绞着手中的丝帕,耳畔捕捉着浴池内传来的所有声音。
水声、宫女容清轻柔的服侍声,以及皇帝低沉的问话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珍妃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擂鼓,那份被强行压抑的愤怒、恐惧与羞耻,几乎要将她吞噬。
“娘娘……”白鹭看着主子紧绷的背影,眼眶泛红,轻声劝:“您这是何苦呢?便是皇上不留宿,您也……”
“我能怎么办?”珍妃猛地转过头,泪水汹涌而下,那双美艳的凤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悲伤,语气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瞧瞧他!新人进宫后,他被分去了多少精力?自我怀孕以来,他为了体恤我,都不曾留宿了!”
她知道,这份“体恤”背后,是她作为宠妃的彻底失职。林知夏、宋容华、陆容华……她们一个个都占据着他的时间,而她却只能靠着脆弱的胎儿和旧情来维系这份恩宠。
“我若不推容清出去,南巡路上,林知夏必会独占恩宠!我能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忘了我吗?!”
珍妃深吸一口气,那份愤怒被转嫁到皇帝身上:“我以为他至少会来质问我!质问我为何做出这般轻贱体统之事!可他没有!他问了容清的名字,就由着她伺候了!”
她又猛地摇了摇头,那份愤怒瞬间化作了更深的痛苦与自我厌弃:“可我又猜到,他或许是给我面子!他看我病弱,看我为他怀着孩子,不忍当面拂我的意,所以才收下了容清!”
“他越是体恤,我越是痛苦!”珍妃的内心在疯狂咆哮,“他收下容清,是为了安抚我,也是为了满足他自己对新面孔的好奇!这证明他心里有我,但又证明,他随时可以被任何一个新人吸引!”
她又恨又怕。恨自己的不争气,怕自己的孤注一掷,最终只会沦为笑柄。她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有得逞的狂喜,也有被旧爱背弃的屈辱。
直到夜色深重,贺凌渊才从浴汤中走出。他已经明白珍妃的意图,心绪复杂,难辨是新奇的触动,亦或是对旧人的体恤。
御前总管李德福早已候在殿外,恭敬地接过贺凌渊脱下的外袍。贺凌渊换上寝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并未走向珍妃的主寝殿,而是对着容清,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容清,今夜便在这偏殿歇下吧。”容清立刻羞涩地应是。贺凌渊此举,既给了珍妃面子,暗示了宫女是他留下的,也避开了珍妃的主寝殿,以免打扰她休养。
珍妃那一夜未曾合眼。她趴在软榻上,听着偏殿的动静,整夜都在煎熬中度过。
第二天清晨,贺凌渊早早起身。珍妃强撑着虚弱,命宫人摆上了丰盛的早膳。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静。珍妃小心翼翼地为贺凌渊布菜,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而温顺。
贺凌渊并未多言,他只是静静地用着膳,目光偶尔扫过珍妃那憔悴的脸,眼中带着一丝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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