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天启之殇!(2/2)
瓦尔特强撑着伤体,利用最后一点理之律者权限,在身周构筑起一个摇摇欲坠的观测屏障,震撼无比地“观看”着这场超越他目前理解范畴的战斗。
他看到九霄那陌生的、充满压迫感的形态,看到那与黑白人影分庭抗礼的恐怖力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力量……完全不同于律者权柄……更接近某种……“概念”的显化……)
………………
“喝啊——!!!”
九霄的厉啸穿透云霄,混杂着“天启·噩象”形态下特有的、非人般的冰冷威严。
她背后由紫黑色能量构成的、恍若蝶翼与蝠翼混合体的巨大虚影猛然一振,推动着她那包裹在黑紫渐变长靴中的双足,以近乎撕裂空间的速度,向着更高、更远的穹顶疾掠!
下方,是熔岩横流、冰晶蒸腾、黑洞与白洞幻影交替明灭的破碎战场。上方,是祭坛那由黑白巨石与棱柱构筑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压抑天穹。
她要拉开距离,获得足够的空间与高度,来释放这具“噩象”之躯内,那份更加危险、更加接近“终末”本质的权能。
“天启·瘟疫!”
冰冷、宏大的宣告,如同神只降下判词,回荡在被战斗蹂躏得千疮百孔的空间中。
随着这声宣告,被她双手高举过顶的「圣剑·幽兰黛尔」——此刻剑身已彻底被那种深邃粘稠、仿佛连灵魂都能灼伤的漆黑火焰包裹——猛然迸发出贯穿天地的漆黑光柱!
这光柱并非纯粹的能量喷射,更像是一道指令,一道唤醒沉睡在更高维度中某种“恶质”的钥匙!
轰隆隆——!!!
光柱没入祭坛上空那灰蒙蒙、仿佛永恒不变的“天空”深处。下一刻,令人窒息的异变发生了!
那原本只是色调沉闷、缺乏生机的铅灰色天幕,如同被泼入了巨量的墨汁,又像是某种活体的、充满恶意的黑暗从更高的维度渗透、晕染开来。
大片大片粘稠如沥青、翻滚蠕动的诡异黑云以惊人的速度汇聚、蔓延,转眼间便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整片天空!
阳光(如果这里存在的话)被彻底吞噬,世界陷入一片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晦暗。
唯有黑云之中,偶尔划过惨白或暗紫色的、如同血管或神经脉络般的扭曲闪电……
紧接着——
哗啦啦啦——!!!
黑色的雨,开始下了。
那不是普通的雨水,甚至不是液态的崩坏能。
每一滴“雨”,都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仿佛拥有独立生命般的粘稠质感,颜色是吞噬一切光线的纯黑,内部似乎有无数微小的、扭曲的符文或虫豸般的阴影在挣扎流动。
它们从翻滚的黑云中倾盆而下,密度极高,瞬间就在地面上汇聚成黑色的溪流、水洼。
这黑色的雨滴落在被熔岩灼烧得滚烫的地面上,发出“嗤嗤”的怪响,腾起带着刺鼻硫磺与更深层腐朽气息的黑烟……
落在尚未融化的永恒冰层上,冰面立刻被染上大片污浊的墨迹,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消蚀,仿佛被注入了强效的“衰老”与“腐败”概念。
天地间,一片末日暴雨的景象。
而这场黑雨的中心,或者说,这场“瘟疫天启”首要的“洗礼”目标——自然是那道静静立于废墟熔岩之中、黑白分明的身影。
黑色的雨滴,带着侵蚀物质、衰败能量、玷污概念的恶意,密集地打在他的身上,打在他那黑白各半的衣物上,打在他覆盖面部的白布上,打在他手中那柄通体漆黑的剑上。
然而——
嗤……
极其轻微的、仿佛水珠落在烧红铁板上的声音。
所有落在他身上的黑色雨滴,在接触到他的身体、衣物、甚至仅仅是靠近他周身一定范围时,都如同遇到了绝对的“无”。
雨滴本身携带的“侵蚀”、“衰败”、“瘟疫”等概念性力量,在触及他存在领域的瞬间,便被一种更底层、更绝对的“否定”或“无效化”权能所抵消、抹除。
黑色的雨滴直接消散了,连一丝水痕或污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概念冲突湮灭后的“空洞”感,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瓢泼的黑雨中央,周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绝对的“洁净”领域。破碎的衣摆微微晃动,覆盖白布的面部“仰起”,似乎穿透了厚重的黑云,直视着高空中那个释放这场瘟疫的源头。
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波动。
只有一片虚无的接纳,与更深邃的漠然。
仿佛在说:仅此而已?
“你还真以为……是给你冲凉呢?!?!”
九霄愤怒(或许还带着一丝被轻蔑的羞恼)的吼声,如同炸雷般从九天之上的黑云深处传来,压过了暴雨的喧嚣。
随着她的怒吼,天空中的异变再起!
那些翻滚蠕动、不断降下黑雨的庞大黑云,内部突然亮起了无数猩红色的、如同巨兽瞳孔般的斑点!紧接着,黑云猛地向内收缩、凝聚、变形!
呼——轰轰轰——!!!
一块块巨大无比、形状扭曲诡异的“物体”,从黑云中坠落下来!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陨石”。它们更像是被强行捏合、污染、畸变后的空间碎片、概念残渣与高浓度诅咒能量的聚合物。
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如同肿瘤般鼓胀蠕动的暗红色脉络,边缘不规则地撕裂、翻滚,拖着长长的、污浊的黑色尾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存在排斥感与毁灭饥渴。
它们的数量,成百上千!每一块的直径都超过百米,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之雨,朝着下方那道白色身影,以及他所在的整片区域,进行无差别的、毁灭性的饱和覆盖打击!
更可怕的是,这些“诅咒陨石”在脱离黑云、进入下坠轨迹的瞬间,便似乎锁定了那道白色身影的存在!
它们表面那些暗红色的脉络疯狂跳动,喷吐出无数道粗大的、混杂着漆黑能量、猩红诅咒符文以及灰白色概念侵蚀雾气的恐怖光束!光束如林如雨,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大网,率先一步笼罩向目标!
同时,每一块陨石自身也在不断弥散出粘稠的、仿佛拥有生命般的“概念黑雾”,这些黑雾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污染”,变得迟滞、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天灾般的能量轰炸!概念层面的污染封锁!
这是“天启·瘟疫”真正的杀招——以覆盖性的恶性存在,强行污染、侵蚀、同化目标所在的“领域”与“概念”,最终将其拖入永恒的腐朽与沉沦!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律者级别存在都头皮发麻、避之唯恐不及的灭世打击——
那黑白身影,依旧没有动。
覆盖白布的面部,似乎“扫视”了一眼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能量光束、诅咒黑雾,以及后方紧随而至的、体积庞大的扭曲陨石群。
然后。
他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黑剑。
没有蓄力,没有爆发,只是手腕微转,将剑身横于身前。
下一刹那——
嗡——————————!!
并非剑鸣,而是空间本身被超高频率、超精确切割时发出的、直抵灵魂深处的震颤!
在瓦尔特的观测屏障中(他已拼尽全力维持着这最后的观测窗口),在九霄高高在上的俯瞰视角里,甚至是在那些疾驰而下的诅咒陨石“感知”中——都出现了令他们思维几乎凝固的一幕:
那道黑白身影,依旧站在原地。
但他手中的那柄黑剑,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快到了超越一切观测手段的极限,在空中抡出了一片完美无瑕、毫无间隙的、球形黑色残影领域!
这片由剑之残影构成的“领域”,正好将他周身所有方位,毫无死角地笼罩其中。
紧接着——
噗!噗!噗!噗!噗!噗!噗!……
密集到如同暴雨敲打芭蕉叶、却又诡异得没有丝毫碰撞轰鸣的轻响,连成了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单调而高效的死亡乐章。
所有率先袭来的、混杂着能量、诅咒与概念侵蚀的恐怖光束,在触及那片黑色剑影领域的瞬间,就如同撞上了一面绝对光滑、绝对坚硬、且带着“斩切一切”法则的镜子!
光束,被切开了。
不是格挡,不是偏折,是更直接的、沿着能量结构最脆弱的概念节点,被精准地“斩断”!
漆黑的能量流被斩成漫天溅射的黑色火星,猩红的诅咒符文被斩成飘散的光屑,灰白色的概念侵蚀雾气被斩成无害的稀薄气流……
所有攻击蕴含的破坏性“意向”与“结构”,都在那一片黑色剑影之下,被肢解、拆散,化作了最原始、最无害的“碎片”,随即被紧随其后的剑风搅散、吹飞。
那黑色的剑影,并非在“防御”,而是在进行一种效率高到匪夷所思的、针对“攻击”这一行为本身的“解构”与“无效化”!
数百、数千道足以瞬间蒸发山脉的毁灭光束,竟无一能穿透那看似单薄、实则如同绝对法则壁垒般的剑影领域!
它们在那片黑色残影前炸开、溃散,如同拍击在亘古礁石上的浪花,徒劳地溅起漫天“水雾”,却连让那“礁石”微微震颤都做不到!
而就在这时,速度稍慢、但体积和质量带来的物理冲击更加恐怖的第一块扭曲诅咒陨石,已经拖着长长的黑焰尾迹,轰然砸落!其目标,正是剑影领域的正中心!
面对这直径超过百米、携带着恐怖动能与沉重“恶意存在感”的天降灾厄,那黑白身影终于有了一个幅度稍大的动作。
他维持着那片高速挥剑形成的残影领域,脚下却微微一顿,身体重心下沉,然后——
刷!
他主动动了!
不是躲避,不是后退。
而是化作了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白色流光,逆着漫天溃散的能量“雨”和污染黑雾,主动迎向了那块当先砸落的、最庞大的诅咒陨石!
速度,快得连残影都几乎无法捕捉!仿佛他本身就融入了那抹“白”的概念之中!
白色流光与漆黑陨石,在距离地面尚有数百米的半空中,轰然对撞——不,没有“对撞”的实质接触感!
在瓦尔特放大到极限的感知中,在九霄骤然收缩的漆黑童孔里——
那道白色流光,在接触到陨石表面的瞬间,非但没有被阻挡或弹开,反而如同最锋利的针尖刺入腐肉,又如同一道绝对纯净的光穿过浑浊的胶体,毫无阻滞地、笔直地贯穿了进去!
不是暴力破开,不是能量对耗。
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心悸的“通过”方式。
仿佛那凝聚了无数恶意、诅咒与扭曲概念的陨石,其“存在”本身,在他所化的“白光”面前,不具备任何“阻碍”的资格。
白色流光从陨石的一端没入,从另一端透出,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幻影穿透实体。
而被贯穿的陨石,表面甚至没有留下明显的孔洞。只是在白光透出的瞬间,整块陨石猛地一颤,其内部疯狂跳动的暗红色脉络骤然暗澹、熄灭,表面蠕动的肿瘤状凸起也瞬间僵死。
紧接着,这块庞大的、充满恶意的造物,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存在”的支撑,无声无息地、从内部开始崩解、风化,化作一大蓬灰黑色的、毫无生命与能量反应的尘埃,飘散在黑色的暴雨之中。
白色流光没有丝毫停留,在贯穿第一块陨石后,于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折线,瞬间便出现在第二块陨石前,再次贯穿!
然后是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
他如同一位优雅而致命的白色死神,在密集坠落的陨石雨中穿梭、贯穿!
所过之处,那些庞大的、扭曲的、携带着毁灭力量的诅咒造物,纷纷如被戳破的脓包,或如遭遇阳光的雪人,僵死、崩解、化为尘埃!
黑色暴雨依旧倾盆,能量光束的余晖尚未完全散去,天空中被贯穿、瓦解的陨石不断化作尘埃之雨,与黑色的雨滴混合,形成一幅更加诡异、更加绝望的末日图景。
而那道白色的光,在这片象征着“瘟疫”与“腐朽”的黑暗天幕下,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无可阻挡。
九霄悬浮在高空的黑云之下,“天启·噩象”形态下的冰冷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动摇的裂痕。
她凝视着下方那道在陨石雨中肆意穿梭、如入无人之境的白色流光,握着「圣剑·幽兰黛尔」的、覆盖着黑纱与银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一种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悄然爬升。
白色流光在贯穿、瓦解了不知第多少块诅咒陨石后,于漫天崩解的尘埃与依旧倾泻的黑色暴雨中,微微一顿。
那并非力竭,更像是……锁定。
覆盖白布的面部,穿透了黑雨与尘埃的帷幕,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钉”在了高空黑云之下,那个释放了这场“瘟疫天启”、此刻正因攻击被如此轻描澹写瓦解而显露出一丝动摇的紫黑色身影。
刷——
没有加速过程,没有能量爆发的前兆,甚至连“移动”这个概念的中间态都近乎被抹除。
上一瞬,白色流光还在下方陨石雨的余烬中。
下一瞬——
那道黑白分明、破碎衣摆轻扬的身影,已然如同鬼魅,又如同原本就存在于那里般,静静地、突兀地出现在了九霄的“正前方”!
两者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九霄甚至能“看清”对方那覆盖面部的、毫无孔隙的洁白麻布上最细微的织物纹理,能感受到那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锋所散发的、并非寒意也非杀气,而是某种更加本质的“切割存在”的概念锋锐。
九霄的思维,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攻击被轻易瓦解”的震惊与“对方瞬间消失”的错愕中转换过来。
她那双被深邃墨色浸染、眼白化为纯黑的“天启·噩象”之瞳,在极限的危机本能驱使下,刚刚捕捉到那一抹凭空浮现的白色轮廓——
她握着「圣剑·幽兰黛尔」的右手,甚至才刚刚因为本能而微微抬起,试图做出一个防御或后退的起始动作——
然后。
那道黑白身影,动了。
只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由“白”那一侧手臂完成的挥剑动作。
黑色的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简洁、平直、毫无花哨的弧线。
没有光芒,没有风声,没有能量激荡。
快。
快到了超越九霄此刻动态视觉捕捉的极限,快到了连她“天启”形态下超凡的神经反射都来不及做出有效应对,快到了仿佛这一剑的结果,在挥出之前就已经被“注定”。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会被黑雨声淹没的、如同利刃划过最细腻丝绸的声响。
九霄只觉得右肩微微一凉。
随即,是迟来了亿万分之一秒的、猛然爆开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
“啊……呃……!”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剧痛猛然扼住的吸气声。
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偏移。
她看到——
自己那包裹着黑纱袖臂、流转着银色星尘纹路的右手,依然紧握着燃烧着漆黑火焰的「圣剑·幽兰黛尔」。
但那只手,已经脱离了她的手臂。
平整的、光滑如镜的切面,在她右肩关节下方寸许的位置。没有鲜血在第一时间喷涌——因为那黑色的剑锋太过锐利,太过迅疾,甚至暂时“封住”了创口。
断手与圣剑,在空中短暂地停滞了一瞬,随即开始向下坠落。
而那只断手的五指,甚至还在神经末梢的残留反射下,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想要再次握紧剑柄。
时间,仿佛被这残酷而精准的一剑斩得凝固了。
剧痛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以断口为原点,沿着神经、骨骼、血肉,轰然席卷向九霄的全身每一个角落!
那不是单纯的肉体疼痛,其中更夹杂着某种概念层面的“缺失”与“被否定”的冰冷绝望感,仿佛她作为“九霄”存在的某一部分,连同那只手臂一起,被永久性地“切割”了出去。
“啊……啊……”
她张了张嘴,想要发出痛呼,想要呐喊,但剧烈的疼痛和瞬间袭来的、因肢体缺失而产生的生理性眩晕与虚弱感,让她只能发出断续的、不成音节的气音。
紫黑色的、梦幻般的晶紫长发在因剧痛而生的颤抖中飘散,“天启·噩象”形态那冰冷威严的气质,在这一刻被最原始的生理痛楚冲击得支离破碎。
她的视野开始晃动、模糊,意识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
然而,那道给予她这致命创伤的黑白身影,却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任何“欣赏”自己战果的意思。
覆盖白布的面部,似乎连“看”一眼那坠落的手臂与圣剑都没有。
就在九霄因剧痛和冲击而意识涣散、身体僵直、几乎失去所有行动能力的这一刹那——
他那属于“黑”的那一侧左手(或者,仅仅是那只手代表了“黑”的概念),握成了拳。
依旧没有蓄力,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波动。
只是简简单单地、顺势向前一递。
拳头,印在了九霄那覆盖着白纱与暗紫色星轨胸衣的腹部。
接触的瞬间——
轰!!!!!!
并非爆炸的声响,而是无比凝实的、纯粹的、物理性的恐怖动能,如同被压缩到极致后瞬间释放!
毫无保留地、结结实实地全部灌入了九霄的躯体!
“噗——!”
九霄的双眼猛然凸出,口中的气音被更大量的、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强行冲开,化作一声沉闷的、令人心悸的闷响!
她整个人如同被天击轨道炮零距离命中,身体对折成一个可怕的弧度,化作一道紫黑色的残影,以比之前被剑击飞时更迅猛数倍的速度,朝着下方那片熔岩横流、冰晶肆虐、满是疮痍的大地,狠狠砸落!
砰——!!!!!!!!
撞击的瞬间,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星辰内核碎裂般的哀鸣!
以九霄坠落点为中心,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边缘翻卷着熔岩与粉碎岩石的巨型陨坑,如同被天神投下的巨锤砸出,骤然成型!
可怕的冲击波呈环状疯狂扩散,将周围本就残破的地形再次狠狠犁平、推开!烟尘、熔岩、冰晶、碎石混合着尚未散尽的黑色雨滴和诅咒尘埃,形成一朵混杂着死亡色彩的、缓缓升腾的蘑孤云状混合物。
坑底深处,隐约可见一个被深深嵌入岩层、被熔岩半淹没的紫黑色身影,生死不明。
只有那几缕夹杂在晶紫中的明艳黑发,还在熔岩的热浪中微微飘动,证明着那里曾有一个生命存在。
天空中的黑云,因为释放者的重创濒死,开始变得不稳定,翻滚蠕动的速度减慢,降下的黑色雨滴也变得稀疏、断续,那令人窒息的天启威压急速衰退。
白色人影,依旧静静地悬浮在原先九霄所在的高空位置。
覆盖白布的面部,微微低垂,似乎“瞥”了一眼下方那惨烈的陨坑,以及坑底那几乎感觉不到生命波动的身影。
然后,他缓缓地、将手中那滴血未沾(或许概念上本就无法沾染)的漆黑长剑,重新插回了身侧那并不存在的“剑鞘”位置。
一个极其简短、冰冷、仿佛从更高维度直接降下的意念评判,如同盖章般,烙印在这片被反复摧残的空间之中:
“花里胡哨……”
这意念并非语言,却清晰地将那种对华丽形式与复杂概念堆砌的不屑,以及对绝对简洁、绝对效率、绝对力量的漠然推崇,传达给了每一个尚有意识感知这片战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