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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朝会与暗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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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离开后,清寂阁的厢房里恢复了死寂。

我依旧坐在硬板床上,一动不动,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番“疯狂”表演的余韵里。脸上夸张的表情缓缓敛去,只剩下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演戏,尤其是对着杨戬这种对手演戏,极其耗费心神。

每一句话的语气,每一个眼神的转变,甚至肌肉的颤动,呼吸的节奏,都需要精心设计,既要符合“李安如”此刻应有的心态——绝望、仇恨、贪婪、偏执、卑微的野心——又要恰到好处地埋下钩子,引导他的思路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去。

刚才那番“交心”,半真半假,虚虚实实。

我真的是因为渴望权力地位才投靠杨戬?不,复仇才是唯一的驱动力。但“渴望权力”这个动机,比单纯的“复仇”更符合杨戬对人性阴暗面的认知,也更容易让他产生“此人可用、可控”的错觉。一个被仇恨和野心吞噬的傀儡,比一个纯粹的复仇者,看起来更“安全”,也更“有用”。

至于建议杨戬打西天的主意,用佛国上下填补“剥离”天庭的材料缺口……这更是一剂猛毒。既迎合了杨戬可能存在的、对更宏大力量的觊觎,又将矛盾的焦点彻底引向西天,并暗示了一条极其残酷但似乎“可行”的路径。这会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不断促使他采取更激进的对西天策略。

杨戬最后那句“需从长计议”,没有明确赞同,但也没有反对。以他的性格,这就是默许,是开始认真考虑的标志。

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去验证,去布局。

而我也需要时间,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接下来的几天,清寂阁的生活依旧。送饭,喝药,“调息”,偶尔在院中“茫然”踱步。但暗中的监视似乎松动了一些,那个独眼何管事看我的眼神,也不再是完全的漠然,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审视。

我知道,杨戬在观察,在评估我是否“安分”,是否真的“认命”。

我表现得很好。大部分时间沉默,偶尔会对着院墙发呆,眼中时而流露出刻骨的恨意,时而又闪过一丝对未来的焦灼和渴望。我甚至“无意中”向何管事“透露”过一两次,对真君能收留我的“感激”,以及希望能早日为真君效力的“急切”。

又过了两日。

清晨,送饭的天兵不再是往常那个沉默的汉子,而是换成了一个面孔稍新、眼神更机灵些的年轻人。他将食盒放下时,低声道:“真君有令,巳时三刻,随我去真君神殿外候着。有事。”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只是微微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巳时三刻,我跟着那名天兵,离开了清寂阁,再次踏上了通往真君神殿的云径。手腕上的银环依旧冰冷,但不知是否错觉,它带来的压制感似乎减弱了那么一丝,仿佛在允许我动用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来维持行走。

真君神殿外,气氛与上次我来时截然不同。

殿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神将、天官,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个个神色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感。许多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扫过我,带着好奇、审视、厌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被引到殿外一侧的偏廊下等候,这里相对僻静,但也能看到广场上的情形。

没过多久,一阵悠远浑厚的钟声从天庭深处传来,连响九声。

朝会的时辰到了。

广场上的众仙神迅速整理衣冠,按照品阶和序列,鱼贯步入巍峨的神殿正门。杨戬也从殿内走出,他今日换上了一身更加正式庄重的银甲朝服,披着深紫色绣有星辰图案的大氅,眉宇间那道竖痕在晨光下愈发显得威严。他没有看我,径直汇入人流,走向大殿。

我被留在原地等候。

朝会持续的时间不短。我能隐约听到从大殿深处传来的、被阵法削弱过的争论声,时而激烈,时而低沉。偶尔有某个熟悉的名字或词汇飘出——“西天”、“虚空”、“大阵”、“生魂”、“背盟”……

看来,杨戬动手了。他选择在朝会上,将我提供的“情报”,至少是部分,抛了出来。

我站在廊下,垂着眼,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心中却在快速盘算。

杨戬选择在朝会上发难,目的是多重的。第一,正式将西天的“阴谋”摆上台面,形成舆论压力。第二,试探玉帝和鸽派神仙的反应。第三,团结和激励鹰派势力。第四,也是对我的一种公开“亮相”和“背书”——看,这个曾经的幽冥大帝,如今是我麾下揭发西天阴谋的“证人”。

至于我在这场朝会中会被如何“使用”,很快就会揭晓。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

大殿内的争论声渐渐平息,随后,有仙官走出,高声宣召:

“传——前幽冥之主李安如,入殿觐见!”

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无数道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如同实质的针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混合着虚弱、惶恐、但又努力维持一丝“前冥帝”尊严的复杂表情。整理了一下依旧破旧但被法术勉强清理过的衣衫,迈步,朝着那扇通往天庭权力核心的大门走去。

踏入凌霄宝殿的瞬间,浩瀚如海的威压和璀璨夺目的神光几乎让我窒息。大殿极高极广,雕梁画栋,云气缭绕,两侧站立着密密麻麻、气息或渊深或凌厉的神仙官将。最前方,高高的御阶之上,祥云托举着一座恢弘的宝座,玉帝端坐其上,面容笼罩在朦胧的祥光之中,看不清具体表情,只能感受到一股浩瀚、威严、至高无上的气息。

杨戬站在御阶下方左侧靠前的位置,身姿挺拔,面色平静。哪吒站在他对面不远处,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桀骜和躁动。太白金星、托塔天王李靖、王母娘娘麾下的女仙官领班等重量级人物,也都各列其位。

我被引到御阶之下,距离玉帝宝座约有百步之遥的空地上。

“下跪之人,报上名来。”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自御阶旁一位手持玉笏的老仙官。

我依言跪下,以头触地:“罪臣……李安如,叩见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沙哑。

“李安如。”玉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二郎显圣真君适才奏报,言你身遭西天大劫,侥幸逃生,并带来关乎三界存亡之紧要消息。朕且问你,真君所奏,西天暗中研发‘彼岸莲台’之阵,以人间生魂、冥界阴魂为祭,意图割裂佛国,独善其身,更设下陷阱,致使你冥界崩毁、人间失联、虚空灾祸转移至灵山之上……此言,可否属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悲愤与痛苦,声音却努力保持清晰:

“回禀陛下……真君所言,句句属实,皆为罪臣亲身所历,亲眼所见!”

我将之前在真君神殿对杨戬说过的那套说辞,以更简练、更富煽动性的语言,当众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西天的主动接触、诱惑与欺骗、阵法的邪恶本质、黑疫使的牺牲、以及最后灾难的惨烈后果。说到动情处,声音哽咽,眼中含泪,胸膛那伪造的“道伤”似乎也随之隐隐作痛。

当我说到“人间冥界,感应全无,恐已……遭西天毒手,生灵涂炭,界域凋零”时,大殿中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和低低的议论声。

“荒谬!”一个清越但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是一位站在太白金星身后、身穿月白道袍、面如冠玉的中年仙官,乃是鸽派中颇有影响力的“青华大帝,“李安如!你乃戴罪之身,幽冥余孽,如今狼狈来投,焉知不是与那西天合演苦肉计,意图离间我天庭与西天盟友关系,搅乱三界大局?你所言之事,匪夷所思,有何凭证?!”

他的质疑,代表了相当一部分鸽派神仙的态度——不信,或者不愿相信。

我尚未开口,另一个火爆的声音就炸响了。

“放屁!”哪吒一步踏出,指着他,眉心的火云纹都仿佛要燃烧起来,“李安如就算以前是敌人,现在也是个被西天坑得差点魂飞魄散的可怜虫!他有什么必要编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再说了,灵山上那个带着冥界气息的虚空大洞是假的吗?人间突然失去所有天道感应是假的吗?青华,我看你是被那些秃驴的香火供奉迷了心窍,还是骨头软了,怕事?!”

“三太子!请注意朝堂仪态!”托塔天王李靖沉声喝道,但语气中也并未过多指责哪吒,显然对西天也并非全无怀疑。

“哪吒所言,虽显粗鲁,却不无道理。”杨戬此时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的杂音,“陛下,诸位同僚。李安如之言,固然需谨慎核实。但西天灵山之变,人间冥界之失,皆是摆在眼前、无法回避的事实。西天若心中无鬼,为何在灾变发生之后,对我天庭的关切和援助提议,始终闪烁其词,防备重重?甚至对其内部关于此事的调查,也讳莫如深?”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御阶之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刻要求西天放开所有相关区域的禁制,允许我天庭派出联合调查团,彻查灵山虚空大洞成因,追索人间冥界失联真相,并……索要其所谓‘彼岸莲台’计划的所有资料,以辨真伪,明是非!”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西天必须给出交代!”

以哪吒为首,一大批鹰派或中立但倾向于强硬的神仙纷纷出列附和。声浪一时压过了鸽派。

我见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该我再添一把柴。

我再次重重叩首,抬起头时,脸上已是一片决然的凄怆,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陛下!诸位上神!西天所为,其心可诛啊!他们根本从未真心与我天庭同盟!他们暗中积蓄力量,研发那等可割裂世界、独立出去的邪阵,所图为何?无非是想要在虚空大劫来临之际,金蝉脱壳,独自逃入他们预设的所谓‘极乐净土’!而将整个三界的重担,将抵抗虚空的惨烈战场,全部丢给我天庭!”

我喘着粗气,眼中血丝密布,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未来:“他们一旦成功剥离出去,便是创造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佛门统治、不受天道约束、也远离虚空威胁的‘小三界’!届时,我天庭呢?失去了人间生魂愿力的持续补充,失去了冥界阴魂的轮回调剂,面对越来越猛烈的虚空侵蚀,我们拿什么去抵挡?只会被一点点吞噬,最终……步上冥界人间的后尘!陛下!此非危言耸听,此乃西天千年谋划、步步为营所指向的必然结局啊!”

我这番话,将西天的“自私逃遁”与天庭的“存亡危机”直接挂钩,极大地煽动了在场许多神仙,尤其是那些本就对西天无甚好感、或更加务实的神仙的焦虑和愤怒。

“李安如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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