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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漠北奇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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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赵广、杜衡立马于军前。魏延最后看了一眼南方,那里是长安的方向,也是战友们浴血奋战的方向。他猛地一挥手。

大军如同悄然决堤的黑色洪流,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北方沉沉的夜幕之中。

***

北上的路途,比预想的更为艰辛。

最初几日,沿粟末水北行,尚算顺利。虽是夜间行军,但借着星月微光与雪地反光,还能辨认道路。夫余向导哈桑果然经验老到,总能找到相对好走的路径。赵广率领五千前锋,如同敏锐的触角,在前方数里探索,不时派人回报路况。

但很快,困难接踵而至。

第四夜,大军开始进入大兴安岭余脉的丘陵地带。山路崎岖,林木渐密,残雪覆盖下暗藏着坑洼与冰凌。不时有士卒滑倒,甚至有小队人马连人带马滚下山坡,虽经抢救,仍出现了一些非战斗减员。山地营此刻发挥了作用,他们用钩镰枪和绳索协助大队通过险峻地段。都尉高岗始终沉默着走在最前面,用脚步为大军探路。

第七夜,遭遇一条冰河凌汛。河面冰层看似厚实,实则已被底下融化的河水掏空。前锋一名斥候的马蹄踏破冰面,瞬间连人带马被冰冷的河水冲走,连呼救都来不及。

“停止前进!”赵广及时下令,冷汗浸湿了内衫。

杜衡与哈桑紧急商议后,决定向上游寻找冰面坚实之处。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才找到一处河面较窄、冰层厚硬的地方。工兵营迅速上前,铺设干草和木板,大队人马小心翼翼,分批缓慢通过。每一次冰面发出的“咔嚓”声,都让人的心提到嗓子眼。龙骑兵郭小四过河时,死死拉住马缰,感觉“黑风”也在微微颤抖。终于全员渡过,回首望去,那黑洞洞的河面如同吞噬生命的巨口。

第十一夜,一场不期而至的春雪笼罩了山峦。雪花不大,却密集,能见度急剧下降,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向导哈桑也皱紧了眉头,依靠着模糊的记忆和杜衡手中的罗盘艰难辨向。队伍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不时有人掉队,又很快被后卫部队收拢。严寒是无孔不入的敌人,尽管有皮裘,许多士兵还是冻得脸色发青,手脚麻木。弩兵陈望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他拼命活动着,生怕冻僵了无法操作弩机。军医官带着人沿途巡视,将冻伤的士兵集中到队伍中间,给他们灌下辛辣的姜汤和烈酒。

第十五夜,终于翻越了最后一道山岭,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枯黄草原——呼伦贝尔草原的边缘。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前锋赵广部就传来了紧急军情:发现一支约百余人的鲜卑游牧小队,正在前方十里处的背风山谷宿营!

所有人的心瞬间揪紧。一旦消息走漏,奇袭计划将前功尽弃!

魏延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赵广,带你的人,一个不留!速战速决!”

“诺!”赵广领命,立刻点齐一千最精锐的龙骑兵,卸下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零碎,马裹厚布,人衔枚,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扑向那个山谷。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魏延立马高处,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个方向。杜衡紧张地握着地图卷轴。雷铜、高岗等将手按刀柄,屏息以待。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骑快马奔回,是赵广的亲兵,低声禀报:“将军,解决了。一百零三人,全部格杀,无人走脱。缴获牛羊数百头,已驱散。赵将军正在清理痕迹。”

魏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告诉赵广,做得干净点。大军原地隐蔽休息,等他回来。”

当赵广率部返回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铠甲上沾染着点点血迹,眼神冷冽,对着魏延微微颔首。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支鲜卑小队的消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

接下来的路程相对平坦,但精神压力丝毫未减。大军紧贴草原边缘行进,利用每一个丘陵、每一片树林隐蔽身形。杜衡根据夜枭小队通过信鸽断续传回的信息,不断微调着前进方向。信鸽带来的消息有好有坏:好消息是确定了王庭的大致方位就在弱水上游一片水草丰美的河谷;坏消息是轲比能似乎对后方并非毫无防备,王庭周围巡逻的兵力比预想的要多。

第二十五夜,大军终于抵达了海拉尔河西岸。渡过这条河,再向南急行数日,便是此行的终极目标——弱水河谷。

然而,海拉尔河正值春汛,水面宽阔,水流湍急,原有的冰桥早已融化殆尽。

“怎么办?”诸将齐聚河边,望着汹涌的河水,面露难色。搭建浮桥工程量大,极易暴露;寻找浅滩,又恐水深流急,徒增伤亡。

一直沉默的向导哈桑,指着上游方向,对杜衡和魏延说:“大人,将军。我记得,从这里往上走大概三十里,有一处地方,河中有很多沙洲和岛屿,水相对浅,也许可以涉渡。”

“也许?”雷铜皱眉。

哈桑坦然道:“老头子我二十年前走过一次。现在水大了,不敢保证。但那是附近唯一可能过河的地方。”

没有更好的选择。魏延果断下令:“全军向上游移动!赵广,派斥候先行探查!”

三十里路,大军又耗费了一夜。拂晓时分,斥候回报:确如哈桑所言,该处河面宽阔,散落着不少沙洲,水流被分割,看似可行。但水深及腰,且冰冷刺骨。

“龙骑兵先行探路,用长矛试探水深!山地营准备绳索,连接两岸!弩兵警戒四周!”魏延下令。

赵广率先策马踏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浸过马腹,战马不安地嘶鸣起来。龙骑兵们紧随其后,用长矛小心地探索着前方。不时有人马被水下暗流冲得踉跄,好在有惊无险。山地营的工兵们迅速拉起数道粗大的绳索,固定在两岸。

“快!抓紧时间过河!体弱者拉住绳索!”魏延大喝。

大军开始分批渡河。河水冰冷彻骨,许多士兵咬紧牙关,浑身颤抖。战马喷着响鼻,艰难地挪动步伐。郭小四紧紧抱着“黑风”的脖子,感觉下半身都快失去知觉了。弩兵陈望一脚踩空,差点被冲走,幸好被旁边的战友老钱死死拉住。整个渡河过程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当最后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爬上岸边时,太阳已经升高,所有人都几乎冻僵,疲惫不堪。

魏延立即下令寻找隐蔽处休整,烘烤衣物,并派出大量斥候警戒。

杜衡摊开地图,手指最终点在了目标区域:“将军,我们已渡过海拉尔河。据此地西南方向,急行军四至五日,便可抵达弱水上游河谷。据今晨收到的最新鸽信,轲比能王庭就在那片河谷之中,守军约一万五千人,外围巡逻频繁。”

魏延看着地图,又抬眼望了望西南方,眼中终于露出了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的锐利光芒。

“传令全军,好生休整一日。明日夜间,便是最后一段路程。告诉将士们,鲜卑王庭就在眼前!陛下在长安等着我们的捷报!阵亡的同袍在天上看着我们!此战——有进无退,有胜无败!”

低沉的命令在疲惫却兴奋的军中传递。经历了千里跋涉、冰雪风霜、艰难险阻的四万汉军精锐,如同磨砺已久的战刀,终于要亮出它最锋利的刃芒,刺向敌人的心脏。

漠北的天空,风云即将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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