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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擀面杖下的底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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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把最后一张夹肉卷饼塞进竹篮时,指腹被滚烫的饼皮烫得发麻。晨光刚漫过门槛,在面案上投下道斜斜的光,正落在那根磨得发亮的擀面杖上——是武大郎用了十年的老物件,木头上还留着他握出的浅坑,前儿西门庆家的恶奴来砸摊子,他就是攥着这根擀面杖,红着眼眶挡在她身前。

“媳妇,酱够不?”武大郎端着个陶罐进来,罐口沾着圈深褐色的酱汁,是他凌晨起来熬的肉酱,按潘金莲教的法子加了冰糖和黄酒,香得能勾出馋虫。他把陶罐往案上一放,带起的风掀动了潘金莲鬓角的碎发,发间别着的银簪子闪了闪——是他用上个月卖饼攒的碎银打的,簪头雕着个歪歪扭扭的“武”字。

潘金莲抬头时,正撞见他用袖口擦汗,粗布蹭过鼻尖,沾了点面粉。她忽然想起刚穿来那天,这人蹲在灶台前啃冷饼,见她醒了,手里的饼“啪”地掉在地上,眼里的慌比案上的面粉还多。如今他却敢把熬好的肉酱往她面前送,嘴角还沾着点酱汁,像偷吃糖的孩子。

“够了。”她用筷子挑起点肉酱尝了尝,咸香里带着丝甜,是她教他的“先苦后甜”的法子,“比上次强多了。”

武大郎的耳朵红了,挠着头嘿嘿笑:“俺昨儿练了三遍,灶膛的火都烧灭两回。”他说这话时,眼睛瞟着案上的账本,那上面用红笔写着“武松案:已备齐证据,三日后开审”,字迹比刚学时工整多了,却在“开审”二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擀面杖,是他偷偷添的,说“能壮胆”。

潘金莲刚要把账本收起来,巷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是狱卒老李,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点急色:“潘娘子,武松他……在牢里闹起来了!”

武大郎手里的陶罐“哐当”掉在地上。肉酱洒了满地,他却顾不上擦,拽着老李的胳膊就问:“俺弟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

“不是不是,”老李慌忙摆手,从食盒里掏出张纸条,“他说这是新找到的证据,让您务必在开审前交到知府手里。还说……让您别担心,他能扛住。”纸条上的字迹潦草,边缘带着点血痕,像匆忙间写的。

潘金莲接过纸条,指尖触到那处血痕时,心里咯噔一下。上面写着“西门庆与主审官勾结,需找巡抚大人”,墨迹晕开了一片,看得出写字的人手在抖。她忽然想起前儿给武松送的夹肉饼,他总说“嫂子做的饼抗饿”,此刻那点肉香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可他却在牢里受着罪。

“俺去找巡抚!”武大郎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潘金莲拉住。

“你去哪找?”她把纸条往怀里塞,声音沉得像块铁,“巡抚大人今早在城隍庙上香,咱们带着证据去拦轿。”她往竹篮里塞了几个刚出炉的卷饼,“路上吃,别饿着。”

武大郎攥着卷饼的手在抖,指节泛白得像面案上的面粉。他忽然抱住潘金莲,下巴磕在她肩上,力道大得像要嵌进她骨头里:“媳妇,俺怕……”

“别怕。”她拍着他的背,像哄受了委屈的孩子,“咱有证据,有街坊作证,还有这根擀面杖。”她把那根老擀面杖塞进他手里,“实在不行,就用它敲敲巡抚的轿子,让他听听咱的理。”

两人赶到城隍庙时,巡抚的仪仗刚要起轿。潘金莲深吸一口气,拉着武大郎就往轿前冲,被侍卫拦住时,她忽然举起手里的卷饼:“大人,民妇有冤要诉!这饼里夹着西门庆的罪证!”

围观的百姓“哄”地笑起来。侍卫举着刀就要赶人,武大郎却忽然把潘金莲护在身后,举起那根擀面杖喊:“俺们有证据!俺弟在牢里快被打死了,你们管不管?”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响亮,震得周围的笑声都停了。

轿帘忽然掀开。巡抚探出头来,看着满地的卷饼和武大郎手里的擀面杖,皱了皱眉:“带他们去府衙。”

主审官见巡抚突然出现,脸都白了。他刚要宣布“武松罪名成立”,却被潘金莲掏出的证据砸了满脸——有西门庆行贿的账本,有狱卒的证词,还有那张带血的纸条。

“大人请看,”她指着账本上的记录,声音清亮得像敲锣,“西门庆花五百两买通主审官,要置武松于死地!这些证据,桩桩件件都能对质!”

西门庆在旁听席上跳起来:“你胡说!这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问问你家管家就知道了。”潘金莲忽然朝门口喊,“王二,把人带上来!”

王二推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走进来,正是西门庆家的管家。他被街坊们堵在巷口时,还嘴硬说“不知道”,被张屠户的杀猪刀比着脖子,才哭着招了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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