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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残阳血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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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璃靠在软榻上,目光落在窗外那几丛修竹上。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声音单调而绵长,如同时间的低语。

她在等。

等那个时刻——谢听澜说,傍晚陆昭会清醒两个时辰。那时,她可以隔着门与他说话。

心口那点微光平稳地搏动着,仿佛也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会面,传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云璃抬手按住心口,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乾元殿前的最后一幕。

凌殊推开她时,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深重的情感。那不是诀别的不舍,而是……嘱托?期待?还是……

她一直不敢深想。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林青芜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云璃睁眼,温声道:“该喝药了。”

云璃点头,接过药碗。药很苦,但她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比起心头的苦,这药苦算得了什么。

林青芜接过空碗,又为她检查了伤口。揭开细布,创面的灰黑色已经淡了许多,新生的肉芽开始生长,虽然依旧触目惊心,但至少不再化脓流血。

“恢复得比预想的快。”林青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的体质……似乎异于常人。”

云璃心中一凛,面上却平静:“许是林姑娘医术高明。”

林青芜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重新上药包扎。“再有三五日,应该可以勉强下地行走,但绝对不能用力,否则伤口崩裂,前功尽弃。”

“我明白。”云璃低声道,“多谢林姑娘。”

林青芜摇摇头,收拾好药箱,忽然道:“谢楼主让我转告你,申时三刻,他会带你去见陆昭。”

申时三刻……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云璃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林青芜走后,屋里重归寂静。云璃靠在榻上,盯着屋顶的横梁,脑海中思绪万千。陆昭会知道什么?凌殊临终前对他说了什么?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来不及交代的事……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爬行。

终于,门外传来脚步声。谢听澜推门而入,依旧是那身藏青长袍,神色平静:“时辰到了。”

云璃挣扎着想要坐起,谢听澜上前扶了她一把。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动作却带着几分疏离的克制。

“能走吗?”他问。

云璃摇头。左腿依旧虚软无力,稍一用力便痛得钻心。

谢听澜沉默片刻,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云璃身体一僵,却没有挣扎。她知道,这是最快的方式。

谢听澜抱着她走出房间,穿过小庭院,来到西厢房最里间。房门紧闭,窗纸透出昏黄的光。他走到门前,将云璃轻轻放下,让她靠着墙壁站稳,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三轻两重,很有节奏。

屋里传来窸窣的声响,随后是一个沙哑得几乎辨不清的声音:“进来……”

谢听澜推开门,却没有进去,只是侧身对云璃道:“陆昭在里面。你可以隔着帘子与他说话,但不要掀帘。他现在的样子……不宜见人。”

云璃点头,拄着谢听澜递来的拐杖,一步一步挪进房间。

屋子很暗,只点了一盏油灯。药味浓烈得刺鼻,混杂着某种……腐败的气息。房间被一道厚重的布帘隔成两半,帘子垂下,遮住了里间的一切。

云璃在帘外的椅子上坐下。拐杖靠在墙边,她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

“陆……陆侍卫长?”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

帘内沉默了片刻,那个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云璃姑娘?”

“是我。”云璃眼眶一热,“陆侍卫长,你……你还活着……”

帘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良久方止。“侥幸……捡回一条命。”陆昭的声音虚弱不堪,每说几个字就要喘息片刻,“姑娘……殿下他……殿下他……”

他说不下去了。

云璃的眼泪无声滑落。“我知道……我都知道……”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许久,陆昭才缓过气,声音更加嘶哑:“姑娘……能见到你……太好了……殿下他……最后时刻……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云璃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姑娘……听我说……”陆昭喘着气,语速加快,仿佛知道自己的清醒时间不多,“殿下……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三个月前……他就开始布局……临渊城……听雨楼……谢楼主……都是他安排的……”

“我知道……”云璃哽咽道,“谢楼主都告诉我了……”

“不……”陆昭急促地打断她,“还有……还有殿下没告诉任何人的……后手……”

云璃心头一震,屏住呼吸。

帘内传来窸窣的声响,似乎是陆昭在摸索什么。片刻后,一只苍白枯瘦、布满伤痕的手从帘子下方伸了出来。那只手颤抖着,掌心托着一枚小小的、黑色的铁牌。

铁牌只有铜钱大小,样式古朴,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正中是一个“殊”字。

“这是……”云璃接过铁牌,触手冰凉。

“北境……‘影卫’的调令……”陆昭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殿下……私下训练的……三百死士……只听此令调遣……他们……潜伏在……临渊城……”

云璃握紧铁牌,指节发白。

凌殊……你到底还安排了多少……

“还有……”陆昭喘息着,“殿下说……若他有不测……让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临渊城……西郊……三十里……栖霞山……山腹中……有殿下……早年发现的……一处前朝遗迹……那里……藏着……对抗幽冥之力的……方法……”

云璃心脏狂跳:“什么方法?”

“不知……”陆昭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殿下只说……那里……有‘镜心’真正的……秘密……和你……身世的……真相……”

身世?

云璃愣住了。她从小在司星监长大,不知父母是谁,监正只说她是孤儿。难道……她的身世也与这一切有关?

“姑娘……”陆昭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快走……玄微子……已经……知道你在……这里……最多……两天……他一定会……找到……”

话音未落,帘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陆侍卫长?!”云璃惊呼。

谢听澜推门而入,迅速掀帘进去。片刻后,他走出来,脸色凝重:“又昏过去了。这次恐怕要明天才能醒来。”

云璃看着手中的铁牌,又看向那厚重的布帘,心中五味杂陈。

“他说的……是真的吗?”她低声问。

谢听澜沉默片刻,点头:“殿下确实私下训练了一支‘影卫’,此事连我都不知道具体细节。至于栖霞山的遗迹……”他顿了顿,“我有所耳闻,但殿下从未带任何人去过。”

云璃握紧铁牌,冰凉的温度透过掌心,直抵心脏。

凌殊……你究竟为我铺了多少路……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抬眼看向谢听澜,眼中再无迷茫,只有冰冷的决绝。

谢听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的伤……”

“能走。”云璃打断他,“林姑娘说了,再有三五日便可下地。我等不了那么久。”

“但陆昭说玄微子两天内就会找到这里。”谢听澜皱眉,“你的腿伤若强行赶路,恐怕会废掉。”

“废了也比死了强。”云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谢楼主,您应该明白,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谢听澜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点头:“我去准备。明日寅时出发。”

“为何要等到明日?”云璃急切道,“今夜就走不行吗?”

“夜晚行路更危险,你的伤也需要再处理一次。”谢听澜语气不容置疑,“而且……我需要时间安排一些事。”

云璃咬了咬唇,不再坚持。

谢听澜将她抱回房间,安顿在软榻上,便匆匆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云璃一人。她靠在榻上,盯着手中的铁牌,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陆昭的话。

身世的真相……镜心的秘密……前朝遗迹……

一切线索都指向栖霞山。

而那里,或许真的有对抗玄微子的方法。

窗外,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最后一缕余晖透过窗纸,将屋内染成一片昏黄。云璃看着那逐渐暗淡的光线,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无声逼近。

她握紧了怀中的短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幕降临,庄子里点起了灯。林青芜送来晚饭和汤药,云璃勉强吃了些,喝了药,便躺在床上假寐。

其实她睡不着。

左腿伤处持续传来钝痛,心口微光不安地搏动,脑海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凌殊的脸,乾元殿的火光,幽冥道的面具人,玄微子阴冷的笑……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咔嚓”声。

像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云璃瞬间睁眼,屏住呼吸。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如芒在背。

她缓缓摸向枕边的短匕,另一只手悄悄探入怀中,握住那枚铁牌。

“吱——”

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月光被云层遮蔽,窗外一片漆黑。但在那片黑暗中,云璃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血红色的、非人的眼睛。

那眼睛贴在窗缝上,向内窥视,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如同野兽。

云璃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这不是人……绝对不是……

她握紧短匕,正要掷出,那双眼睛忽然消失了。

窗外重归黑暗。

但云璃知道,它还在。就在外面的黑暗中,等待着,窥视着。

她不敢动,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云姑娘?”是谢听澜的声音。

云璃心中一松,正要开口,忽然想到什么,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对……

谢听澜的脚步声不是这样的。他走路很轻,几乎无声。而门外的脚步声……沉重,拖沓,还带着一种奇怪的黏腻感。

“云姑娘?你睡了吗?”那声音又响起,确实是谢听澜的声音。

但云璃心中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她悄无声息地挪到床角,握紧短匕,死死盯着房门。

门栓被轻轻拨动。

一下,两下,三下……

“咔嚓”一声轻响,门栓被挑开了。

房门缓缓向内推开。

月光从门缝泻入,照亮了门口的身影。

确实是谢听澜。

他站在门口,青衫微乱,发髻有些松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云姑娘,还没睡?”

云璃盯着他,握匕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

“谢楼主……有事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想起一些事,需要和你商量。”谢听澜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关于明日出发的路线……”

他边说边走近,在离软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云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谢楼主,”她忽然开口,“您下午给我的那枚玉佩……还在您那里吗?”

谢听澜一愣,随即笑道:“当然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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