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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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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剧痛的左臂,尝试发力,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紧了牙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外面的公鸭嗓子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或者是在等待同伴绕路包抄。

压抑的死寂如同实质的水银,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一寸空气。

终于,葛杰听到了。

极其轻微,极其谨慎的脚步声,正从门口的方向,贴着墙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灶台这边挪动过来。

那脚步声带着一种捕猎者特有的耐心和凶狠。

是那个公鸭嗓子!他亲自摸进来了!

葛杰握紧了菜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将全身仅存的力量和所有的感官都凝聚起来,耳朵捕捉着那越来越近的,如同毒蛇爬行般的脚步声。

呼吸压到了最低,胸膛的起伏近乎停止。

脚步声停在了灶台的另一侧。

只有薄薄的一层土坯灶台隔开了生死。

葛杰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还有枪管轻轻蹭过泥砖的细微摩擦。

对方也在屏息凝神,枪口肯定正对着灶台边缘,随时准备给任何露头的东西致命一击。

葛杰眼中寒光一闪。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左臂撕裂般的剧痛,整个人没有从灶台后站起,而是如同鬼魅般贴着冰冷的地面,用尽全身力气向灶台侧前方,脚步声来源的反方向——也就是门口尸体的方向——急速翻滚过去。

翻滚带起的风声和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去死吧!”公鸭嗓子果然上当。

听到侧前方的动静,他厉吼一声,身体本能地从灶台后探出小半个身子,手中的步枪猛地转向声响传来的方向。

就在他身体探出,枪口调转的瞬间。

葛杰翻滚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借着翻滚的势头,如同蓄满力的毒蛇,从灶台侧前方的地面猛地弹起。

右手紧握的菜刀,带着积攒了一夜的愤怒,绝望和求生的全部意志,划出一道凝聚了所有力道的,冰冷刺骨的死亡弧线,自下而上,狠狠地撩向公鸭嗓子暴露出来的,毫无防护的脖颈。

噗嗤!

刀刃切割皮肉,斩断颈骨的声音,在死寂的堂屋里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公鸭嗓子脸上那凶狠,惊愕,难以置信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手中的步枪无力地垂下,枪口指向地面。

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

大股大股温热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断裂的脖颈处疯狂喷涌而出,溅了葛杰满头满脸!

葛杰的刀没有停!他甚至借助前冲的惯性,用左肩狠狠撞在公鸭嗓子开始瘫软的身体上,将他撞得向后踉跄倒去!

噗通!

公鸭嗓子的尸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至死都凝固着无法理解的恐惧和茫然,空洞地望着屋顶的黑暗。

葛杰拄着粘稠的菜刀刀柄,单膝跪在尸体旁,像一头刚从血海里爬出来的孤狼。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滚烫的血顺着他额角的伤口流下,滑进眼角,视野一片猩红。

左臂的伤口在刚才的搏杀中被狠狠牵动,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浸透了大半条袖子,顺着手臂流到紧握刀柄的右手上,黏腻,滑溜。

整个堂屋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硝烟味和内脏破裂的腥气。

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警惕地扫向门口和窗洞的方向。

耳朵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风声?伤者垂死的呻吟?还有没有遗漏的敌人?

死寂。只有他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确认了。

最后一个了。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潮水般的剧痛瞬间将他淹没。

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血泊里。他下意识地用菜刀撑住地面,锋利的刀尖深深扎进松软的泥地。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不断淌血的左臂,踉跄着挪到门边,背靠着冰冷的,溅满血点的门框,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冰冷的泥土贴着身体,反而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他靠在门框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血水,在脸上肆意横流,滴落在早已被染成深褐色的粗布衣襟上。

他抬起右手,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试图擦掉糊住眼睛的血污,却只是抹开一片更深的猩红。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

袖子被血浸透,紧紧贴在皮肉上。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能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弹孔,边缘的皮肉狰狞地外翻着,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血必须止住。

否则就算没人再补一枪,流也流死了。

他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右手,艰难地摸索着腰间。指尖触到粗糙的布带。

他费力地解下那条原本用来束腰,早已被汗水和尘土浸透的粗布带子。

牙齿和右手并用,他将布带的一端死死咬住,另一端绕过受伤的左臂上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勒紧。

一圈,两圈,三圈!

粗糙的布带深深陷入皮肉,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伤口涌血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了。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

后背重重靠在冰冷的门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和尘土的味道,每一次呼气都喷出白色的雾气。

眼前依然阵阵发黑,耳朵里的嗡鸣声更响了。

他不能晕过去。

绝对不能。

他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院门的方向,盯着那片被月光勉强照亮的,遍地狼藉的屠宰场。

驳壳枪冰冷的枪柄硌在后腰,菜刀粘稠的刀柄还握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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