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恶有恶报：众叛亲离（2/2）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慌乱、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只见韦家那个一向沉稳的老管家，此刻竟是衣冠不整，面色惨白如纸，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甚至顾不上洞内诡异的情景，直接扑到屏障前，带着哭腔喊道：“公子！公子！不好了！天塌了！家里……家里被抄了！”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终于将韦公子从癫狂的欲望幻境中暂时震了出来。他愣愣地转过头，看着狼狈不堪的管家，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抄……抄家？你胡说什么！我家怎么会被抄？我爹呢？”

“是真的啊公子！”管家捶胸顿足，老泪纵横，“老爷……老爷他因涉嫌巨额贪污受贿、勾结官府、强占民田、逼死人命等十数条大罪，已被朝廷派来的钦差拿下，打入囚车，押往京城候审了！府邸、田产、商铺……所有家产悉数被查封充公！完了！我们韦家彻底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韦公子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脸上的疯狂和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我家富可敌国！我爹手眼通天！怎么会……怎么会……”他赖以生存、肆意妄为的根基，他视作永恒屏障的家世，竟然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这比他刚才经历的欲望反噬更让他崩溃。

“树倒猢狲散啊公子！”管家哭喊道，“那些平日里巴结我们的商户，联名告发了老爷！证据确凿！府里的家仆、护卫，眼看大势已去，早已卷了细软跑得一干二净！没人了！再也没人听我们使唤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管家的话，那几个原本被困在仙力屏障中、还对韦公子抱有一丝幻想的心腹家仆，在听到这确凿无疑的噩耗后，脸上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竟对着霍恒的方向磕起头来：“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们都是被这恶霸逼迫的！求少侠放我们一条生路！”见霍恒无意阻拦，他们连滚带爬地冲出屏障，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连看都没再看他们昔日的主子一眼。

韦公子呆呆地看着家仆们逃散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哭天抢地的老管家，最后目光空洞地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上。支撑他整个世界的东西，碎了。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像一滩烂泥，先是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嗬嗬声，随即竟像个三岁孩童般，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无法接受现实的绝望与恐惧。

霍恒默默收起了遮天颜月伞，撤去了仙力屏障。眼前的韦公子，已经不值得他再动用任何仙法。善恶有报，因果循环，此刻正在他身上淋漓尽致地上演。

然而，命运的讽刺并未就此结束。

几天后，失去了家族庇护、身无分文的韦公子，如同丧家之犬般在镇上流浪。他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往日的风流俊俏早已被落魄肮脏取代。他试图去找往日那些与他称兄道弟的“朋友”，无一例外被拒之门外，甚至遭到奚落嘲笑。

在一条肮脏的后巷，他看到一个衣衫破旧却容貌清秀的孩童正在玩耍。那孩童的眉眼，竟与他有五六分相似。他心中一动，涌起一股荒谬的念头，试图上前搭话。那孩童的母亲，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闻声从破屋里冲出，像护崽的母鸡般将孩子死死护在身后，看向韦公子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鄙夷，尖声骂道：“你这天杀的下流胚子！滚远点！别脏了我孩儿的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你那日醉酒……造下的孽！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滚！”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接连发生了数次。他在镇上不同的角落，看到了好几个眉眼间能看出他影子的孩童。有的是被家人小心翼翼地藏匿，有的则是作为不光彩的“私生子”在贫困和歧视中挣扎。他这才恍惚记起，自己往日里肆意寻欢，不知留下了多少风流债与孽种。他曾以此为荣，视为自己魅力的证明。如今，当他走投无路，试图以“认亲”为名，寻找一丝慰藉或依靠时，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羞辱、唾骂和紧紧关上的破旧木门。没有一个孩子承认他，没有一个家庭愿意接纳他。他留下的，只有痛苦和仇恨。

最后，他想到了自己的亲族。他还有一个二叔，住在邻镇，家道虽不及他父辈殷实，但也算小康，膝下有七个儿子。韦公子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厚着脸皮，跋涉而去，找到了二叔家。

他跪在二叔面前，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恳求二叔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将那个最小的、据说体弱多病的第七子过继给他，让他这一支不至于绝后，也让他老有所依。

然而，他二叔早已听闻他这些年的斑斑恶行，对其厌恶到了极点。看着跪在地上、如同烂泥般的侄子，二叔脸上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鄙夷和彻底的划清界限。

“呸！”二叔一口唾沫直接啐在韦公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有脸提延续香火？我们韦家祖上积德，怎会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你爹贪污枉法，是国之蛀虫！你欺男霸女，是民之祸害！你们父子俩，把韦家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还想让我儿子过继给你？做梦！我告诉你，我们这一支，从今日起，与你再无半点瓜葛！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免得脏了我家的地！”

沉重的木门在韦公子面前狠狠关上，那一声巨响，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众叛亲离，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