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琅琊蜃影】徐福东渡：这童男女跳海！（1/2）
“一：沧溟雾锁仙舟影”
东海之上，秋雾如练，缠裹着徐福率领的庞大船队。三十六艘楼船首尾相连，帆影遮天蔽日，船舷两侧悬挂的青铜铃铎随风轻响，却压不住甲板上童男女们的窃窃私语。这些被选来献给海神的少男少女，皆是眉目清秀、身无瑕疵，身着统一的素白襦裙，腰间系着朱红丝带，丝带末端坠着小巧的玉珏，玉上刻着“蓬莱献瑞”四字。
王翦派来的暗线王离，正混在随行的武士中，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艘船。他奉王翦之命，以护卫船队为名，实则监视徐福的一举一动——自从昌平君叛乱后，王翦便对这位深得始皇信任的方士多了几分警惕，尤其是此次东渡，徐福带走了三千童男女、百工巧匠，还有始皇赏赐的无数金银珠宝与粮草物资，这般阵仗，绝非单纯求仙那么简单。
“王兄，你看那雾！”身旁的武士扯了扯王离的衣袖。
王离抬眼望去，只见原本弥漫在船队周围的白雾突然开始翻涌，像是有无形的大手在搅动，雾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隐约间竟透出诡异的光泽。更奇怪的是，雾中传来阵阵缥缈的歌声，既非秦腔，也非楚调，声调婉转凄切，听得人心里发紧。
“戒备！”王离低喝一声，手按腰间佩剑。他注意到，甲板上的童男女们听到歌声后，眼神渐渐变得呆滞，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雾最浓的方向，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
徐福身着宽袖道袍，手持桃木剑，站在主船的了望台上，对着浓雾念念有词。他身前的案几上，摆放着龟甲、蓍草与一尊青铜海神像，海神像的面容狰狞，双目镶嵌着两颗黑色的珍珠，在雾中闪烁着幽光。
“海神降谕，前方便是蓬莱仙岛！”徐福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钟传遍船队，“童男女们，随我祭拜海神，即刻登岛求取长生仙药！”
话音刚落，童男女们突然齐齐跪倒在地，对着浓雾的方向叩拜起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叩拜的节奏竟与雾中的歌声完美契合。王离心中疑窦丛生，他常年征战，见过无数诡异场面，却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情景，这些童男女的状态，根本不像是自愿求仙，反倒像是中了邪术。
就在这时，主船的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像是撞上了暗礁。浓雾中，一道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轮廓。船上的武士们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拔刀出鞘，却不知敌人在何处。
“勿慌！”徐福高声喝止，“此乃海神显圣，引我等入仙岛之路！童男女们，随我登舷！”
他说着，手持桃木剑，一步步走向船舷。那些跪拜的童男女们也纷纷起身，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朝着船舷走去。他们的眼神依旧呆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步伐却异常坚定，仿佛前方不是万丈深渊般的大海，而是通往极乐世界的坦途。
王离心中警铃大作，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些童男女的走向，分明是要跳海！他正要上前阻拦，却被身旁的两名徐福亲信拦住：“王护卫，此乃海神引路，不可惊扰！”
“放屁！”王离怒喝一声，拔剑劈开两人的阻拦，“他们这是要寻死！”
可已经晚了。第一个走到船舷边的少女，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海中，激起一朵巨大的浪花。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童男女们如同下饺子一般，接二连三地跳入海中，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哭喊，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与雾中依旧缥缈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王离目眦欲裂，他想要跳下去救人，却被更多的亲信围住。他转头望向了望台上的徐福，只见徐福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手中的桃木剑指向海面，口中的咒语愈发急促。
“二：碧波血染楚帛书”
“拦住他！”王离怒吼着，一剑刺穿身前一名亲信的胸膛。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让他更加清醒——徐福果然有问题！这些童男女根本不是去求仙，而是被他当成了献给某种邪恶存在的祭品！
他奋力厮杀，想要冲到船舷边阻止更多的童男女跳海，可徐福带来的亲信太多，而且一个个悍不畏死，显然是早就受过专门的训练。王离的剑法凌厉，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一时间竟被死死缠住。
雾中的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切，跳海的童男女也越来越多。海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身影，素白的襦裙在碧波中散开，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白色睡莲，却又迅速被海浪吞噬，只留下层层涟漪。
“徐福！你疯了！”王离咆哮着，一剑斩断一名亲信的手臂，终于冲出了包围圈。他冲到船舷边，纵身跃入海中，想要将离船最近的一个少年拉回来。
可当他的手触碰到少年的衣袖时，却发现少年的身体异常冰冷，眼神空洞，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少年转过头，对着王离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猛地挣脱他的手，沉入海中。
王离在海中挣扎着，冰冷的海水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环顾四周，海面上漂浮着许多童男女的尸身，他们大多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体僵硬地浮在水面上。王离心中一痛，这些都是无辜的孩子，却成了徐福阴谋的牺牲品。
他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想要打捞几具尸身，看看能否找到线索。就在他潜入水下的瞬间，他看到一具少女的尸身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他游过去，解开少女腰间的朱红丝带，发现发光的是一块折叠整齐的帛书。
帛书用某种特殊的丝线织成，入水后不仅没有浸湿，反而发出淡淡的青光。王离将帛书揣入怀中，奋力游回船上。此时，船上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徐福的亲信被王离带来的武士们斩杀殆尽，只剩下徐福一人站在了望台上，依旧对着浓雾念念有词。
“徐福，你可知罪！”王离浑身湿透地走上甲板，手持染血的佩剑，怒视着徐福。
徐福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得意：“王护卫，何出此言？我只是遵奉始皇之命，带童男女们祭拜海神，求取长生仙药罢了。”
“祭拜海神？”王离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那卷帛书，“这些孩子跳海身亡，身上却藏着这东西，你敢说这是求仙？”
徐福的目光落在帛书上，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此乃海神所赐的仙书，童男女们带着它登仙，乃是莫大的福气。”
“福气？”王离怒极反笑，“我看是你的阴谋！这帛书上写的是什么？你为何要让这些孩子跳海？”
他说着，就要展开帛书查看。可就在这时，徐福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枚铜符，猛地掷向地面。铜符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响，甲板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浓雾瞬间涌入船舱，将徐福的身影吞噬。
“王离，你坏了海神的大事，必将遭天谴！”徐福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一丝阴狠，“蓬莱仙岛的秘密，不是你们凡人能窥探的！”
王离想要追上去，却发现浓雾越来越浓，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福的身影消失在雾中，心中又急又怒。他知道，徐福一定跑了，而这卷帛书，或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此时，海面上的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漂浮着尸身的海面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王离命令武士们打捞所有童男女的尸身，仔细检查每一具尸身是否还藏有其他线索。结果发现，每一具尸身的腰间，都藏着一卷一模一样的楚帛书，只是有些已经被海水浸泡得模糊不清。
王离将所有帛书收集起来，挑选出保存最完好的几卷，小心翼翼地展开。帛书上用楚篆书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幅绘制精美的地图。王离不识楚篆，只能先看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一片海域，海域中央有一座岛屿，旁边写着“蓬莱”二字，显然这就是徐福口中的蓬莱仙岛。
可当王离的目光落在地图的角落里时，却瞳孔骤缩——那里标注着一个小小的庄园，庄园旁边的标记，赫然是王家的族徽！
“三：仙岛暗藏田庄秘”
王离拿着帛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蓬莱仙岛的地图上，竟然标注着王家的田庄？这怎么可能？王家的田庄遍布各地，可他从未听说过在东海之上还有一处田庄。而且，这田庄为何会出现在徐福的帛书上？
他立刻命令船队停止前进，在附近海域抛锚，同时让人将帛书火速送往咸阳，交给王翦。他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必须由王翦亲自定夺。
在等待消息的同时，王离仔细研究着那几卷保存完好的帛书。他请来了船队中懂楚篆的文书，一点点解读帛书上的文字。文书告诉王离，帛书上记载的，果然是关于蓬莱仙岛的描述——岛上有仙山琼阁，有长生不老的仙药，还有能呼风唤雨的海神。但除此之外，帛书上还记载了一些奇怪的内容，比如岛上有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下藏着“楚地秘宝”，而开启秘宝的钥匙，便是三千童男女的鲜血。
“楚地秘宝？”王离心中一动，昌平君是楚国王族，叛乱失败后不知所踪，难道他和徐福勾结，想要借助蓬莱仙岛的力量复辟楚国？而王家的田庄，又和这楚地秘宝有什么关系？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让人再次仔细检查那些童男女的尸身。这一次，他们有了新的发现——每具尸身的耳后，都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刺青，刺青的图案，正是楚国王族的项氏族徽！
“原来这些孩子，根本不是普通的童男女，而是楚国的遗民！”王离恍然大悟，“徐福表面上是奉始皇之命求仙，实则是在为昌平君培养死士，用他们的鲜血开启岛上的楚地秘宝，复辟楚国！”
可他还是不明白，王家的田庄为何会出现在地图上。难道王家有人和徐福、昌平君勾结？这绝不可能！王家世代忠良，王翦更是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怎么会背叛大秦？
就在王离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名武士匆匆跑来：“王护卫，我们在一艘受损的副船上，发现了一个密室！”
王离立刻跟着武士来到那艘副船。密室隐藏在船舱底部，由一块巨大的石板封住，石板上刻着复杂的墨家机关。王离让人撬开石板，走进密室，发现密室里堆满了各种楚地的器物——青铜剑、漆器、竹简，还有一尊栩栩如生的楚庄王雕像。
在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一封书信和一份田庄地契。王离拿起书信，只见上面用秦篆写着，落款是“徐福亲启”。书信的内容，竟然是昌平君写给徐福的，信中提到，王家在东海的田庄，是当年楚威王赏赐给王翦先祖的，田庄地下藏着楚国的传国玉玺，只要用三千楚地遗民的鲜血祭祀，就能取出玉玺，号令天下楚民，复辟楚国。
“原来如此！”王离终于明白了一切，“徐福利用始皇求仙的心理，骗取信任，带走楚国遗民，想要取出田庄地下的传国玉玺。而这田庄，竟然是楚国王室当年赏赐给王家先祖的，王家自己都不知道地下藏着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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