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稳定军心展智慧(1/2)
风刚起,沈微澜勒住马缰,盯着官道旁那辆破车。
“这车轮印不对。”她声音不高,却让前头走着的谢云峥也停了步子,“昨天没这辆车。”
春棠策马靠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像是被人扔下的,车板都裂了。”
夏蝉已翻身下马,蹲在车边摸了摸木茬:“新断的,最多半日。”
沈微澜没动,只抬手示意冬珞。冬珞立刻从包袱里抽出一卷薄纸,摊开对照舆图上的路线标记,又抬头看了看天光:“按行程,我们比预计快了半个时辰。这车若早在此处,探路哨该发现了。”
“那就是刚刚才出现的。”秋蘅低声说,手里捏着一小撮从车缝里扫出的灰土,“不是沙尘,有点湿气,是从北面带来的泥。”
沈微澜终于下了马,走到车前,伸手抚过断裂的车轴。她没说话,但眼神沉了下来。
谢云峥走近:“你想到了什么?”
“有人想让我们停下。”她说,“或者——想让我们觉得,前面有百姓需要救。”
空气一下子静了。
春棠吸了口气:“可万一真是逃难的人呢?”
“那就更得查清。”沈微澜转身看向队伍,“传令,全军原地歇脚半个时辰,生火做饭,就地整备。”
将士们一听“歇脚”,顿时松了劲儿,不少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兵器都懒得扶。
沈微澜却不急。她走到中军空地,让人搬来一块平整的青石,自己坐上去,脱下披风搭在一旁。
“都听着。”她开口,声音不大,可前排的人都听清了,“你们知道景昭七年,黑河守军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没人应声。
她继续说:“七百人,断粮三个月。草根吃完了啃树皮,树皮没了,就喝雪水撑着。最后活下来的,不是最强壮的,是记得家里灯还亮着的那些人。”
底下有人抬头。
“他们守的不是城池,是身后那一盏盏灯。”她站起身,扫视一圈,“现在,北边的灯,正在一盏盏灭。我们要是停下,它们就再也亮不起来了。”
一个老兵低声道:“夫人……我们也想拼,可这路太长了,心都走空了。”
沈微澜点头:“我知道。所以今天,我不讲规矩,也不讲命令。”
她抬手一挥:“春棠。”
春棠立刻带人抬出几个朱漆封坛的大瓮,揭开泥封,一股浓香立刻散开。
“这是南疆最后一窖陈酿。”她说,“本来留着凯旋时喝。但我改主意了——英雄不必等胜利那天才受敬。”
她亲自拎起酒壶,走到老兵面前,倒了一碗递过去:“您替我守家国,我给您敬一碗。”
老兵双手接过,手抖得厉害。他仰头一口喝尽,眼眶发红,把碗往地上一磕:“夫人在,我在!”
第二碗递给了个满脸风霜的小兵。他接过时愣住:“您记得我?”
“你叫李三柱,左脚有旧伤,昨夜换药是你自己忍着没叫人。”她说,“喝吧。”
小兵鼻子一酸,低头猛灌一口,呛得咳嗽,却笑了:“值了……真值了。”
酒碗一个个传下去。有人喝完高喊:“誓死追随!”
有人抱着碗跪下:“我爹死在北疆,我要替他看看那片地还在不在!”
声音由零星到成片,最后汇成一片吼声:“护家卫国!誓死不退!”
夏蝉站在队列外,看着这一幕,慢慢抬起手,抱拳行礼。她没说话,可眼里有光。
秋蘅坐在药箱边,给一个晕倒的年轻兵喂了点温水。他醒来第一句是:“刚才……夫人给我倒酒了?”
秋蘅轻嗯一声:“你没做梦。”
“那我……还能走。”他挣扎着要起身,“别落下我。”
春棠在一旁记账,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了眼人群中央的沈微澜。
冬珞立在坡上,手里竹简刻下几行字:“士气回升,疑虑消减。各营私语转向‘何时开战’。”她收起简,望向远方,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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