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深入虎穴（1/2）

踏入那暗银与深紫交织的变幻通道，沈孤寒只觉周身一紧，仿佛被投入了狂暴的时空乱流旋涡。眼前光影疯狂闪烁、扭曲、拉伸，无数破碎的、充满痛苦嘶吼与疯狂低语的意念碎片，如同冰锥般刺向识海。更有实质般的、粘稠而冰寒的畸变星辰之力，如同无数触手，试图缠绕、侵蚀、分解他的躯体与灵力。

这通道远比预想的更加凶险！它并非稳定的传送路径，而更像是一条被强行撕开、极不稳定的伤口，连接着被污染扭曲的本源之地。

沈孤寒立刻全力运转混沌道基。灰蒙蒙的混沌光晕自体内迸发，化作一个坚韧的领域，将袭来的时空撕扯之力与畸变星力强行包容、压制、转化。心灯意志如定海神针，牢牢守住识海清明，将那纷至沓来的疯狂低语与意念碎片尽数荡开、湮灭。手中“心钥”玉玦亦发出温润星辉，与混沌光晕交融，隐隐指引着前方那极度混乱中的唯一“生路”。

饶是如此，他也感到压力巨大，仿佛背负山岳前行，每一瞬都消耗着巨量的心神与灵力。他能感觉到，这通道中充满了古国禁制崩溃后的法则乱流，以及“幽蚀”污染留下的、针对生灵魂魄与正统灵力的恶毒侵蚀特性。若非他身负混沌道基，对混乱与异种能量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与抗性，换作寻常元婴修士，恐怕撑不过十息便会形神俱消。

不知在狂暴的乱流中挣扎前行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的一刻，前方骤然传来一股极强的、混杂着吸附与排斥的诡异力量。沈孤寒心头一凛，知道通道尽头已至！

他没有抵抗那股力量，而是顺势而为，将混沌领域收缩凝练，护住周身，如同一枚投入激流的石子，朝着那力量源头疾坠而去！

“砰——！”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冰冷的水膜，又像是撞破了某种腐朽的屏障。周身压力陡然一轻，却又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环境所包裹。

脚踏实地（或许并非真实的“地”），沈孤寒立刻稳住身形，混沌神识如潮水般向四周铺开，同时迅速打量周遭环境。

这里，便是“次级本源池”所在之地？

入目之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诡异空间。天空（如果那能称之为天空）是不断变幻的暗紫、深灰与污浊的银白色，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又像是重度感染的伤口，流淌着脓液般的光晕。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团团扭曲蠕动、散发微光的云状物，以及无数破碎的、如同血管神经般延伸的暗色能量脉络，在天幕上交织成令人头晕目眩的图案。

大地（同样并非实质的土地）呈现出类似熔融琉璃冷却后的质感，坑洼不平，布满了焦黑的灼痕、腐蚀的孔洞以及干涸的、暗红发黑的粘液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混合了硫磺、腐肉与某种金属锈蚀的气味，灵气异常稀薄且狂暴，充斥着大量变异的、带着强烈侵蚀性的能量粒子。

最为骇人的，是这方空间的“法则”感。正常的天地法则在这里仿佛被强行扭曲、打碎后又拙劣地拼接起来。重力时强时弱，方向感模糊错乱，光线扭曲折射，甚至时间的流速似乎都有些不稳定。耳边始终萦绕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以及若有若无的、饱含痛苦、怨毒与疯狂的嘶吼与呢喃，直钻人心。

这哪里是什么“本源池”，分明是一处被彻底污染、畸变、走向毁灭的绝地！是古国禁忌实验失败后留下的、无法愈合的“癌变”区域！

沈孤寒心中一沉，星隐子描述中的凶险，只怕还说轻了。此地环境之恶劣，对修士的压制与侵蚀，远超外界任何绝地。长时间待在此处，即便不被潜伏的敌人攻击，也会被环境慢慢消磨至死。

他立刻感应自身与“心钥”玉玦的联系，玉玦微微发烫，指引着一个方向，同时，他也尝试激活之前约定好的、以混沌之力为基础构架的秘法印记，感应沐宁、苏婉清等人的方位。

然而，此地的空间异常混乱，法则扭曲，秘法印记的感应变得极其微弱且断断续续，只能模糊感知到几个同伴的大致方位，且似乎分散在不同的方向，距离颇远。“心钥”指引的方向，与任何一位同伴的方位都不重合，指向这片绝地的更深处。

“果然被随机分散了。”沈孤寒眉头微皱。他略作思忖，决定先向距离最近、感应相对清晰的一个方位靠拢——那是苏婉清的方向。净魂之体的气息在此等污秽之地，如同黑夜中的明灯，虽然也受到了压制，但依然较为独特，更容易定位。

辨认了一下方向（在此地需要结合能量流动、扭曲的光线以及心钥的微弱指向综合判断），沈孤寒迈步前行。他不敢御空，此地空间脆弱且混乱，御空风险太大，也过于显眼。

脚下怪异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松软陷足，行走艰难。空气中那些变异的能量粒子无孔不入，试图侵蚀他的护体灵光，但在混沌领域的转化下，反而成了些许补充，只是这补充带着杂质，需小心炼化。

没走多远，前方一片焦黑嶙峋的“石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

沈孤寒悄然靠近，只见几头外形难以名状的生物，正在争食一具早已腐烂、看不出原形的尸骸。那些生物大体有着类似犬类的轮廓，但浑身无毛，覆盖着暗红发黑的、如同熔岩冷却后形成的粗糙甲壳，关节处伸出骨刺，头部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和数只不断开合、感知热源与能量的复眼。它们身上散发着与周遭环境同源的、浓烈的畸变与侵蚀气息，显然是在这片绝地中孕育或变异出的“土着”怪物。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孤寒这个“新鲜食物”的气息，其中两头怪物立刻停止啃噬，复眼齐刷刷地转向他，口中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发出威胁的低吼，猛地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带起腥风！

沈孤寒眼神一冷，甚至未曾移动脚步。面对扑来的怪物，他只是抬起右手，五指虚张，对着前方轻轻一握。

“凝。”

言出法随般，那两头扑至半空的怪物周身空间骤然变得粘稠、凝固！它们仿佛陷入了无形的琥珀，保持着扑击的姿势，被生生定在了距离沈孤寒三丈外的空中，只有复眼中流露出拟人化的惊恐。

这正是他之前在万星祭坛初步领悟、于星隐子本源滋养后更进一步的“星锢”之力雏形，结合混沌道基施展，对此地这些依靠畸变能量存活的怪物，似乎有着额外的克制效果。

沈孤寒指尖一缕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弹出，细若发丝，瞬间没入两头怪物体内。没有剧烈的爆炸，怪物们的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从内部开始迅速崩解、消融，化为最原始的能量尘埃，被混沌气流一卷，吸纳殆尽，反而补充了沈孤寒一丝微不足道的消耗。

干净利落，近乎无声。

剩余几头怪物见状，发出惊惧的嘶鸣，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钻入石林深处消失不见。

沈孤寒没有追击，他的目标是尽快会合同伴。继续朝着苏婉清的方向前进。一路上，又遭遇了几波类似的怪物袭击，还有几次触发了地面上残留的、极不稳定的扭曲禁制，爆发出混乱的能量冲击或诡异的幻象攻击，皆被他以混沌手段或强力破之，或巧妙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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