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太他妈大了。」(2/2)
两盏惨白色的链金探照灯,如同两柄利剑,刺破了晨雾。
营地里,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声响惊醒。他们惊恐地从窝棚里钻出来,看到的,却是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汤姆,站在一台“开拓者”的车顶,手中拿著他的数据终端。他没有用扩音器,但他的指令,却通过某种魔法装置,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台“开拓者”的驾驶舱里。
“a队,目標区域,巨木森林边缘。任务:清理出一条宽度三十米,长度五公里的隔离带。执行三號標准伐木规程”。”
“b队,目標区域,黑水沼泽浅滩。任务:使用破障铲”,挖掘主排水渠道。深度五米,宽度十米。注意,隨时监测淤泥硬度数据。”
“收到!”
“收到!”
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回覆,从通讯装置里传来。
紧接著,那二十头钢铁巨兽,分成了两队,像两把黑色的、滚烫的餐刀,毫不犹豫地切入了沼泽这块腐烂了千百年的“黄油”里。
“轰——咔嚓!!”
一台“开拓者”车头那由瑟银打造的、巨大的圆形电锯,开始高速旋转。它像切豆腐一样,轻易地將一棵需要三个兽人才能合抱的、坚硬的巨木,从根部切断!
数十米高的巨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倒塌。
还没等烟尘散去,另一台“开拓者”已经跟了上来。它车头那巨大的“破障铲”,如同巨人的手掌,將那沉重的、数以吨计的树干,连同周围那些纠结的藤蔓和湿滑的苔蘚,一起推到了隔离带之外。
它们所过之处,留下的是一片平坦的、充满了断茬和新鲜泥土气息的、绝对的“安全区”。
另一边,挖掘排水渠的场面,则更加充满了暴力美学。
十台“开拓者”排成一列,它们放下了“破障铲”,像十把巨大的型,硬生生地在那片黑色的、充满了未知危险的沼泽地里,型出了一条深邃的、笔直的沟壑!
黑色的、散发著恶臭的泥浆,被翻到了两边。无数隱藏在淤泥里的、叫不出名字的沼泽生物,在巨大的铲刃下,被碾成了肉泥。甚至有一条体长超过干米的多头蛇,刚刚从泥浆里探出它那狰狞的头颅,就被一台“开拓者”直接碾了过去。
履带过后,只留下一滩模糊的血肉。
斯通纳德的哨塔上,格拉卡石拳和他手下那些最勇猛的战士,呆呆地看著这一切。
他们曾经为了砍倒一棵这样的巨木,需要付出三名战士重伤的代价。
他们曾经为了试探一片沼泽的深浅,需要用族人的生命去填。
而现在,这些他们用鲜血和生命都无法战胜的“天险”,在这些钢铁怪物的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一名年轻的兽人战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柄由一根兽骨和一块磨尖的石头组成的、可笑的“斧头”。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迷茫。
他一直以为,力量,就是肌肉的賁张,就是战斧劈开头颅的快感。
而今天,他看到了另一种力量。
一种由钢铁、蒸汽和齿轮构成的、冰冷的、无法抗拒的、碾压一切的力量。
“他们————”格拉卡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他们,是在————耕地”
“是的,酋长。”萨尔不知何时,也站到了他的身边,目光同样凝视著远处那片正在被“文明”强行改造的土地,“他们在耕地。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斯通纳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喧囂和活力的建筑工地。
迪菲亚的工程师们,在汤姆的指挥下,用一种近乎於“强迫症”的精准,对整个营地,进行了重新规划。
他们划分出了生活区、工作区、医疗区,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用来处理垃圾和排泄物的“污染区”。
兽人、巨魔和人类,这些曾经的“倖存者”,如今都有了新的身份——“迪菲亚集团悲伤沼泽项目部,临时合同工”。
他们的工作,不再是为了寻找一块果腹的蜥蜴肉,而是在迪菲亚工头的指挥下,將那些被“开拓者”砍伐下来的巨木,拖拽到指定地点,然后用標准的“迪菲亚伐木斧”,將它们分解成统一规格的木板。
工作很累,很枯燥。
但,没有人抱怨。
因为,在工作区的旁边,就有一个“kpi兑换处”。
一块標准尺寸的木板,可以兑换0.1个“贡献点”。
清理一平方米的杂草,可以兑换0.2个“贡献点”。
而一个“贡献点”,可以换取一个黑麵包,或者半碗肉汤。
十个“贡献点”,甚至可以换取一小瓶由马里奥大师出品的、味道古怪却能有效治疗皮肤溃烂的“万能药膏”。
一种全新的、简单粗暴的、却又无比公平的“规则”,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被迅速建立了起来。
人们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那不再是单纯的、对食物的渴望。而是一种,通过自己的劳动,去换取“价值”,去掌控自己命运的、更深层次的火焰。
然而,第三天傍晚,当汤姆和萨尔,再次站在那张巨大的、已经被细化了无数倍的悲伤沼泽地图前时,一种更加沉重的压力,笼罩了他们。
地图上,代表著“已开发区域”的那个小小的方块,在整张地图那广袤的、
深绿色的背景下,显得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
“三十二平方公里。”雷诺的声音,通过远程通讯装置,从数据终端里传来,冰冷,而又精准,“按照目前的进度,我们清理了斯通纳德周边,百分之三的高危区域”。如果想要將整个悲伤沼泽,都改造成安全区”,以我们现有的二十台“开拓者”来计算,大约需要————十一年。”
会议帐篷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十一年。
这个数字,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
“这片该死的土地————”汤姆摘下那顶沾满了泥浆的蓝色工帽,烦躁地抓了抓他那被汗水浸湿的头髮,“太他妈大了。要是能把这片地,全都开垦出来,种上“迪菲亚一號”。別说一个暴风城,整个艾泽拉斯都吃不完。”